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得不做啊,”封绫苦笑道,穿越时空的吸引力太大,只要完成全部献祭任务,她就有机会回家了。
身处地狱的人,哪个不向往人间呢?
理想是远大的,但当务之急还是要获得稳定的食物来源,可乐只能应急,长久喝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既然有农场,就要充分利用起来。
她离开农场在家里搜寻一圈,连院子里都细细检查过一遍,想找些遗落的玉米粒,发芽红薯等能做种子的东西,可惜没有一点收获。
陈家人做得太绝,她生病期间,这个家已经被搬空了,除了那张木床和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没留下。
她搜寻着原身的记忆,想找到可以获得种子的途径,片刻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聚居地的土地是按人头分的,一个男人可以分到两亩地,女人和孩子则是一亩,这还是原身爸爸搬来后驱逐附近的变异兽,开垦出更多土地的结果。之前男人只能分一亩地,女人和孩子都是没有的。
原身爸爸是强化者,自然受到优待,一家三口有足足十亩土地,位置也是最好的,自己忙不过来还要请隔壁邻居帮忙,每年秋天给他们一些分成。
原身爸爸去世后,母女两人只剩两亩地,也搬到半山坡的位置,土地倾斜不好耕种不说,还十分贫瘠。这个时候没有化肥,农田也常常遭到野兽侵害,即便种上产量最高的红薯,也不够两个人吃。
现在正是春天,原身和妈妈刚完成春耕,现在原身妈妈生死不明,估计村里要收回属于她的那亩地,之前母女二人费心种下的红薯也要归别人所有。
看村里人搬空原身家那做派,只怕最后一亩地也保不住,不过她也不需要这里的土地,要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红薯苗。
农场面积不大,可耕种土地面积只有约二十平米,一时半会儿也存不够升级农场的钱,需要的红薯苗不多。
为了保证出苗率,种下去的红薯块上长着不只一个芽孢,发芽后还需要间苗,把细弱的红薯苗挑出来免得抢夺营养,她只要些被挑剩的红薯苗就好。
这都是没用的东西,应该没人抢吧。
她心里打着鼓,往记忆中原身家土地走去,属于原身母女的两亩地是分开的,被岩壁隔断,一高一低。
在第一处她遇见村长家的李鑫,关于他的记忆也很快浮现,李鑫是村长的外孙,他的儿女都在外工作,末世爆发后交通瘫痪再没回来,身边只有暑假回来的外孙,这么多年祖孙两人相依为命。
“你/妈几天没回来,估计也不在世了,她的土地交还村里,我帮忙种着,”李鑫说。
“我不是来要地的,只是想问问是不是在间苗?不要的红薯苗可以给我吗?我想在院子里种一点,”封绫忙解释,她对这个世界还不熟悉,不想和人有口角。
“你自己去拿吧,记得每个地方留一株苗,”李鑫不太在意地说,封叔叔一死,他分到两亩好地,要不是这里的红薯已经种下,他才懒得收拾。
“谢谢,”封绫礼貌道谢,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听到这句谢谢,李鑫笑着说:“这有什么,又不值钱,以后你缺什么就来找我,不用客气,把我当哥哥就好。”
“不麻烦了,我只要这些,”她不喜欢李鑫轻佻的语气,但现在是她有求于李鑫,也不好翻脸,横竖只要拿到红薯苗就能靠农场养活自己,不需要再和这些人接触。
她小心抽出多余的红薯苗,免得弄伤根系,又要注意不要踩坏挖掘出的田埂,担心李鑫一个不满就赶她走。
李鑫看着抱膝蹲在地里的封绫,目光逐渐变了,这个姿势让裤子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曲线让他迷醉。
可惜是陈家兄弟的女人,他十分遗憾,陈家父子三个壮劳力,以前除了有强化者的封家就数陈家最厉害,现在封家就剩一个丫头片子,陈家兄弟看上的他也不敢抢,最多只敢在心里想想。
可惜啊,要是像刘佳慧那样,两斤玉米面就给睡就好了。
岩壁之上,陈超冷眼瞧着封绫与李鑫说笑,这女人死活不答应嫁给他们,宁可绝食都不吃他们送去的饭,现在却跑出来给李鑫卖笑脸,难不成还想跟李鑫?
“哥,你在看什么?”陈越见哥哥停下手头的活问道,这块地是封绫妹妹的,既然封绫妹妹要嫁过来,土地自然也会并过来,这几天封绫妹妹和他们怄气不出门,他们当然要帮着看顾一下。
“你自己看吧,”陈超抬起下巴示意,陈越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在田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封绫妹妹病好了?我得去看看,”说罢放下锄头转身向下。
“她好了也不来找你,你倒是上赶着去,”陈超冷笑,满脸不屑。
“封绫妹妹这几天受苦了,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一会儿见了她可要说几句好话,”陈越说。他知道哥哥脾气不好,封绫妹妹看着柔顺实际上却是个倔脾气,何况有些事情也是他们家做的不对。
他一直很喜欢封绫妹妹,这是两家人都知道的事情,封叔叔还在的时候他父母就提过两家结亲,但封叔叔以封绫妹妹年龄还小为由拒绝。
后来封叔叔去世,母女两个守不住封叔叔留下的财产,他父母再次提起这件事,以为封婶婶会答应,没想到又被拒绝。
现在封婶婶八成是不在了,封绫妹妹一个人孤苦伶仃,总要找个男人依靠,全村还有比他们兄弟更合适的人吗?
可能是父母一时情急语气不太好,惹恼封绫妹妹,让她依旧不愿松口,他原本是想慢慢哄着封绫妹妹改口,可父母提议先把东西搬过来。
他觉得这样不太好,显得好像是他们一家欺负封绫妹妹,但父母和大哥的话也有道理,封绫妹妹迟早是要嫁过来的,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嫁妆。与其留着不知被谁占便宜偷去,还不如先搬到他们家,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封绫妹妹受委屈了,嫁过来之后一定会好好对她,他知道父母因为两次拒绝不喜欢封绫妹妹,以后他们三个可以搬去封绫妹妹家住。
不和父母住一起少些矛盾,两家离得也近,方便孝顺父母。
封绫一边拔起细弱的红薯苗一边计数,农场面积很小,只要种出第一波红薯就能不断循环再生,她不需要太多红薯苗。
陌生的环境让她本能地感觉到危险,之前李鑫的语气和眼神也让她很不舒服,原身的记忆告诉她这处聚居地男女比例很不平衡。
体能弱些的女人很难撑过末世最初那几年,有的被饿死,有的被变异兽袭击不治而亡,有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像原身妈妈那样。
全村共有近百人口,一大半都是老人,女人只有不到三十个,年轻的就更少了。
这样悬殊的性别比例没有让女人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挑选男人的权力,反而被视为生育资源,只有家里男丁多的才能独占一个,否则就只能和几个关系不错的男人共/妻,再差些的就只能找村/妓解决生理需求。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样的环境多呆,只想拿到足够的红薯苗后回家进农场,非必要不再出来。
她听到李鑫似乎在和别人说话,但没有在意,更没有转身去看,她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为这样就能避免麻烦,但终究事与愿违。
“封绫,”她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去看,只见两步开外,一个皮肤黝黑的方脸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脸不悦。
是陈超,她翻阅原身记忆,将面容和名字对上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正是陈家兄弟逼原身嫁过去,还夺走原身家产。
她最不想撞见的就是陈家人,离家前还特意看过隔壁没人,陈家人的地在位置好,土壤肥沃的河边,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怎么会在这儿?
“你来找李鑫做什么?”陈超怒道。
“没什么,”她攥紧手里的红薯苗,后退几步想要绕道离开,和陈超硬碰硬不是明智之选。
“给我看看,”说罢他就要冲上来抢夺,封绫被陈超的反应吓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躲进农场。
不行,不能躲,他们几人已经吸引更多附近干活的人的围观。
众目睽睽下忽然消失,再次出现不好解释,她目前还没办法完全脱离聚居地独自生活,也要为将来打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超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说几句不好听的,或者抢走红薯苗,她想,很快镇定下来,摊开手展示刚拔起来的二十多株红薯苗。
“我想在院里种些红薯,这块地还是我和我妈一起播种的,虽然土地不属于我,但地里的红薯苗都算是我家的,”她说。
“我和陈悦就在上面,怎么不去找我们?”陈超又问。
“我不知道,我…”她还想解释,陈超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自顾自继续说:“放屁!跟了我们兄弟会少你这口吃的?用得着你跑出来卖笑?”
“陈超,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一直把封绫当妹妹看待的,”李鑫插嘴道。
陈超听了更是气得瞪大双眼,直喘粗气,陈越忙拉住他安抚:“大哥,李鑫就这样,用不着和他生气,我看封绫妹妹也没和他说几句话,还是快点带她回家吧。”说话间,就要上前抓封绫的手。
封绫后退躲开陈越,她当然想回家,可不想被这兄弟二人带回家,也不明白陈超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
陈越步步上前,她连连后退想要躲开,可陈越已经拉扯到她的衣袖。
“你放开我,”她边说边拽着自己的衣袖,想要挣脱出来。
“你别闹了,李鑫不是什么好人,快和我们回家吧,”陈越把封绫的反抗当作是任性撒气,反而拽得更紧了。
“真你/妈的给你脸了?”陈超大声喝骂,封绫数次躲避的动作彻底激怒他。
“大哥你别吓着她,封绫妹妹,大哥脾气是急了些,但对自家人还是很好的,只要你别闹,他不会真伤你的,”陈越说。
“你懂个屁,她这样的贱骨头就是欠打,不打服了等着她给你带绿帽啊?”陈超瞪了李鑫一眼,恶狠狠地对陈越说。
“我相信封绫妹妹不是这种人,你和她好好说,万一打伤了怎么办,咱家也没多少药,”陈越又说。
“皮外伤能出什么事,家里也不差她这个劳力,正好打断她的腿,省的她出门勾引男人,”陈超大声道。
陈家兄弟二人说话声音不小,尤其是陈超,好像要故意让周围人听到似的,封绫自然全听见了,眼前闪过几个画面。
阴冷的小黑屋常年上锁,破烂的被单裹着她被打断的双腿,四面墙上只有一个狗洞大小的窗户,满是脏污的碗里盛着馊掉的饭菜,陈超不时的毒打,自己的人生只剩下生育和供人发/泄。
极度的恐惧让她心脏一滞,万分后悔自己之前的侥幸心理,陈家人为了逼她嫁过去把她家里几乎搬空,怎么会顾虑其他人在场就不为难她呢。
她不该犹豫的,也不该顾忌那么多,如果在看见陈家兄弟第一时间就躲进农场,哪会这样进退两难。
再怎么解释忽然消失的原因,都比被人随意侮辱殴打好得多。
陈超踩着田埂上的红薯苗步步紧逼,光是想象一下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让她惊惧不已。
“封绫妹妹,快和大哥认个错,都是一家人,大哥也不会故意为难你的,”陈越正说着,只觉手里一紧,接着被混杂着小石块的泥土糊了一脸,再睁眼手里只剩一件夹棉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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