191 君不见
这下苏震东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也不像是在装模作样,只见他换了个姿势,让苏澈面向自己神色严肃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与我细说来听。”
苏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父母的神色都发生了改变,周围的气氛好像也变了。可那件事原本就堵在他心里,算是个坎儿,此时也没想什么,便将那日的情状种种,全都说了出来。
包括当日两人在寒风中等的有多辛苦,下人又是如何冷眼相待的,说到最后,他因为寒冷而昏倒过去,苏震东的眉头一皱,眼神里迸出的寒光让他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还真是反了!”苏震东勃然大怒,没有抱着苏澈的那只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将桌子上放着的杯盏拍的叮当直响,这下连苏心悦也有些吓到了,连忙往苏樱身后缩了缩,瑟瑟发抖的看着自家忽然发怒的父亲,眼神里满是害怕。
“夫君,你吓着孩子了。”苏樱的神色也不好看,他之前并没有听苏澈细说过事件的详细情况,方才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到两人遭此对待又怎能不心痛呢?
可看着拉着自己的衣服满脸害怕的苏心悦,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轻声规劝着正在气头上的苏震东:“这件事我想一定有什么误会,还是调查清楚了,再做打算比较稳妥。”
“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真是可恶!”苏震东对眼神里满是怒意,可比起怪罪俞氏,他好像将更多的怒气都发到了下人身上。
意识到这点的苏樱微微垂下眼,眼神里方才才有些光彩的样子,如今又消失了,她闭上眼睛摇摇头,强忍着内心的痛苦道:“罢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疏忽了。以后让他们尽量少出去便是了,夫君不必如此动气。”
“樱儿,你还在怪我是不是?”听她的语气便知道,如今苏樱对他是真正的失望了,苏震东的语气难免有些急切起来,他的心中念着许多感情,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我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让澈儿他们受委屈的!”
“妾身没有要怪罪夫君的意思,夫君也不必多想了。”苏樱摇摇头,面色里仍旧是一副平淡的样子,可就是这副神色,却让苏震东觉得更加心慌,总觉得对方像一只抓不住的蝴蝶,随时都要飞走的样子。
“樱儿,我这段日子确实是疏忽你们了,可我的心里一直想着你们,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苏震东也知道自己伤害了他,更伤害了他们的孩子们,现在说什么都有些为时已晚,更显得无力,却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两句,“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对你们好,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会站在你们这边。”
苏樱已经被伤透了心,如今又怎么可能相信他随口所说的诺言呢,此时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招呼着侍女将莲子羹和点心端上来:“不说这些了,孩子们一定都饿了,夫君也坐下来尝尝吧。”
苏震东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他怀里的苏澈却已经完全被点心吸引住了目光,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跳下去,他也只好先到桌子边上坐下,将苏澈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苏心悦踟蹰了一下,便小心的凑上来,乖巧懂事的将面前的碗推向苏澈示意他先吃,又盛了一碗放在苏樱的面前。
其实有些人在旁边伺候着,盛汤这种事自然不必他们亲手来做,可苏樱却还是笑着接受了这份好意,看向苏心悦的眼里满是欣慰。
苏心悦将第三只碗装满,脸上的神色有几分犹豫,最后却还是双手捧着碗,端到苏震东面前放下,这才让他的面色缓和了些,同时浮现上来的还有愧疚与不安。
“心悦,你过来。”他朝着苏心悦招招手,女儿已经长大,他也许就没有距离这么近的看她了,既然对方眼里对自己还有防备,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疏忽他们这么久了,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却还没有靠近她的时候发现了对方试图逃跑的意愿,已经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苏心悦的颜色也是一白,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自从那日之后,他心中对父亲的敬畏更大于亲情,如今对方忽如其来的亲近只让她觉得慌乱又不知所措。
苏震东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重重的锤在了膝盖上,他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长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沉声道:“是父亲对不起你们。”
旁边原本正愉悦的喝着莲子羹,吃着点心的苏澈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偷偷将目光投过来,看见自家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苍老了许多的脸上神色不明,让他们的眼神终于也有了几分看苏心宜的样子,顿时便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有些欢呼雀跃起来。
“父亲父亲,那之后姐姐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去学堂了呢?”他有些兴奋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便扑进苏震东的怀里撒娇道,嘴角还沾着些点心的碎屑,样子却是十分可爱的。
苏震东接过苏樱递过来的手帕,仔细的将他的小脸擦干净,这才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从今天起,心悦就跟澈儿一起去学堂吧!”
苏心悦一直绷着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兴奋的神色,逐渐露出一丝符合她年纪的笑意,还没等她说什么,便被苏澈拉住了手非常兴奋的绕着她转圈:“姐姐太好了,这下你也可以去学堂了!”
苏心悦有些吃不消他的热情,却还是小声应了一声,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是真的高兴。
如果说日日看苏澈去学堂,她不羡慕那是假的,虽然说苏樱和苏澈都能教她,尤其是苏樱,本就是才华满溢的才女,做她的启蒙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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