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正男神
男神,最近流行起来的新词儿,大致是指男性偶像吧。现在年轻人心目中的男神,可能是吴彦祖、金秀贤、exo……其实我觉得呢,要找真正男神,不妨来关注一下京剧老前辈。
许多京剧前辈都给我以“神”的感受,比如武生王金璐。他老人家12岁坐科中华戏曲学校,先后受业于马连良、丁永利、李洪春等名师,天资过人,聪颖勤奋,还未毕业已红遍北平,观众为之疯魔,演出时常有人向台上抛掷金饰。1937年北平《立言报》牵头组织“童伶选举”,全城观众投票,18岁的王金璐以一万多票的佳绩夺得生行冠军,超过第二名足足千票有余。
隔着遥远的时空,我辈已无缘领略先生年轻时的过人风采,但是从当时剧照,仍可看出这位大武生确实不凡:扮相英俊,器宇轩昂,身姿挺拔匀称,工架端凝大气,雄伟而不失精致,威武中透着清秀,就算在泛黄的照片上,也仿佛有逼人光芒扑面而来。当时正是京剧发展的黄金年代,人才辈出,梨园名武生不知凡几,但仍有俗语云“王金璐的腿、梁慧超的腰”,可见身上功夫出类拔萃。先生长靠短打皆精,对老生、红生也有一定造诣,29岁到天津演出,连日满堂,近百天内贴戏70余出不重复,功力之深,能戏之多,令人瞠目。39岁,先生不幸在演出中受重伤,卧病近二十年,坚持练功不辍,复出后仍能演出重工武戏《挑滑车》,八十高龄还能彩唱《长坂坡》。到今年,高寿95岁的先生,依然神采奕奕,不仅教学课徒,还能亲身示范,一扳腿高抬近顶,精气神之饱满连年轻小子也自愧不如。
光长得帅,那是花瓶;光事业成功,那也只是劳模;所谓男神,那得是事业生活双丰收,品才兼备,德艺双馨。先生的家庭婚姻,也是一段佳话。以他青年时代的风采,追求者不计其数,连神级美女言慧珠也是他的忠实粉丝,迷恋之深,已成众口相传的梨园轶事。但是先生情有独钟,19岁迎娶了小自己一岁的李墨璎,鸳盟终身未改。李墨璎出身名门,家境豪富,父亲是孙传芳麾下师长,对女儿嫁给一个“戏子”极为不满,怒而举家迁居外省,与小夫妻从无往来。李墨璎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痴心不移,毕生追随王金璐,□□期间沦落到以糊纸盒谋生,也毫无怨言。她素有文才,帮助先生整理京剧资料,成功改编新戏《潞安州》等,是内外全能的贤内助。李墨璎也享得九旬高龄,与先生携手近八十年的完满姻缘,令人称羡。
最教人钦佩不已的,还要数先生的德行。他14岁拜马连良为师,15岁即改工武生,按说受业不多,但是终身奉马连良如父,任风云变幻,矢志不渝。□□期间,马先生惨遭迫害,王金璐坚决不肯划清界限,照常帮他打理事务。马先生逝世之日,正是政治斗争最为惨酷之时,众多学生弟子避之惟恐不及,只有王金璐与张学津二人冒死登门送葬。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且不说先生的一身绝技,单说这份血性和情义,放眼当世,又有几人能及。
为粉丝者,当以先生这样的偶像作为楷模。遥祝先生青春常在,福寿安康,永远是我们的活神仙。
(宏济大舞台本周京剧演出:暂无)
(配图:王金璐、李墨璎结婚照,中为中华戏校校长金仲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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