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风过耳
“你怎么知道皇上与我有话要说？”苏垣掂了掂手里的酒杯，意味深长的问道，“难道说连这件事都早在你的预料之中了吗？”
“那大哥就是高看我了。”苏澈摇摇头，面上的笑容却没有半分改变，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不过是了解他罢了，更何况今日从一进这个门开始，皇上便一直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要不是我在场，怕是早就直接问出口了。”
“…能看出这些自然也是你的本事。”苏垣自然知道，对方的这番说辞也只能是说辞，他的心计本事，这么多年来若是他还不了解看不透，那他才活该被蒙在鼓里。
“哈哈，本事不本事，大哥只要知道我是苏家的人，就足够了。”苏澈扬起酒杯，朝着苏垣的方向与他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的清脆响声让苏垣顿了一下，才继续将酒杯送向唇边一饮而尽，“皇上与大哥又有什么话能说呢？无非就是希望大哥入仕，辅佐于他罢了。”
苏垣还是静静的喝着酒不置可否，假装听不出来苏澈话里的含义和试探。
“不过若是单纯这个话题，就算在我面前也同样能说，大哥如今也不会这样的表情。”苏澈话锋一转，开始了自己的猜测，“皇上故意挑我不在的时候与大哥相谈，那么多半就是与我有关的事情了。”
“自然与你有关，苏家的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是与你无关的呢？”苏垣忽然开口应了一句，像是在认证他的说法，可仔细听又像是在讽刺。
“大哥所言极是，苏家毕竟是我的本家，怎么说我都是苏家的儿子，与皇上再亲近，再得皇上信任，亲疏有别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苏澈点点头，干脆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也希望大哥能明白这一点，与我而言苏家是背后的靠山，与皇上而言苏家却是威胁，更是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苏垣虽然没有说话，可苏澈却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氛围已经变了，知道自己目标已经达成的苏澈便不愿意再多言，便重新将话题转回手里的酒上，“大哥方才在席间，为何要提入宫照顾贵妃娘娘之事？”
“说不上来，我总觉得皇上有事情瞒着我们，而且这件事与贵妃娘娘有关。”不得不说苏垣的直觉确实准的可怕，有的时候真让苏澈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能将这世间种种洞察清明。
“贵妃娘娘如今在宫里的处境你我都是知道的，只要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不为难她，旁的人想动她怕也是很难。”苏澈确是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更何况皇上如今将她视若珍宝，自然会保护好她的。”
“苏澈，那是你亲姐姐。”苏垣的语气有些复杂，大概是没想到苏澈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在他的印象里苏澈在苏家最亲近的便是这个亲姐姐了，小时候浑身是刺的时候如此，长大后虽然学会了圆滑处事，可放在第一位的永远还是苏心悦。
“我就事论事而已，并不是不关心她，只是在和你分析姐姐需不需要我们在宫外瞎操心。”苏澈自然要劝他大小这个念头，若是被苏垣发现苏心悦换了人那还得了，他现在要应付一个凌盛就已经很累了。
“…既然你坚持，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苏垣微微偏过头去，“我不能进出宫廷，宫里还是要你多照应，你怎么想便怎么做吧。”
“你不用担心，姐姐那边我会照顾好的。”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显然是已经有些动气了，可苏澈却没有让步的余地，只得勉强应了一句，“只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好，还是要看皇上喜不喜欢。“苏垣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若是生下个公主也罢，有苏家的庇佑和凌盛的疼爱，想必将来也是在皇城中找个富贵人家嫁了娇宠一生，可若是真的生个皇子…
皇上原本就对苏家存有戒心，若是让苏心悦生下有苏家血脉的孩子，皇上真的能和对待其他皇子一样认真对待培养他吗？虽然从苏家的角度出发，作为母家有个皇子是非常荣耀且有底气的事情，可是如今苏家的情况特殊，这个惊喜他们真的能承受住吗？
苏垣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大事，可又想起若是凌盛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算碍着苏家的面子不能明说，早就找人明里暗里使绊子将这个孩子除掉了，又哪里轮到他们在这里操心呢。
“是男是女已成定数，但若是能提前知道，有个防备应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苏澈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我原本想着从宫外安排能人进宫，只是前段时日宫里出的事情，兰嫔私自带江湖郎中进宫险些害了贵妃的事情，宫里现在还传的沸沸扬扬的，现在再带人进宫太过显眼。”
“这件事还是问一下贵妃娘娘自己的想法才好。”苏垣皱着眉头说道，“还是要看娘娘的心意如何，毕竟如今在宫中的人是她。”
“是，看来还是要和贵妃娘娘见一次面才行。”苏澈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面前桌子上放得酒已经被他们喝了个干净，苏垣和苏澈都没有要再添的意思，他们都没有喝到酩酊大醉的打算。
“大哥是怎么过来的？”毕竟苏垣的眼睛不便，就算其他感官再敏锐，让他一个人从苏府走过来也是不太可能的，而苏澈则是从任职的地方直接过来的，也没看到苏垣带了其他的人。
“带了小厮，正在一楼休息。”果然，苏垣点点头认证了这一猜想，他从小便有跟在身边的小厮，全当充当他的眼睛，不仅是日常的生活，还有各种打探消息的事情也多半是交由这个小厮来做，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助力，他才能在这皇城之中来去自如，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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