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到处都是的眼线

清凉殿里，杨琼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小主！”霜叶惊叫一声，赶紧上前着她回到锦榻上，心疼地说：“小主，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杨琼音闭着眼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在慕容潋的建议下用香粉吸引蝴蝶，然后跳舞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这五天来，皇上几乎每天都留宿在她的清凉殿里，可以说一时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因为恩宠所以嚣张，杨琼音甚至能在路上见到皇贵妃苏雪若都能不行礼，谁也不敢责怪她。

        杨琼音太久没有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太久没有享受皇上的宠爱了，皇上越是宠爱她，她便越害怕。

        为了保持这种宠爱，杨琼音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舞蹈，每天都绞尽脑汁地想新奇的舞曲，晚上等皇上来了，便跳给皇上看。每天晚上，只有睡觉的时候她才能松口气，其他时候都像绷紧的弦一样，每时每刻都担心自己会失去皇上的宠爱。因为如此，才不过短短五天，她已经瘦了好几斤了，脸色都憔悴了。

        “小主，您这样下去怎么行？”霜叶看着心疼极了，“您还是休息一下吧。”

        “不，我不能休息，我若是松懈了，皇上就要走了。”杨琼音摇头，“我不能让皇上被人抢走，不能。”

        “小主……”霜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口道：“小主，恕奴婢多嘴，现在能抢走皇上的，也只有个慕容小主而已了。若是能将慕容小主解决了，那便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说的正是杨琼音心里的隐痛，她也非常担心皇上被慕容潋抢回去，但皇上的心她怎么能管得住呢？

        霜叶也知道自己说了多嘴的话，只能什么都不说，跪在锦榻边为杨琼音按摩手脚。就在这时，二等宫女柳絮忽然在耳房的小门里敲了敲。

        整个清凉殿只有三个奴才知道画趣被收买的事，二等宫女柳絮负责与画趣直接接头，引画趣从偏僻路上进来。管事太监小宇子负责望风，而掌事女官霜叶则负责引画趣来见杨美人，若是杨美人没空，画趣带来的消息便由霜叶先接收。

        现在，柳絮敲门这个暗号，正是表示画趣来了。

        怎么还白天来了？霜叶皱了皱眉，将耳房的小门打开，把画趣扯了进来。

        “奴婢拜见杨小主。”画趣行礼，一双眼悄悄地看着锦榻上的人。

        杨琼音闭着眼躺在床上，像死鱼一样，霜叶一边给她捏腿一边训斥道：“青天白日的，你也敢来，万一被人看到了，仔细扒了你的皮！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便要受罚了。

        “是，奴婢遵命。”画趣赶紧将香囊之事说了，还确定道：“奴婢听得千真万确，我们小主要做和合如意纹样。”

        杨琼音的眼睛一亮，但什么都没说，挥手道：“知道了。霜叶，将那对珍珠耳环赏给她，”

        “多谢杨小主赏赐！”画趣欢喜地看着手中的耳环，那水滴形的珍珠，足足有拇指头大，她戴上一定很好看的！

        霜叶看她这样子，心里充满了鄙视，冷淡道：“领了赏就赶紧走吧，不要被人看到。”

        画趣点点头，将耳环守在手中，跟着霜叶走出门外，让另一个知道内情的二等宫女柳絮将她送了出去。霜叶正想回身，忽然发现角落的地方有个人影，她心中一惊，悄悄地给暗中守着的清凉殿总管太监小宇子使了个眼色。

        小宇子悄悄地绕到那人后边，一把将人的嘴巴捂住，不管挣扎硬是拖进了暖阁里。

        杨琼音正闭目养神，忽然见小宇子拖了个人进来，登时吓了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小主，方才这贱婢在外边偷听！”霜叶上来便给了那宫女一耳光，厉声道：“你是哪个宫殿派来的眼线？说！否则的话，一层层扒了你的皮！”

        那宫女被打得摔在地上，半张脸都肿了，小宇子一见便道：“是殿外伺候的寒蝉。”

        “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寒蝉大哭起来，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着，“奴婢不是……”

        “还敢狡辩！”霜叶骂道，对着寒蝉的身体便是一阵猛踹，特别是胸口、腹部这些地方，一边踹还一边骂道：“说不说？说不说！”

        寒蝉被打得痛哭不已，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上的痛楚，哭着说：“是萧才人，是萧才人！小主，求您饶了奴婢吧！别打了，奴婢什么都说！”

        霜叶这才停手，错愕地看着杨琼音。

        杨琼音的表情也很震惊，但她实在太累了，没力气打骂眼前的奴才，只是骂道：“萧如玉这个贱婢，竟敢将手伸到我这里来！不想活了她！”

        “小主别气。”霜叶安慰了一句，又转身踢了寒蝉一脚，骂道：“还不将事情从实招来？”

        “是……是……”寒蝉被踢得浑身颤抖着，脸上都是泪痕，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小主，奴婢也是没办法，萧才人知道奴婢的妹妹在宫外，她拿妹妹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才做了她的眼线。奴婢……奴婢这么久以来，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去！奴婢发誓，奴婢不敢欺瞒小主！”

        她说这话，杨琼音是信的，她对奴才们极严格，稍有不慎便是重罚，想背叛她？那就是找死！

        寒蝉也很清楚，她知道这会儿怎么解释都没用，却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叩头道：“小主，奴婢方才什么都没听见！真的！奴婢只是……只是见到画趣进来，心中好奇而已……小主，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还想饶命？”霜叶吩咐道：“小宇子，将她拖出去打死！”

        “不。”小宇子忽然道，“小主，奴才有个主意。”

        杨琼音懒懒地问道：“说。”

        小宇子道：“咱们不如借着这贱婢的手，将慕容小主做香囊之事告诉萧才人。小主想办的事，萧才人便会帮您办好的。”

        他说得含蓄，杨琼音却眼睛一亮，瞬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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