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登船
秦臻石转向后进方绮的院落，毕竟他如今真正的职守是方绮的护卫，今日他可是不务正业半日了。
“秦护卫，”
有人唤秦臻石的名字，秦臻石一回头，正是伯特以及穆济走在身后不远处，穆济喜笑颜开的模样。
秦臻石停下脚步，
‘出府办差吗，’
秦臻石问道。
‘我等奉了大人之命，在府门备好了车马，一会大人去衙门公干，’
让秦臻石有些惊讶的是伯特首先拱手回了。
在秦臻石的印象里这个陈哲部的落魄王子可是有些高冷范的，对他一向冷淡的很，今日倒也难得了。
“秦护卫，听闻你在大营内击杀了十来名的细作，此事为真，”
穆济还是有些跳脱，急不可耐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此事倒也是真，暗夜敌袭，某击杀十余名歹人，侥幸而还，’
秦臻石大大方方的承认。
“秦护卫果然是个勇士，”
穆济兴奋道，旋即瞥了他老爹一眼，伯特脸上火辣辣的，好在他一张黑红的脸，倒也不至于出糗。
“尽忠职守罢了，食君俸禄为君分忧，”
秦臻石淡然道。
“秦护卫，明日一早还是随我等出门遛马吧，”
伯特笑道，语调奇怪。
秦臻石笑着应了，拱手而别。
‘阿爹，您这是。。’
穆济咔吧着小眼睛，他对他爹态度转变之快很不适应，他老爹以往对秦臻石嫌弃的很，今日却有逢迎之意。
“滚去铡草，小犊子，”
伯特骂道，心里却是有些心虚。
春燕站在正房门口看了看厢房的方向，今日已经近了午时，怎的还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呢，今日可是他当值呢。
春燕对秦臻石职守的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昨日就盼着今日呢，只是今日到现在还是没看到秦臻石的影子。
其实倒也不是惦念，只是秋菊去了秦府做了丫鬟，是在秦母身边时候，还是在秦臻石身边侍候呢，是不是夜间也在房内侍候呢，两人是不是。。。。，
想到这些，春燕感觉心里烦乱，早饭她不过是胡乱喝了半小碗的粥而已。
“春燕，”
内里方绮唤了一声，春燕急忙入内去了方绮的闺房。
“春燕，将秦臻石唤来，我问些话，”
方绮道。
春燕一怔，忙道，
‘小姐，秦护卫今日没来当值，’
方绮也是一怔，她看了眼春燕，春燕立即赶到小小的心虚，嘴快了啊，好像透漏了她的小心思。
“小姐，方才吴头说的，”
方绮点了点头，她娥眉轻皱想了想，
‘你去老爷那里问问那里的护卫，是不是秦臻石见了老爷，’
春燕有些懵，秦臻石没来和老爷有什么关系，急忙应了。
春燕刚从正房出来没走几步，正好看到秦臻石高大的身影步入院落，没得春燕心头一喜，
‘秦护卫，’
秦臻石抬眼看到春燕走到近前拱手笑道，
‘姐姐唤我何事，’
“秦护卫，小姐唤你入内呢，”
春燕边说纤手不自觉的扯了扯衣襟。
秦臻石立即随着春燕走向正房，临近房门，春燕左右看看无人，低声道，
‘一会儿回话小心在意些，昨日小姐好像对你不甚满意呢，’
春燕说完就有些后悔，她平日里可是一个谨慎的性子，否则方绮也不会将很多事交给她办理，算是内院的小管家婆了。
但是她不知道为何遇到秦臻石就管不住自己。
“多谢姐姐看顾，”
秦臻石拱手低声道，表示他领情了。
春燕心里一甜，冒着小风险说这些话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嘛。
“见过小姐，”
秦臻石施礼道。
‘秦护卫今日早上没有来当值，怕是去见了家父吧，’
方绮坐在椅子上含笑道。
秦臻石看着方绮那双含笑的丹凤眼这个无语，方家父女怎的都是如此玲珑通透呢，过犹不及不知道吗，秦臻石也只能暗自腹诽，
‘瞒不过小姐，今日一早属下拜见大人建言当收留这般葡人，’
秦臻石这话一说，一旁的春燕啊了一声，旋即用小手捂嘴。
方绮无奈的看了眼她的婢女，一向谨慎的春燕这是怎么了，
‘老爷怎么说，’
“大人听了某的建言决意登上葡人的海船一观，明日去海上点检一番，”
秦臻石的话让方绮一怔，能让她老爹改变主意并不容易，秦臻石却是办到了，旋即方绮笑道，
‘既然如此秦护卫也同我说说，为何定要留下这些葡人，’
秦臻石拱手道，
‘小姐，我方家是将门，今次辽南战事正炽，水师必然投入战事中，和建奴大战必要整军备战，需用大笔钱粮，否则一旦大败怕是再无复起之日，这就要大笔的银钱，属下晓得小姐为此耗尽心思，偏偏此番倭国物件焚毁大半，对我方家极为不利，但这些葡人身上就有大笔的进项呢，’
‘哦，说来听听，’
这个方绮很想听听，没错方绮为了方家聚集财货费尽了心力，她也认同秦臻石所说的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否则哪里来的精锐家丁和兵甲。
“辽东各个将门经年和建奴血战，想来一套上好的盔甲是他们最需用的，最起码那些军将和身边精锐家丁有了尚好的甲胄，上阵心力安稳不是，”
秦臻石说到此处，方绮点了点兵甲库的方向，
“你是说葡人的明光铠，”
“正是，只要比叶子甲，鱼鳞甲防护好，造价低，为何不能大行其道呢，想想只是辽东就有上万的盔甲需用吧，”
秦臻石这一说方绮不禁点了点头。
辽西锦州以西直达山海关，囤积了大明辽镇数十万兵马，当然其中只有极少部分是军将的精锐家丁，那也有数千到一万之众，如果真有这般盔甲，那些军将不吝银钱，为了保命保住官职，那些银钱算什么，每年的辽镇的饷银近两百万两，只要保住官职付出的这些银钱早晚拿回来。
辽镇的兵器，粮秣生意绝对获利丰厚，只要你能提供合适的兵甲。
而方家并不缺少人脉，在辽东有些助力，麾下自有匠作营，只是缺少合适的兵甲而已。
‘明日葡人要点验兵甲吗，’
方绮意动。
秦臻石点头应是。
“如此你去告知老爷，明日我也登船一观，”
方绮道。
秦臻石无语，明明做的是利于方家的事儿，怎的泪流满面呢，真不易啊。
辰时初，方府内一阵忙碌，方大同，方绮的护卫尽数出动。
近百的护卫，三十余骑簇拥着方家父女，方骢，郑弥，李骞等人走向码头。
秦臻石当然也在随扈的护卫中，一众人等去往水城码头。
待得来到了水城码头上，护卫驱赶着到处可见的辽民，衣衫褴褛的辽民们四散，空出了道路。
克里斯蒂娜，费那多两人在他们的族人簇拥下等在码头上。
今日的克里斯蒂娜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撑起的裙裾飞起，越发衬托出她颀长的双腿，这般形体毕露的礼裙加上洁白之极的肌肤，特殊的麦色长发，让路过的人无不侧目。
双方见礼已毕，方绮的一双眸子就一直盯着克里斯蒂娜的长裙，披肩看着。
“方小姐，如你欢喜，我送你一件可否，”
克里斯蒂娜突然开口说着大明话，唬了方绮一跳。
“抱歉，那一日我嗓子不好，所以没有言声，”
克里斯蒂娜开口解释了下，虽然有越解释越黑之嫌，不过好歹有个说辞。
方绮微微一笑，眸子里充满了戏谑，克里斯蒂娜也报之一笑，两人都清楚方绮对克里斯蒂娜如此做的原因一清二楚。
“很遗憾，登莱这里穿不得这般衣衫，太过，”
方绮看着这般曲线毕露的服饰有些鄙夷，却又颇为舍不得的模样，克里斯蒂娜一身长裙的模样真的好美，但是方绮真不敢穿着出去，还不得让其他人羞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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