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婕妤对峙(2)
除了见礼的时候,慕容潋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说话观察着。
萧子洛才刚登基她就被贬入永巷,三年中得不到外边的一点消息,对萧子洛的后宫到底有什么人、谁是什么出身,一无所知。幸好,双眼抓瞎的状态已经过了,她大致猜出这三个嫔妃什么出身了,原因嘛,自然因为她全程参与了萧子洛的夺嫡之路,哪些人对萧子洛的登基有帮助,她一清二楚。
四品美人姓杨,应该是太师府的女儿,与当今太后是亲戚,所以品位低但吕婕妤也要让三分。三品婕妤姓吕,应该是定远侯府的女儿,定远侯府是武将出身,有军功在身,又是镇守北疆的大将,所以骄横跋扈。而这位李昭仪身居二品又号称公平,应该是御史大夫府中出来的。
还真是将功臣们的女儿都收入后宫了!
心中微微冷笑,慕容潋脸上保持着谦和平静的神色,上前道:“娘娘明鉴,前几日嫔妾病了,芳清轩别无所有,便去御花园中挖了几棵花叶万年青来。嫔妾正准备捣成汁敷用,吕婕妤忽然闯进来,将嫔妾治病的药抢走了。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娘娘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御花园中寻找,应有摔坏的花盆。”
“就依你所说。”李昭仪挥了挥手,便有小太监躬身应是,前去寻找。
李昭仪又道:“吕婕妤,颜面虽重要,到底比不过身体,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免得为了一时颜面损伤容颜。再者,你我都是不懂医理的,那花盆捡来了,还要请太医验一验才能信服。”
她是在场品阶最高的嫔妃,又深得皇上的称赞,说着便挥手命人去了太医院,吕婕妤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李昭仪说的也对,若是为了一时的颜面损伤了她的脸,她还拿什么来跟其他嫔妃争宠?
一时无人说话,李昭仪、杨美人坐在步辇上,吕婕妤也回到了自己的步辇,只有慕容潋还在院子里站着。没一会儿,小太监便将花叶万年青捡了回来,云芝与小顺子验过,便是他们扔掉的那些。再一会儿,太医也到了。
“叩见诸位娘娘,请娘娘们的安。”中年太医拎着药箱,跑得满头都是汗。
“秦太医免礼。”李昭仪抬手,“吕婕妤有些子不好,你先给她看看。”
“是,娘娘。”秦太医转向吕婕妤,先被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是……”
“愣着干什么?”吕婕妤最受不了这种脸毁了的眼神,心头的火苗登时窜了起来,骂道:“再看将你的眼珠子玩出来!还不快过来给本宫看看?”
“前一句说再看就把眼珠子挖出来,后一句说还不来看看,吕姐姐,你到底是要太医看还是不看呀?”杨美人凉凉地说,“秦太医,有劳你了,吕姐姐已气糊涂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若是脸上没那些红肿疙瘩,吕婕妤只怕气得脸都白了,但这会儿只能满脸通红,愤愤地将手搭在扶手上。
秦太医恭敬地上前为之把脉,片刻后将手放下道:“婕妤娘娘,您这是受了刺激,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所以发痒了。”
吕婕妤立刻问道:“可是花叶万年青导致的?”
秦太医点头:“不错,若是娘娘碰了花叶万年青,定会导致如此状况。”
“果真如此!”吕婕妤一拍扶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慕容潋意图谋害本宫,即刻拿下押送到皇贵妃面前,按宫规赐死!”
“是!”小顺子带着太监们便要上前,慕容潋喝道:“慢着!”
“还慢什么?”吕婕妤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慕容潋,你休想抵赖!李昭仪都没发话,你敢叫慢着?还不拿下!”
“李昭仪未曾发话,谁敢动手!”慕容潋也顺势将李昭仪搬了出来,昂首问道:“吕婕妤说证据确凿,但嫔妾却要问一句,到底是人人碰了花叶万年青会如此,还是只有婕妤您碰了花叶万年青会如此?嫔妾将花叶万年青摘来做药到底有没有错?”
“对呀!”杨美人附和道,“秦太医,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回诸位娘娘的话,这位娘娘说得不错。”秦太医望了慕容潋一眼,道:“这花叶万年青寻常人碰了是不要紧的,也能消肿止痛、清热解毒,若是有跌打损伤,捣成汁敷一敷也聊胜于无。但婕妤娘娘体质特殊,日常连灰尘都容易引发过敏,这植物的汁液最好是不碰的。”
书妍一下子明白了重点:“也就是说,这花叶万年青旁人都碰得,只有婕妤娘娘碰不得?”
秦太医点头:“正是如此。”
“那可奇怪了。”杨美人笑道,“为何只有吕婕妤碰不得呢?”
“微臣方才说了,婕妤娘娘体质特殊,是极易引起红肿发痒的,寻常人碰得的东西,婕妤娘娘就碰不得,这一点想必娘娘平时也多有注意。”秦太医还回头问了一句,“对吧,娘娘?”
慕容潋几乎笑出来,这个秦太医果然很会装啊!
而且秦太医问完这句话,又道:“诸位若是不信,可唤人来试。”
话音才落,书妍便站了起来:“诸位娘娘,奴婢愿试!”
“不行!”吕婕妤反驳道,“你是芳清轩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先服了什么药?”
“那么,我身边的人试药,吕妹妹便不会有意见了吧?”李昭仪缓缓道,“绿蜡。”
“是,娘娘。”一个小宫女走了出来。
秦太医用割药草的银刀割下几根花叶万年青,将汁液滴在绿蜡的脸上、手上,足足一刻钟过去了,绿蜡脸上的汁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还未见发痒。
“呼……”慕容潋按着心口松了口气,道:“这下可还了嫔妾的清白了!多谢李昭仪、多谢杨美人,二位娘娘于嫔妾的救命之恩,嫔妾来生结草衔环以报!”
李昭仪的目光动了动,轻轻地叹了口气,“吕妹妹,你竟糊涂至此!”
“哼!昭仪娘娘,吕氏哪是糊涂啊?她就是心里有气想撒呗!所以见慕容妹妹流落到芳清轩就来欺负人家。明明就是自己去抢慕容妹妹疗伤的药,自己把自己弄得过敏发痒了,到头来竟然怪慕容妹妹陷害她?”杨美人看着吕婕妤,骂道:“这样的人,可见其心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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