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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孰是孰非


徐纤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全天下人都是这样看她的,斐老太太杀人伏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全公司的人都在背地里说,即便斐老太太杀了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算什么?就像杨允天说的那样,她又不是执法者,不是法官,不是老天爷。

        屠莎莎走过来:“徐总,我们还去不去?”

        “算了。”她摇摇头:“去了就天下大乱了,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做错就行了。”

        斐老太太出殡,占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大幅版面,其中徐纤的照片尤为醒目,媒体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为了集团主席这个位子,她连斐老太太都下手了,下一个是谁?下一个大概就是杨允天了。

        却没有什么媒体说关于斐老太太那宗杀人案的事情,大概是斐依依和媒体打了招呼,给了斐老太太最后一个脸面吧!

        孰是孰非?真真假假?既重要,也不那么重要。

        她最亲爱的外婆雇人杀了她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血淋淋的现实就这样剥离在她眼前,斐依依算是坚强的了,要是换做其他的女人早就呼天抢地活不下去了。

        他只是担心,她会怎样报复徐纤。

        斐依依在房间里呆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和杨允天一同去斐家给斐老太太做头七,在楼下客厅遇到了徐纤,她正在吃早饭,杨小白感冒还没完全好,还有些哭闹,李阿姨抱着她准备去医院,徐纤坐在餐桌前没有陪她一起去的意思。

        杨允天都已经走出门口了,又不放心地折回来:“你就让李阿姨一个人带小白去医院吗?”

        “今天只是复诊,不需要那么多人。”她冷淡地回答,这时屠莎莎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进来,走到她身边俯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把碗一推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徐纤。”杨允天拉住她:“你到底忙成了什么样连孩子都顾不上,你如果再这样,我会带小白验DNA,然后把小白的抚养权拿过来。”

        徐纤停下来,她看看他,又看看斐依依:“这不像是你会想出来的主意,看来你有了新的生活顾问了。”她抿着嘴笑:“你猜你做完鉴定以后会不会闹的满城风雨?有些人别有用心,你别往圈套里踩。”

        她说完就走了,走得很干脆,从斐依依身边走过的样子也依然趾高气扬,她让斐依依一夜间白了头,让斐老太太死在了拘留所里,但是她毫无愧意。

        斐依依在风里站着,她看着徐纤的背影,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杨允天:“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徐纤最在意的呢?原来以为是你,现在看起来不是了,原来以为是韩以湄,其实也不是。还有一个人呢,不知道是不是。”

        杨允天惊跳起来:“斐依依,你什么意思?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把小白拖下水,你如果对她干了什么,我不会饶了你!”

        斐依依咧着嘴对他笑起来:“你看你看,我随便说说你就紧张了,别这么紧张,我还没有那么没人性,你知道我和徐纤比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么?”

        杨允天看着她,她笑着回答:“我们都有目的地,路途都很遥远,而且刀山火海阻隔了我们,我会犹豫会绕路,所以我慢了半拍,但是徐纤她不管什么刀山什么火海照样爬照样淌,不惜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拉下水,这就是徐纤。”

        下雨了,雨丝随着风斜斜地吹过来,她用手放在额头上挡着雨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你在想我外婆真的杀了人也是罪有应得是吧?种下的瓜结的就是瓜,可不是豆。”

        她竖起大衣领子往车库走去。

        斐瑜琳很伤心,她也仿佛老了很多,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最爱的那个人被她的母亲活活烧死了,她跪在她母亲灵前哭泣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水是为了谁而流。

        她和斐依依很少交流,俩人很沉默地烧纸,中间隔得很远。不知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看到韩以湄,斐依依也无暇去理她。

        斐老太太这件事情发生以后,虽然斐依依竭力隐瞒这件事情,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焕彩集团的股价很受影响,斐依依承受了这个深秋最寒冷的几天,她心力交瘁。

        一般说来,祸不单行,斐依依最近就是这样,焕彩集团她接手的很匆忙,斐老太太一倒,人心大乱,加上股价变动,很多老客户的订单都取消了,斐依依感到内忧外患。

        她的资金缺了一大笔缺口,她需要这笔救命钱让焕彩度过这个难关,她四处借钱,但是就算她去要饭也不会要到杨慨集团的头上,因为现在杨慨基本上都是徐纤做主。

        她们中午还在一个饭店遇到,徐纤正在和客户聊天,她穿着浅粉色的羊绒大衣,显得意气风发。她笑的很开心,和客户谈的甚是投机。

        客户往斐依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徐纤说了一句什么,徐纤扭过头一看,看到了斐依依,她没有迟疑立刻笑容满面地往斐依依这里走过来。

        “嗨,依依!”她喊的很亲热,斐依依正在和一个老客户谈话,她也认识徐纤,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徐总,幸会!”

        “这么巧徐行长?”徐纤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然后笑意吟吟地看斐依依:“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怎么跟徐行长出来谈心也不喊着我?说起来我还欠徐行长一顿饭呢?”她自作主张地就坐了下来,也不管斐依依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我打扰你们吗?”她明知故问,斐依依不答话,徐行长立刻说:“不打扰不打扰。”

        “不打扰就好,啊,依依,气色不好呢,怎么,还为焕彩集团的资金问题发愁呢?”她抬起手体贴地帮斐依依颊边掉下来的一缕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去,这种虚情假意建立在对方特别恼怒地基础上,真的感觉特别爽。

        徐纤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斐依依那么乐衷在人前演戏,因为对方不想演,徐纤知道此刻斐依依恨不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一下子砸到徐纤的脑袋上去,但是她又不能。

        这种想但是不能做的事情,纠结起来,都浮现在斐依依的脸上,徐纤看的眉开眼笑。

        她承认自己没有同情心,对于敌人,她不需要有同情心,斐老太太罪有应得,她死在哪里都是应该的。

        “焕彩集团资金链断掉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天底下都知道我们是亲妯娌啊!”徐纤继续演,她发觉演戏这种东西真的挺过瘾,一演起来就停不下来,她扶着斐依依的肩膀,微笑着对徐行长说:“依依肯定来麻烦你了,可是,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先麻烦家里人比较好,你说呢徐行长?”

        斐依依不信这次是偶遇,她好不容易才把徐行长请出来,因为徐行长以前和斐老太太还有些交情,自从斐老太太出事以后,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徐行长还算念旧情。斐依依这次差了一大笔钱,如果没有这些资金,她的生产就要断掉,订单就会完不成,残存的那些老客户和焕彩集团建立的关系就会立刻土崩瓦解。

        这是救命的一刻,却眼看着要被徐纤给搅黄了,她知道徐纤一定会搅黄的。

        她忍无可忍,但总不能当着徐行长的面发火,她耐着性子把徐纤的手从肩上拿下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二嫂,您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

        “我不忙呀!”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们还在等一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去扫货,这不,那个人还没来呢,好久没看到徐行长了,我得好好跟她聊聊天。”

        于是徐纤真的和徐行长聊起来了,她们聊起以前的一个案子,原来徐纤在她做律师的时候就认识徐行长,那时候徐行长还不是行长,只是一个科长而已,徐纤帮她所在的银行与另外一家银行因为业务纠纷的事情打官司。

        徐行长现在还在感慨那个官司:“徐律师你赢得真漂亮。”她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了称呼,急忙改口:“是徐总,你看我总改不了,主要是因为你的官司打的太好了。”

        徐纤捂着嘴笑:“徐行长你过奖了,做律师我是再也没有资格了。”

        “杨慨这么大的企业您都转起来了,您真是我见过的女强人中最能干的!”

        “论能干,我可比不上依依。”她话锋一转,又把话题转到了被闲置在一边的斐依依身上:“依依可真是能干,在这么仓促的时间内接手了焕彩集团,而且弄的有声有色。”

        徐纤要等的人来了,徐纤向她挥手,她走过来居然也是徐行长的朋友,她们又是拥抱又是握手热络的不得了,最后竟然越好等会一起逛街喝咖啡。

        徐行长歉疚地看着斐依依:“不好意思,斐总,您看我这也遇到了朋友,那我就先走了。”

        “徐行长。”斐依依急忙站起来:“刚才我们谈的事?”

        “斐总,您看您这样就没意思了,您身边放着这么大的金主,杨慨的徐总在这里,我那点小钱算什么?”

        徐纤优雅地跟斐依依挥手道再见,然后揽着徐行长往饭店外面走。

        “二嫂,等一等!”斐依依走过来,浅笑:“徐行长,我可不可以和我二嫂说几句话?”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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