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时候的噩梦

这马屁拍得极响，聂渊眉头适时的舒展许多，依照段昭这意思，陶宁远是外人，所以焚泽疏离，聂渊是自己人，所以才没什么防备。

        她自己都说了嘛，别见外，这不是明摆着说他是自己人嘛，还算有点眼色，没被陶宁远这小白脸迷惑。

        当时心情舒展不少。

        陶婉仪实在忍不住就先开口了：“我买糕点时遇见了殿下，殿下说有事要找阿昭，我就带殿下过来了，怎么了？你们好奇怪啊。”

        此话一出，陶宁远眼睛就向段昭瞟过去，心想聂渊找是来找段昭的，两人不会真是一伙的吧，那段昭刚才的一番安排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是聂渊的意思？

        段昭那叫一个焦心啊，恨不得扭着陶宁远的耳朵吼上一句：你娘的睁开狗眼看看，我能和在这种人混在一起么！

        聂渊看着二人又眉来眼去，十足痛心，方才他至门口，刚巧就听见陶宁远那一句：宁远平生所见之女子，无一人及得上六小姐。

        亲娘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么？

        “婉仪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段昭笑着问：“怎么也不出个声音，就把殿下领过来了，真是没礼数。”

        她这一句话是试探，毕竟还真不知道聂渊听到些什么。

        尴尬气氛中嚼着点心的陶婉仪嘴碎道：“刚到啊，我们才到门口呢，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音，殿下就踹门了。”

        “臣今日出游，偶遇六小姐，便请六小姐喝杯茶。”陶宁远赶紧一句话把事情说清楚了。

        “喝茶？将军府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出来蹭茶喝？”聂渊不明情绪的冷笑一声：“你可还知道明日就要校考了？不呆在家里好生复习，跑出来喝茶，有恃无恐了是不是？”

        段昭做贼心虚，殷勤的给四人都倒好了茶。

        “殿下误会臣女了，臣女正是一心求学，听说世子饱读诗书，这才来请教请教呢！”段昭赶紧摆出一副好学生一心求学的姿态。

        还晓得读书，那就不错。

        “是么？”聂渊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茶：“那请教得如何了？陶世子日理万机，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来打扰人家，就不知道找旁人么？”

        咳咳，比如说龙章凤姿，英明神武的本王。

        陶宁远道：“明日立德堂校考乐与兵，舍妹学业糟糕，臣帮她提点一二，她与六小姐交好，便请了六小姐一并来听。”

        段昭赶紧补上一句：“正是呢，臣女想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这下聂渊才想起自己的这回来的目的，是给段昭透题的，不过有旁人在场，自己也不便说出来：“小时候功课如此差，不知这些年可精进没有，我考考你。”

        段昭心想这小子还好意思提起小时候，不过面上依旧从善如流的开始和聂渊考学。

        八年前兵变之时，段昭母亲带着段昭逃出京都，而后坠崖而亡，不过那时段昭才六岁，根本不记得什么，后来不知就怎么到了邪医谷，自此在邪医谷长大。

        可能是受了惊吓，对六岁之前的事情一概都不记得了，她的记忆一直是从邪医谷开始的，上一世段昭回归京都之后，也有人向她提起过自己六岁之前的事情。

        如今的圣上当年还是一个王爷，和段肃是生死之交，所以两家的孩子都是放在一起养的，她对于之前的事情，听段瑾瑜说过一些，更多的是来自与她童年时期最好的朋友，聂朗，当今十一皇子。

        因为段肃和圣上是生死之交的原因，子辈中，段昭幼时和众位皇子都十分和谐，除了聂渊。

        虽说他比段昭大六岁，按道理应该是个好哥哥，可是这聂渊是个骨子里蔫坏儿的。

        小时候给段昭吃过鸡蛋壳，放狗咬过段昭，抢过段昭的糖，硌下过段昭一粒门牙，最最可恨的是，还曾经为了一只破风筝，把段昭吊在树上打过。

        种种恶行，罄竹难书，真不知道当初幼小无知的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时光的，想想都可怕。

        而这人居然还好意思提起小时候，真是厚颜无耻之极。

        聂渊惊诧与段昭兵书读得真不错，回答得滴水不露，压根不知道眼前笑意盈盈的小姑娘，脑子里差点没把他骨头咬碎。

        “那守成之战，应该如何？”

        段昭也没准备藏着自己兵法上的才华，反正她是将军之女，善兵不足为奇。

        从善如流道：“知不可胜者，守也。”

        聂渊有些惊喜，段昭字字珠玑，一语道破守战的要领，又问：“怎么解？”

        “凡是作战，未战之时，先料将之贤愚，兵之寡众，地之险易，粮之需实，若知不可胜之时，需以守为计，待敌有可破时，出兵击之，无有不胜！”

        她说这番话，是从胸腔里传达出的。

        如今与她而言，复仇之路需得先守，等自己羽翼丰满，筹码足够，粮草充实，潜伏藏拙，伺机而出，一剑封喉！

        陶宁远和聂渊都对此十分赞许，聂渊是诧异和欣慰，陶宁远则觉得段昭越发深不可测，这样的人，断不可与之为敌。

        “阿昭！等我以后做了女将军，你就给我当军师，咱们浴血杀敌，震慑一方！”陶婉仪拍手道，然后又撇撇嘴：“只可惜如今立德堂把骑射取消了，不然，你也能看看我的威风！”

        陶婉仪，书香世家之女，文墨不通，独好骑射，虽然前生在前生上过战场多次的段昭看来，陶婉仪离“女将军”三个字还有些距离，但那是因为她年纪尚小，行事稚嫩。

        官家小姐都不爱舞刀弄枪，所以当初取消骑射的时候，整个立德堂除了陶婉仪之外，都是一片欢呼。

        段昭抬手扶了扶鬓边的金步摇珠翠，笑：“别愁这个，兴许明年又会将骑射重新立入校考呢。”

        “没事，我不愁，我就随口一说。”陶婉仪只道段昭是在安慰她，心知段昭本就为校考操碎了心，千万不能让自己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叫段昭分心了。

        段昭笑，她不是在安慰陶婉仪，她的确是要骑射重新立入校考。

        因为骑射取消，从来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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