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哭了
方府内父女相见则是另一番惊喜，方绮终于迎来了她期望的否极泰来，被方大同派出人迎回了府中。
父女在书房秘议了一番，
‘还是我儿有见地，周衢这厮果然阴险的紧，此番为父的差点伤在他的手下，’
此时方大同谈及此事依旧心悸，一日间方府差点倾覆，父女几乎生离死别，相见无期。
方绮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秋菊急忙用帕子为方绮擦拭了泪水，方绮心中依旧不能平复，虽然这几年经历的也不算少，也算洞悉人心，但是如此惊心的场景还是第一遭，
“爹爹，不可轻饶了周家，”
双眸微红的方绮咬着银牙道，她非是平常女子，心中自有主张，
‘我方家须得让其他鬼魅看看得罪我方家的下场。’
‘我儿放心就是了，周家子弟一个都不会放过，最少也是一个充琼州，’
方大同狠狠道，他哪怕利用人脉使些银钱也要让周家连根拔起，斩草不除根危及自身，再者确实如绮儿所言，杀鸡儆猴是必要的，任谁以后怼上方家须得胆寒。
“爹爹，这个秦臻石当真如同刘確所言吗，”
方绮迟疑道。
提及此事，方绮心中心思微妙，这个她也赞同放弃了的故旧之子在昨晚横空出世，凭着一己之力挽救了方家和她，这让方绮淡定不能，有感激，更多的是无比的惊诧，实在是秦臻石的所为颠覆了她以往对其所有认知，甚至让她对自己的看人的水准动摇开来，只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此事为真，侥幸逃生的两个小卒言称如此，秦臻石百多息间击杀七个细作，无人可敌，果有乃父之风，”
方大同轻摇折扇感叹道，
“昔日你方叔父就是如此勇毅非常，两次接舷战击杀十余名倭寇，非常人也，正因此从试百户荣升千户，差遣也到了千总高位，只是为人过于方正，不晓得变通，否则绝不会止步佥事一职，不过嘛，昨晚秦臻石却非如此，一眼看穿周衢图谋，当机立断焚毁库藏，丝毫没有顾忌那是我方家财货，身手强悍，却又思虑缜密，敢于任事，此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方大同摇头晃脑道，他至今也是颇为感慨。
一旁侍候的秋菊嬉笑道，
“老爷未曾如此夸赞过他人呢，嘻嘻，”
春燕差点捂脸，秋菊这个丫头又是擅自插嘴，真真没有规矩。
方大同哈哈大笑，没有在意秋菊的不守规矩，实在是他也算了解着丫头就是一个没心机的，管不住嘴，但是对方绮忠心就可，
“此番确是走眼了，差点错失琢玉，不过嘛，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一生沉浮的方大同不甚在意过程，他要的是结果，秦臻石毕竟没有错失嘛，还在他的帐下。
“只是爹爹，此事还须环转一二，只怕秦夫人还有秦臻石略有芥蒂，”
方绮细声细气道。
方大同点头，
“此是当然，”
方大同旋即看向自家女儿，嘴边带着浅笑，
“我儿是否还想联姻之事呢，”
“爹爹，”
方绮略带羞意的白了自家老爹一眼，随即正色道，
“爹爹，此事已过，女儿绝无此意就是了，”
方绮这话一说，始终在一旁探听情形的春燕心中一喜，随即心虚的抬眼看看方家父女，看到两人根本没有在意她，急忙收拢表情，只是嘴角始终是微微翘起，双眸泛起光彩。
方大同看向方绮，
“我儿以为该当如何呢，”
“此番我方家因秦臻石解了危难，该当重重酬谢，官职，银钱不可吝惜，”
方绮优雅的轻摇扇子，细眉微皱，
“然则，最为紧要的是在秦府安置信得过的体己人，在身边侍候为要，”
方大同刷的一合折扇赞叹，
‘极是，是极，’
方大同好生端详了自家的女儿，不禁再次哀叹，如果方绮是男儿身，方家必然光耀门楣，可惜啊可惜。
一旁的秋菊一脸的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果然是天仙人物呢，就连老爷也总是夸赞不已呢。
春燕则是心中乱跳，派去体己人侍候秦臻石，她绝对算是小姐身边的体己人了吧，难道是将她送去吗，嗯，为什么就不能是她呢，春燕不断瞄着方绮，她此时此刻最为希翼的就是方绮说出她的名字，越是如此想，心里跳的越发的凶了，手里的蒲扇都慢了几分。
“阿爹是看中了女儿身边的人了吧，”
方绮嘴角一翘，眸子白了方大同一眼。
“呵呵，方家也就是你身边的人足堪一用，为父的也无可奈何啊，”
方大同说完看了看方绮身后的一高一矮，颇为精明能干的春燕和娇笑体贴的秋菊。
方绮叹口气，
“阿爹，你知道这两个丫鬟女儿轻易是离不开的呢，”
方大同当然晓得，女儿身边四个丫鬟都是自小挑选出来陪同方绮的，期间冬梅，夏荷人较为粗劣，但是颇有勇力，数年来教授了一些角抵，刀枪熟练，其实就是女护卫，护佑自家女儿的安全。
亲卫一般是男人，只是方绮毕竟是女娃，有些事儿男人很不方便。
再者，有人就是图谋不轨，总是图谋击伤那些男亲卫，不会想到两个侍女如此硬扎，一个不察入瓮矣。
这两个丫鬟当然不是送去当侍女的料子。
春燕精明能干，可说是方绮身边的得力助手，陪同方绮理顺家中财货，巡视各个店面，家中很多管家、掌柜见到春燕也是颇为敬畏的。
而秋菊十分的粘人，乖巧，甚合方绮心意，总是随侍身边，就是晚间也就在方绮的房内侍候着。
方大同就是看中了这两个丫鬟，只是这两个可是女儿身边的禁忌，能不能送去还得看女儿的心意了。
“我儿，为父的也是未雨绸缪，秦臻石之能为父平生仅见，须得好生笼络，这也是为父的为方家和你留下的臂助之一，秦家方家交好多年，秦臻石算得纯良，日后我儿有事秦臻石绝不会袖手，”
方大同此时摆出无奈的模样，他知道女儿外圆内方的性子，遇事决不可强硬着来，还得摆出道理来让女儿屈服，方绮方要反驳，方大同继续道，
‘我儿想说方骢还能帮衬一二吧，不是为父的说什么，你二叔不过是成山卫的佥事，没甚权势，方骢就是接了某的官阶，也不过是一个千户，同知的差遣肯定是没有了的，日后你但有忧虑处，他只怕是无能为力，’
方大同仰望了一下屋顶，不断的摇头，
“爹爹真的如此看好秦臻石，”
看到方大同如此难为，方绮心中一软。
‘此是当然，别的不说，只要为父的帮衬一二，日后或有执掌登莱水师之日，’
方大同心中暗喜，面上却是凝重道，
“只是嘛，这次事发前我家和秦家略有龌蹉之处，为父的不能不筹谋一番，秦家有我方家的体己人才是紧要处，”
此番叹气的变成方绮了，她闻言看了看身侧的春燕和秋菊，春燕感觉脸颊都红了，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而秋菊一脸呆萌的看着小姐，嗯，她没有听太明白老爷的意思，所以茫然看着自家小姐，老爷这是何意呢。
方绮难为的叹口气，
‘阿爹，她们两人自小陪女儿长大，女儿哪一个都舍不得，’
方大同长叹一声，
‘只是看阿爹如此难为，我方家也亏欠秦家甚多，那就，’
方绮咬着樱唇左右看了看春燕和秋菊，
“那就秋菊吧，”
春燕的俏脸上一僵，心里冷却下来，手里的蒲扇都停了。
秋菊的小脸却是皱着，嘴角一弯，眉眼间就像要哭出来一样，很是让人心疼。
“如此就是秋菊了，春燕还得留在你身边帮衬你呢，”
方大同忙道，方绮能送出一个丫鬟他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其他的不要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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