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终不似
管家的神色好像更为难了，他低着头像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道：“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是老爷方才在府里寻您没有寻到，又听说了您外出的事情，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少爷商量，才会让您回去的吧？”
管家这话说得非常小心了，可苏垣却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朝尹宛道：“你先去我院子里休息一会，等我将父亲那边的事情了结了再给你安排住处。”
“何必那么麻烦？我就住原来的地方就好。”苏澈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他以前偶尔回来小住都是在那里的，苏府的每一间房子平时都是有人打扫的，收拾出来能住人倒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和时间，苏垣却特地吩咐他到自己的院子去休息就有些奇怪了，“还是说那里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是大哥金屋藏娇，都藏到我的院子里去了？”
苏澈虽然像是在调笑，神色里也全是戏谑，可眼神却是认真的。苏垣虽然看不见，可从苏澈身上透出的那股危险的气息他是如何都忘不了的。
他刚想开口解释，旁边的管家却又上前，像是在催促一般小声道：“大少爷，老爷那边还在等您呢，您是不是先过去一趟，有什么事可以回来再和二少爷相谈。”
苏垣没说什么，倒是苏澈又冷下脸来，冰冷的眼神再次停留在管家的身上，像是想从他身上探出些什么来，管家自然被吓得又是一抖，这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听苏澈情绪不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父亲找大哥有事，自然是父亲那边的事情重要，我就随…管家，去大哥的小院子暂歇片刻就是了。”
苏垣自然是看不见苏澈嘴角上扬的表情看起来有多恶劣，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也好，管家你带着小澈先去我院子吧。”
管家听他们这么说吓得脸都白了，让他和苏澈相处这件事听起来就已经够恐怖了，现在居然直接要他和苏澈独处，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反而来得痛快些。
“大少爷，我…”
管家刚想说什么，就看到苏澈不顾自己再三的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嘴上还不忘说着：“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碍大哥了，还要劳烦管家在前头带路才是。”
苏澈说这话就是故意在为难他了，这是在苏府，又不是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他还能不认识自家的路吗，可不论是苏垣还是苏澈都是一副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态度，他又哪里敢多嘴呢。
于是管家还是瑟缩着低着头，小声应了两句。苏垣便由小厮引着头也不回地进了苏府，留下一脸莫名笑意的苏澈和旁边瑟瑟发抖的管家。
“请吧。”苏澈看着自家大哥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轻轻瞥了管家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走在前头。
管家哪里敢得罪他，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件事做的不好得罪了眼前这位，他就真没好果子吃了，只见管家又是恭敬地朝着他低了头，这才将他往里头请：“是，二少爷请随我来吧。”
苏澈不置可否，只是跟在后头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好像心情很愉悦。
他很少回苏府，可府里的下人们却没有一个不认识他，人人见了他那都是退避三舍，生怕他兴趣上来就拿自己找乐子，只有些新进府不久的小侍女，看到他潇洒的做派和英俊的脸庞还是会一瞬间觉得晃眼，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被对方回一个微笑也会激动许久。
管家低着头却走得飞快，心里只想着赶紧将他送到地方自己逃之夭夭才好，要是知道今天苏垣会把苏澈也引回来，他说什么也不会那么积极地等在门口的，可苏澈却像是看准了他的心思，故意在后头漫不经心地走着，像是在欣赏府里的景致。
如今是冬天，又是天黑的夜里，自然是看不见什么景色景观的，可他却乐此不疲甚至还不时开口问两句。管家不敢不回答，又怕自己回答错什么问题招惹来更大的麻烦，还没将人送到地方就已经浑身是汗了，在这样的冬夜里寒风一吹更是一阵透骨寒意，他这把老骨头几乎撑不住了。
“你好像很紧张。”苏澈算是明知故问，偏偏还要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来，只会让人觉得他更加别有所图从而更紧张。
“没…没有，二少爷你误会了。”管家连忙回答道，其实双腿都在微微发着抖。
“我有这么可怕吗？”苏澈想了想有点无辜的样子，“我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难道连这点情分都没有吗？”
情分？管家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惊叫出声来，眼前的苏澈居然在和自己谈情分，难道当初在府里对自己百般刁难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
“自然是有的，小的也一直盼着少爷多回府里看看，老爷和夫人也经常很想念您。”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斟酌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却还是不敢回头看苏澈。
“是吗？”苏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呢喃了一句，“那看来我以后要回来的勤快些才行了。”
管家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对自己刚才说得每一句都感觉到后悔，自己怎么就招惹了他，要是以后真的经常在府里看到他，怕是真的要少上好几年阳寿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有想问管家的事情，不知道…”眼见着恐吓得也差不多了，苏澈这才话锋一转到了正题。
“…少爷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小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也是管家你的分内之事，一定是最清楚的了，这才来问你。”苏澈的声音居然带了几分笑意，“我方才和大哥说得话你听到了吧？”
“…”难道是指苏澈小院子的事情，“是，小的在旁边听得很清楚。”
果然，只听他轻笑一声：“那就好办了，那我问你，小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连我都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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