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天龙破城
“那么快吗?”
任由几个士兵将枷锁套上,拖着脚铐,忍着锁骨处因铁钩带来的剧痛,孝阳艰难前行。
站在囚车上,此时的孝阳早与先前意气风发的英俊少年判若两人,他憔悴无比,目光无神望着前方,任由鸡蛋、烂菜、石子砸在自己身上。
一些人捡了较大的石头砸来,有的砸在面部,有的砸在身上,锁骨处的疼痛似乎小了许多。
孝阳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可能这就是心如死灰吧。
不知是引路士兵为了让受刑者最后看看这人世间而故意慢行,还是牢房自法场的路途本就比较远。
对于孝阳而言,这一路走来,如过三秋。
被士兵们压下牢车,吃力的跨上几阶台阶,最终,孝阳被刽子手摁跪在地。
临近正午,原本的晴空竟有些应景的阴暗下来,飘起了点点小雨。
“嗒…”
“嗒…”
“嗒…”
雨滴落在脸上,他惊恐极了,他想逃……
可当他刚有挣扎举动,却被一双大手狠狠摁住。
雨滴肆掠面颊,孝阳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法场周围站满了人,他们议论纷纷,所出之言皆是捧官贬犯。
“我就说嘛,裕丰楼失火定有蹊跷!”
“可他放火作甚?”
“据说啊,我听来的,他有个仇人住在裕丰楼里,他又打不过人家,所以打算放火将人烧死,可没曾想道火势竟控制不住啊……”
“真是!何苦拖上那三十多个无辜生命……”
监刑台上坐着李县令,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神色呆滞的孝阳,他转头对折磨孝阳的那人说道:“杨师爷,时辰可到了?”
“回大人话,可以行刑了。”杨师爷点头回道。
片刻之后,一枚夺命令牌自监刑台抛下,在孝阳看来,那令牌下坠的速度似乎变得缓慢。
令牌落在地上,孝阳身后插着的待斩牌便被刽子手取下。
刽子手将孝阳的头摁在断头台上,孝阳缓缓闭上了双眼,曾经发生的一切此刻幻成一幅幅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自与家人“道别”出来闯荡江湖已快一年,未经世事的孝阳只从书中读的江湖,他认为江湖是快活惬意的,而如今他才体会到人世险恶。多么希望此刻是在徐家大宅啊,练武累了至少还有丫鬟帮忙揉捏……
“原来我只是杀人犯啊……”孝阳神志恍惚,喃喃自语。
台下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有一人快步跑至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身边,那农夫轻声问道:“妥了?”
见那人稍作点头,农夫将手伸进后背,同时用眼神示意身旁几人。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疾驰,一个女孩从马背上飞身而下,她十六岁模样,眉目如画,她着一身金边白衣,丽若海棠。
女孩被士兵围在法场外,她手中握着长戟不慌不忙,目光凌冽。
女孩手中长戟戟尖如雪,两旁戈如残阳,戟柄漆黑,戟身赤气缭绕,宛如天龙。
女孩缓缓抬起长戟,指向法场众人,目露寒意。
“放了他。”
方才那农夫见状,举手示意身侧几人停手,随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握着六尺长戟的女孩,自语道:“拿的挺快啊。”
那长戟与她有些格格不入。
监斩台上的李县令看着女孩手中长戟,猛的站起身来,他双唇微张,不可置信的指着长戟。
“天…天龙破城!?”
“你是何人!?竟敢擅劫法场!”
女孩目光如炬的盯着将自己围住的士兵,语若冰霜。
“见此戟,如见武安君。”
这九个字,说的波澜不惊,却令李县令双脚一软,瘫倒在座位上。
话音刚落,女孩长戟一挥,势如破竹,横扫千军!围在她身前众人被扫飞数丈,长戟扫过,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呼啸而出,击的远处墙壁连连开裂。
女孩握着手中的天龙破城在法场上翻江倒海,她轻描淡写,却无人可敌。长戟扫过之处,鲜血四溅,赤焰所到之处,哀嚎遍野。
李县令看着法场上的女孩势不可挡,有些胆寒,他大声喊道:“增派人手!快!”
而此时却有一气喘吁吁的士兵慌忙跑到他身边。
“禀大人!县牢被人突袭!牢狱之人尽数逃窜!”
李县令听后大惊。
“怎…”
话刚出口,便又有几人人慌忙跑来。
“大人!城东官窖突发大火!”
“城西武库突发大火!”
“城南兵营突发大火!”
“大人!县衙失火!”
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令李县令彻底呆滞,他朝身后二人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杨师爷与另一人用眼神相互交流片刻,便抽出武器,杨师爷冲身向前一甩长鞭,霎时长鞭如灵蛇出洞般向冲女孩飞啸而去,张师爷则握着长刀纵身飞出。
女孩侧身躲过袭向自己的长鞭,随后长戟一挥,一道巨大的赤色气焰咆哮而出。
张师爷见状一惊,连忙侧身躲开。旋即再度高举大刀劈砍向女孩,杨师爷也纵身越开了赤焰。
面对举刀而来的张师爷,女孩目光一凛,奋力挥动长戟,戟刀相碰间,刀身碎裂,长戟亦是势如破竹击在张师爷胸口。
这一击,力大无比,张师爷摔飞数丈,摔在李县令身前。
女孩攻势未减,她再度奋力挥戟,宛若真龙般的赤焰朝高台席卷而去。
杨师爷见状一把拉过李县令,赤焰自李县令身侧划过,‘轰’!伴着一声巨响,台上桌椅屏风被赤焰击的粉碎。
“此女甚是凶悍!我与张师爷先带大人回去!”杨师爷搀起惊魂未定的李县令道。
“回去!?你以你二人之力还斗不过个黄毛丫头!?”看着被击的粉碎的桌椅屏风,李县令是又怒又怯。
杨师爷看向口吐鲜血吃力起身的张师爷,开口道:“不是我二人斗不过,实则是此女凶悍,怕保护不及,伤了大人!”
“城内四处失火,大牢被劫,非此女一人所为,如今援兵无法赶到,若是放火劫牢之人赶到,定会使我等陷入寡不敌众的境地!私劫刑场乃大罪,我等先护住大人安危,再作打算!”张师爷强忍胸口剧痛说道。
李县令在杨师爷的搀扶下逃离法场,而此时的女孩握着天龙破城已攻破最后防线,她跃上刑台,看见满目疮痍,被折磨的毫无人形的孝阳,目色一沉。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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