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个大佬
明明阁楼被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屋子里的烛火却不断的跳跃，仿佛有来自不同方向的风敲打着烛心。
忽闪忽闪的烛光反射在别离的半张脸上，他坐在桌子旁，空洞的眼睛盯着烛光。
姐姐，都说人死后会有魂魄，为何我找了这么久，就是找不到你？
姐姐，我等不下去了，你不是最在乎洛家上下吗？
先从谁开始好呢？
洛百富？腊月？还是洛管家？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右眼，轻笑，阁楼里的烛火瞬间全部熄灭。
独留他在黑暗中品尝着毒入心扉的疼。
腊月或许是因为白衣的与她家小姐太过相似，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走着走着就到了白衣的门前。
想起之前被抓回来女人们的命运，腊月突然觉得不忍心。
可她又能做什么，谁能保证那个叫别离的疯子会不对她下手？
她告诉自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握不住，拿什么去帮助别人？
她只是一个与小姐长的很像的女人，她不是小姐，小姐早就死了，腊月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谁在外面？”白衣打开门走了出来。
她扬起一抹笑，“腊月你怎么不进来？”
就是这抹笑，熟悉的像是刻进了腊月的心里，她突然红了眼眶，觉得鼻尖发酸，她的小姐也喜欢像这样笑，干净的没有一丝的忧愁。
弯弯的眼睛，露出八颗贝齿，不多不少，微微扬起的下巴，像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
“没事，就是觉得小姐门前的玫瑰花开的很好，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儿。”腊月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略微加深，阳光将她从发髻里跑出来的一根白发照的透明。
白衣伸出手将腊月眼角的晶莹拭去，指腹上的湿润让她嗓子发涩。
她拉住腊月的手，将她拉进屋子里。
“洛老爷最近还好吗？”白衣时时刻刻想知道她爹是不是还好好的。
腊月低下头，“自从我家小姐走后，老爷他大病了一场，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后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别离公子管。现在西院里静养。”腊月虽然奇怪她为什么会问洛百富，但并未放在心上。
白衣听到洛百富在西院的消息，心脏咯噔一下。
“你喜欢吃玫瑰香糕吗？正好门前的花都开了，咱们去摘一些？”白衣拿出一个竹条编织的小筐子。
腊月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动。
白衣催她，“快来呀，开的还不少呢，够做好多玫瑰酱呢。”
腊月红了眼睛，小姐在世的时候，也喜欢玫瑰香糕，眼前的人除了年纪和小姐对不上以外，哪里都是满满的熟悉感。
她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小姐！”
白衣问：“怎么了？”
腊月走过来，“没事，小姐的与玉钗斜了些，我帮你扶正。”腊月轻轻的将白衣头上的白玉兰钗动了动。
“腊月你看，那朵开的好大。”
白衣做好了玫瑰香糕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大早，白衣就迟到了自己辛苦做好的玫瑰香糕，装了几碟子让了腊月带走，腊月推脱，说：“我一个人那吃得完。”
“可以分一些给洛老爷，还有别离公子。”腊月没听出白衣将洛老爷放在了别离的前面，只觉得他是为了讨好别离而送的糕点。
西院，昔日坍塌的院子又盖了起来，只不过与之前的格局一模一样，谈不上又多破败，只是与别院比起来，西院格外的低矮，压抑。
腊月提着食盒走到门口，两个护院拦住了她，“腊月姐，没有少爷的指示，咱们也不敢让你进去，您也别为难我们两个。”
腊月叹一口气，恰巧看到管家从屋子里出来，她喊：“楼叔，楼叔，是我，腊月。”
管家走到了西院的门口，与昔日不同，现在的他如半截黄土埋住脖子的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腊月，“是腊月呀，瞧我这双眼，都不认识人了。”
腊月将糕点从食盒里拿出来，“给，这是一位和小姐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让我送来的，你和老爷尝尝吧。”
腊月看着苍老的管家，心中酸涩不已。
她不知为何，竟不想将剩下的糕点送与别离，那牡丹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熟悉的让她以为就是小姐本人。
她回自己屋子的时候，只顾着想与白衣点点滴滴，没看到迎面走来的人。
“腊月。”别离叫住满是心事的她。
腊月探头一看别离，“公子好，您有什么吩咐腊月的吗？”
别离眼睛看一眼她手里的食盒，“这是什么？”
“是奴婢做的糕点。”她家小姐死后，眼前的人在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掌控了洛家，洛家真正的主人被变相的软禁，他并未对自己做过什么，只是经历了许多事，腊月早已心如死水，对谁也不亲近。
“恩，去吧。”
别离看着远去的腊月，她好像有心事，是因为去见了那个牡丹？
他承认，在第一眼看到牡丹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她实在是与她长的太像了，他躲在暗处，观察她，让手下调查她的身世，得来的却是失望。
洛衣要是活着，她应该有二十五岁了，而眼前的女子，才不过十六岁，家破人亡后被卖到了青楼，寻死腻活的想要跳湖自尽。
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脾气却天差地隔，洛衣从来不会寻死，她只会握住每个能活下去的希望。
他冷眼旁观，看她绝望，看她被老鸨折辱，只是，他看不得任何一个与洛衣长的相似的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牡丹在接客的前一晚，寻死，被老鸨就了下来，而他看够了，觉得疲惫，就将她买了回来，也许她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夜。
花非花，雾非雾，
龙凤红烛的烛光飘渺，大红色的轻纱后，别离第一次在梦中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厚重的喘息，似真非真的虚幻，温软。
荒唐，疯狂。
别离沉迷在梦中，沉溺其中。
如果可以，他情愿一直这样下去。
天亮，梦醒。
看着被子，别离僵直着身子。
姐姐，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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