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十里红妆

得知凤卿卿要大婚的消息。

        还是顾沉香来看他的时候带来的。

        “你说什么？”

        顾青山面色微沉，攥着手，身上纵横的伤口一道道，尤其是心头这一处。

        莫老在身后替他上药，他用烫红了的镊子狠狠地拔下腐肉。

        “命都快没了，还念着儿女情长呢？”老者淡淡地笑了一声，看面前顾青山沉不住气。

        顾沉香摇头，他攥着手：“如今天下皆知，公主与你有过婚事，皇上心中更是清楚，可……”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顾青山眼中难掩疲倦，“可若是她也愿意呢。”

        “沈晏可是只老狐狸！”顾沉香愤愤，就算要嫁人也不能是沈晏。

        顾青山口口声声说着要护着她，可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凤卿卿坠入一个深渊吗？

        “嘘。”

        莫老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

        “专心治疗，小命要紧，保不住命我看你拿什么去护一个人。”他低声道。

        明明疼得要死，却依旧隐忍，顾青山脸色苍白，眼皮子慢慢变沉，他缓缓倒在一侧。

        莫老提醒一句：“把他带下去休息吧，气息不稳，很容易会出事。”

        “是。”

        “这种痛，怕是比身上的疼要多千万分，他若醒了，将这颗药给他。”莫要递过去一颗淡色的药丸，“可暂时压制他体内的蛊，三日不受控制，三日后若不能带着凤卿卿回来解蛊，他会死，怎么选，随他。”

        “谢谢莫老。”顾沉香撑起顾青山的身子往门外走。

        老者叹了口气，曾经他没有做到承诺过的事情，如今在顾青山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倒是希望顾青山不要辜负了那个女人。

        ……

        宫内，喜庆一片。

        凤卿卿被囚禁在寝宫之内，凤飒派了不少禁军守着这座宫殿。

        她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梳妆台前。

        “殿下，您怎么还未梳妆？”嬷嬷从门外进来，险些摔了一跤，看面前木讷盯着镜子的女人问道。

        凤卿卿不说话，乖巧地坐在那边。

        嬷嬷吓了一跳，明明是公主自己应允下来要嫁给相爷，如今却是这样一副神色。

        她倒是不敢揣测，带着宫人上前，手忙脚乱。

        嬷嬷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殿下真美。”

        都是由衷的赞美，凤卿卿像极了她的母妃，都是倾城绝色，浓妆艳抹，朱唇一点，姿态全然显现出来。

        凤卿卿猛地抬眸，瞥了镜子中的自己，那般陌生，却又有些许熟悉。

        她鲜少穿正红色的衣裳，如今嫁衣曳地，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什么。

        那是顾青山的脸。

        他骑着高马将她迎入相府，与她拜了天地，那身侧的女子又是谁。

        为什么会有两个新娘？

        凤卿卿弄不明白，耳畔有人在提醒。

        “殿下，莫要误了良辰，相爷的人可在外头。”

        “走吧。”她走得很慢，每一步，内心深处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明明该是喜庆的日子，明明不曾嫌弃沈晏，可为什么面上依旧那般沉重。

        她开心不起来。

        周围皆是喧嚣的声音，额间的流苏晃荡。

        凤卿卿转身看到了高台之上的帝王，美人在怀，笑得那般放肆，他就这般介怀自己吗？

        不惜软禁她，要她应允这桩婚事，全然不管她在想什么。

        “皇上，臣妾瞧着殿下和相爷当真相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聆音轻声道。

        在沈晏转身的时候，聆音心中忽然就明白了。

        她的主子温润公子沈晏。

        他深思熟虑谋划了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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