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两处密告三处心机
叶舒泽离开的时候,画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逮到一个机会她便往清凉殿去了。
清凉殿另有一个宫女知道她与杨美人的关系,一见到画趣便将她带到了清凉殿耳房的一个角落,轻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霜叶姑姑来。”
说完她便去了,光线昏暗的房子里只剩下画趣一个。起初,四周静悄悄的,但是一会儿以后,一阵淡淡的乐声传来。画趣心中一动,不禁随着乐声走去,悄悄地靠近清凉殿的正殿。
只见大殿周围坐着乐师,在演奏着悠扬动听的乐曲,大殿中间,杨美人穿着水红色的舞衣,水袖长长的,正在翩翩起舞。而大殿上方,萧子洛正斜靠在锦榻上,正在欣赏杨美人的舞蹈。
他的眼神直直的,一点也没有离开杨美人的身影,而杨美人的神色得意极了,比画趣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得意。原因没有别的,只因为她得到了皇上的宠爱。
再看清凉殿里的东西,一样一样,不是金的就是玉的,杨美人耳朵上的坠子,上边的珍珠足足有拇指头大。这肯定是皇上赏赐的,有皇上的宠爱真好……
“放肆!”忽然一声低喝响起,将画趣吓了一大跳。
她按着怦怦跳的心口转过身,只见霜叶满脸怒气地站在旁边,要不是担心留下伤痕会露馅,霜叶早就给她几个耳光了!
“随我来!”霜叶恶狠狠地说,转身走了。
画趣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歌舞升平的地方,转身跟着霜叶回到耳房里。她急忙解释道:“霜叶姑姑,我……我是想见杨小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禀报杨小主!”
“不必了。”霜叶冷淡地说,“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你方才也看到了,小主正陪皇上呢,哪有时间见你?再说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了,你想害死小主不成?”
“我……”画趣立刻便委屈了,她什么身份了?她不就是个宫女吗?是奴才便脏了杨小主的眼睛吗?
“好了,有什么事赶紧说!”霜叶不耐烦地说:“我还要回去伺候小主呢!”
画趣只好将叶舒泽经常去丹凤楼的事说了,还提醒道:“今日叶统领离开时神色怪怪的,我看那样子,很不对劲,像是对我们小主十分怜惜的样子。”她邀功地看着霜叶,问道:“怎么样?霜叶姑姑,我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有用?”
“嗯,还算有用。”霜叶往大殿看了一眼,从手上脱下个镶着颗红宝石的银镯子放在桌上,说道:“小主今天忙得很,没空给你赏赐,这个给你,若是这消息起了作用,小主自然会赏赐你更好的东西。”
画趣抓起那镯子,忍不住对着窗外的灯光看了看,只见上边的红宝石有筷子尖那么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到红宝石,而且这个红宝石还是给她的!
“这东西新奇吧?第一次见吧?”霜叶看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怂恿道:“只要你好好观察慕容小主的动向,咱们小主自然会大大地赏赐你。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们小主可是后宫嫔妃里最受宠的人,我们小主要什么没有?”
画趣深深地相信这句话,并且深深地羡慕着,她依旧小心地藏好镯子,回丹凤楼去了。在进入丹凤楼之前,她似乎看到个人影在丹凤楼外边的梧桐树后边,但她没有得到离开的命令,自然也不敢让人知道,所以只假装自己没看到。
那黑影一路跑回建章宫云桂苑,确定身后没有跟着人,才小心地喘了口气,轻轻地敲了敲门。
罗绮走了出来,轻声问道:“有消息?”
黑影点了点头,那是个身材极为瘦小的太监,仔细看来,这不就是当日与吕婕妤合作,意图害了慕容潋的那个小柑子吗?
原来建章宫的主位嫔妃贤妃还没册封,东配殿存菊堂也空着,只有西配殿云桂苑住着才人萧如玉。这小柑子是在建章宫主殿里负责打扫的,因与太医院药房的小橘子是孪生兄弟,被吕婕妤选中陷害慕容潋。小柑子本来还以为能巴上吕婕妤这棵大树,却没想到吕氏本事不够,不仅没将慕容潋弄死,反而将自己害得被皇上囚禁。
小柑子没办法,只好缩头缩脑地度日,只祈祷不被人发现他与小橘子的关系。
没想到,最后发现这关系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萧才人。
萧如玉自吕氏设计陷害慕容潋开始,便怀疑吕氏在太医院有内应,所以派人在太医院仔细打听。没想到吕氏的人没打听出来,却不巧遇到了小橘子,更巧的是,她的手下还见过小柑子一面,所以一下子便奇怪了。回来禀报,萧如玉立刻派人将小柑子抓来,一顿严刑之后,小柑子便什么都招了。
看小柑子此人还算机灵,萧如玉也着急在皇贵妃面前立功,便想办法将小柑子安插进司膳司,专门为囚禁在暮云阁的吕氏送饭。
这一来,是为了探吕氏的消息,二来,是为了监视丹凤楼的举动。
这一天,小柑子就为萧如玉带回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慕容潋和羽林卫统领来往亲密。
“今日叶统领离开丹凤楼时,一步三回头,神色恋恋不舍的,看样子,像是对慕容才人关系不简单。”小柑子为了邀功,故意将事情说得笃定。“小主,这后宫嫔妃与前朝来往亲密,历来都是大忌啊。”
“这个不消你说。”萧如玉横了他一眼,吩咐道:“继续观察,你想办法到羽林卫那边也去探探情况,若是慕容潋真的跟叶统领有什么来往……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是!”小柑子领命去了。
萧如玉坐在临窗的锦榻上,嘴角含着得意的笑,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慕容潋就等着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吧!
她不知道的是,云桂苑的屋顶上,一个纤细的黑影静静蛰伏着,听完所有的话,又悄悄回到了丹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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