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既可怜又无助
秋元枫坐上了救护车，牵着小早川怜子的手，轻柔的抱在怀里，并柔声的安慰几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成为怜子的主心骨，明知道小早川婆婆脑梗塞堵塞可能很严重，脸上也不能有丝毫显露，微微皱眉间，保持着高度平静。
救护车鸣笛，高速行驶在主干道上，拉着他们到了最近的中川私立医院，刚停下车，急诊科的医生以及护士围了上来，开始搭手，急忙把担架上的小早川麻知子抬下去。
路上急救人员已经跟医院取得了联系，告诉了病人的状况，秋元枫牵着小早川怜子的手，下了车，又一直送小早川婆婆进了急诊手术室，门口止步。随后有护士过来叫病人家属，秋元枫让怜子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他则走了过去，和护士去办急诊手续。
秋元枫本想联络小早川婆婆的亲属，子侄或者远亲，但在旅馆里时，他拿着小早川麻知子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讯录里只有一个“女儿”，正是丢下婴儿时期怜子消失了那位，而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提示已经关机。
亲属联络不上，他便随口编了个亲戚身份，事急从权，小早川婆婆的脑梗塞很严重，先签了手术同意书，之后的事情等暴露了再说。
秋元枫回到手术室前，小早川怜子抱着膝盖蹲坐在墙角，头埋在膝盖上，隐约能够看清小身子微微发抖，像是从巢里掉落的雏鸟，无助感十足，惹人生怜。
他心中微叹，秋元枫走了过去半蹲下，伸出手在怜子的头上摸了摸。
感受头上的温暖，小早川怜子抬起了头，她的脸颊两侧挂着两条泪痕，伸手抹了抹，小脸顿时花了起来，又向着秋元枫看了过去，忍不住心情的害怕，她哭腔严重的哽咽道：“欧尼桑，婆婆会没事吗。”
小早川怜子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能够随意糊弄过去，小早川麻知子的状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且手术室进出的人一脸严肃，气氛十分紧张，情况很不好。
但……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实话实说，人有时候需要的就是一线希望，或者是一个信念坚持，想要听见有利的话，哪怕是谎言也好。
秋元枫放在小早川怜子头上的手揉了揉，他柔声的回答道：“婆婆不会有事的。”
秋元枫陪着小早川怜子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起来，手术的时间有些长…随着时间过去，就越让人不安，也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测。
小早川怜子哭累了，就趴在他腿上休息，只是身体颤抖的厉害，而秋元枫担心小家伙会因为遭逢亲人大难，伤心过度哭坏了身体，他对着怜子使用了技能望闻术。
姓名：小早川怜子。
年龄：7岁。
病症：营养不良。
状态：伤心过度，乏累。
【？？？？？？？？】
技能检查出来了一个病症和两个状态，其余的信息便全是？号，而小早川怜子营养不良秋元枫是知道的，身高顶多120厘米，身体又是瘦弱的，小豆丁一个，七岁的身体和正常五六岁的小孩子差不多。
要是后续不注意营养，大概十年后就是第二个清水佟，高中身高145，严重的发育不良。
一个小时过去。
秋元枫本想联络一下料理屋，但他没有月野凛的手机号码和邮箱，只能放弃，而刚放下手机，手术室门有响动，且“手术中”的提示电子牌也变成了“手术成功”，他顿时轻拍了拍因为体力不支躺在他腿上休息的小早川怜子起来。
手术室门推开，两个护士推着担架车走了出来，秋元枫迎了上去，小早川麻知子脸上戴着医用氧气罩，辅助呼吸，头发剃掉了，整个人气色依然还是很差。
他看了一眼，秋元枫又把视线放在了后面出来的男医生身上：“请问，婆婆的手术怎么样了？”
男医生轻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道：“手术是成功了，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需要看病人48小时恢复的状态。病人年纪比较大，身体较差，脑梗死大面积堵塞，对脑损失严重，一周内要是没有清醒……”
男医生点到即止，但说得很清楚了，要是一周内没有清醒，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植物人吗？
小早川怜子闻言彻底崩溃，靠在他身上无声的泪目了起来——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低声抽泣，颤抖着小身子，好不可怜。
植物人每昏迷一天，就会减少一丝苏醒的几率，而一旦昏迷的状态持续超过了6个月，就很少有能苏醒过来的了，就算苏醒，也会极大几率发生永久性的脑功能障碍。
年轻人仗着身体好，恢复力强还可能有机会苏醒，而小早川婆婆已经这个年纪了，如果进入植物人状态，无疑等于宣告了另类死亡。
但……
现在还不是绝对，小早川婆婆手术成功，只要恢复的好，还是有很大几率清醒过来的——做人不应该放弃希望，哪怕渺茫。
小早川麻知子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家属禁止进入，只有护士和医生可以进入，而他这边又被护士叫去补交了手术和治疗费用。
日本的全民健康保险和他上辈子的医保差不多，报销百分七十的费用，自己承担百分三十，支付时自动结算，而报销的部分由医院和地方政府扯皮，不需要他再管。
但就是缴费百分之三十，脑梗塞手术再加上重症监护室以及后续治疗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秋元枫交完钱，他钱包和银行卡里的钱几乎就要见底了。
也幸亏最近几天料理屋的生意好，吃满足的顾客比较大方，小费千円、万円的都有，再加上海外工作姑姑给他的零花钱，他攒了一些底子下来。
重症病房有护士24小时值班照看，这里暂时用不上他。
秋元枫打算留下来，以防发生什么问题医生和护士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而他坐在重症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将就一夜也能受得住。
但……
他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小早川怜子，小家伙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而脸颊两边的泪印更明显了，看向他的视线既可怜又无助，像是飘在海中央的小浣熊，迷茫着，想要大声求救，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口，更怕喊了没有人能够听见，只能缓缓沉入海底。
深度绝望着。
怜子跟他留下来只会看向重症病房里面的小早川婆婆越来越担心，而且小家伙明天还要上学，在这里休息不好。
秋元枫给护士留了电话号码。
还是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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