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余生漫漫
凤卿卿借着顾家军平定了叛乱。
她守着偌大的皇宫，站在高楼之上，看底下蜿蜒的军队。
顾青山自请领旨，替她平定叛乱，稳固这片江山。
女人一袭华服。
身侧站着的阿蝉轻声道。
“皇上何不亲自去送送？”
凤飒死在了那场叛乱之中，凤家并没有其余子嗣，帝女登基，在顾青山的帮助下，肃清了所有的叛党。
凤卿卿抿唇，视线落在那人身上。
他依旧英姿飒爽，鲜衣怒马，一如当初少年时那般。
“不必。”
她轻声道，眼眶却是润了一片，阿蝉扶着她，生怕她一个踉跄会摔下去。
男人就像是能感受到身后那般炽热的目光一样，顾青山缓缓转身，那一眼，若穿越万物，直直地入了凤卿卿的心。
她明明都记起来了，却要装作忘却一切的样子。
“唔……呕。”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眼，可此刻凤卿卿却是手忙脚乱，她吐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见。
……
军营中。
莫老深深地叹息一口气：“明明都已经解了蛊，你偏信那小丫头，她若是忘记会来送你？”
“一切都随她心意，我终究欠了她。”
“孬。”莫老啐了一口。
眼前这般畏首畏尾的男人，哪里是当初不惜一切要请他来，甚至甘愿做他瓮的人，就是那会儿吃下那粒药，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莫老教训的是。”
顾青山倒也乖巧，候在一侧。
莫老挥了挥手：“我当以为你是个胆大潇洒的，如今瞧着不过如此，所幸你体内的蛊倒是平和，但是每月都会被蛊反噬，那可是蚀骨之痛，无药可解。”
“我无怨无悔，多谢莫老相救。”顾青山行了个礼，能活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他应允她，要替她守着这大夏江山。
从今往后，他绝对不会食言。
莫老从地上爬了起来，挥了挥手：“并非是我救你，而是你自己救了你。”
帐外营火刺眼。
顾青山看着远方的天边，那儿袅袅升起几缕白烟。
心里藏着一个人，此生不会忘却。
……
大乘五年，宫内，女子一袭华服，垂下的白发格外灼眼。
身侧站着个小娃娃，面容姣好，那一双眼眸像极了那个多年未见的男人。
“母亲，阿蝉嬷嬷说今日顾将军班师回朝，宫内设宴，远儿可不可以去放炮仗？”
近乎是试探的口吻。
凤卿卿怔了一下，她蹙着眉头：“炮仗？”
“啊……放炮仗，吃糖葫芦，远儿也想去宫外瞧瞧。”
小娃娃奶声奶气，凤卿卿忽而就润了眼眶。
当初她为帝女，也是这般，束缚累累，她也想去宫外瞧瞧，那时候，有个人会带着她乔装出宫，避开所有耳目，去买糖葫芦吃，买纸人玩儿，可如今一晃，她都已经老了。
“好。”
“母亲最好了。”小娃娃欢快地跑了过去，阿蝉在身后跟着，生怕殿下会摔跤。
凤卿卿心中酸楚。
她忽而转身，听到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卿卿”。
她愣了一下。
看到男人一身盔甲，面上似乎还带了胡茬，他冲着她走过来。
就像是多年前一样。
“顾青山，你终于回来了。”
一别五年，再没有见过一面，他倒是依旧如记忆深处那般，容颜不改。
男人的视线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末将顾青山参见吾皇。”
“你与我之间，又何须这般繁文缛节，这五年，可有遇见过心上人？”凤卿卿微微颤抖的嗓音，在他耳边炸裂。
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情愫，他起身：“不曾。”
我的心上人，就在眼前。
凤卿卿嗤笑一声：“顾将军也该成家了，若是有……”
“不会有。”
“你何必这般。”
她固执，偏偏要强按着顾青山低头。
两人对视一眼，恍若万年。
她明明知道，此生他都不会再与旁人多看一眼。
凤卿卿抬头，嘴角噙着一丝笑：“如今这一切，都刚刚好。”
阳光照映着整座宫闱，落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块儿。
余生漫漫，卿卿，我决计不会再撒开你的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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