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都以为我会输

校考前几日，学堂放学生们回家温习，立德堂里三位佼佼者，段宣段央以及夏姗姗自然是刻苦温习，甚至南伯爵家万年垫底的小姐，也彻夜学习，虽然通常熬到半夜就打盹了，不过态度是极好的。

        毕竟五个贵小姐立下赌约的事，满城皆知，更加刻苦一些是应该的。

        段昭倒是没有复习，她把从沈之白那里弄来的银钱，放了下去，在城郊买了不少田产，忙得不可开交，将那晚与聂渊那个神经病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时间过得极快，一转眼就到了校考的日子。

        这一天，算京都城里的大日子，虽然往年也热闹，不过今年因为那立下赌约的五位贵小姐，这往年只有贵族关心的事情，这一回许多平头百姓也参与了进来，毕竟那两个赌约，哪一个都极有意思，特别是第二个，大将军女儿与堂姐之中，能有一人会脱衣在太明湖里游泳，场面想想都香艳。

        绝大多数数人都是站在段央那边的，毕竟段央才名满京都，人人都说她今年必定夺魁，就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段央会赢，毕竟她的对手是那个刚回京都不就的段昭，说句难听的，流落在外八年，到底读没读过书都是一回事，更别提夺魁了。

        但也有些不走寻常路的，非要站在段昭这一边，旁人询问时，得到的答案非常简单：段六小姐太漂亮了，那五小姐不过中人之姿，我打心眼里希望美人胜！

        这句话好死不死正传入一辆华贵的马车中，段央忍不住跺脚，心中对段昭怨恨之极，徒有皮囊的乡巴佬，文盲！就凭着那张狐媚子的脸，还有人支持她？

        比起四人之约，当然她们的魁首之约更令人津津乐道，她从容的眼中燃气从未有过的怒火，胜负欲已经占满了她的心。

        “不让她身败名裂，我誓不为人！”段央咬牙道。

        后面的马车里，段昭正嚼着茯苓递过来的点心，今日跟着她的是茯苓，因为豆蔻实在太吵了，动不动就出主意让段昭跑路。

        冰洁院里，唯一一个觉得段昭会赢的人，大概就是茯苓了。

        此时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茯苓轻轻问了一句：“姑娘，你的手艺许久未练了，应该没有生疏吧？”

        段昭回味半天，才知道茯苓什么意思，忍不住笑了：“原来你也觉得我会输啊！”

        茯苓和旁人想到差不多，以为段昭会作弊。

        “我只是不明白，四小姐和表小姐和你不和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要招惹五小姐呢？”茯苓叹道：“毕竟她还未给过你难堪。”

        其实茯苓的问题许多人都没有想明白，甚至段央也不清楚，自己虽对段昭冷淡，但还不至于像夏姗姗等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她，段昭为何自己挖坑自己跳？摆明了的挑衅她。

        “因为，自己没有的东西，就见不得别人有。”段昭抬手摸着自己的脸，上一世那一场大火，就是段央策划的啊。

        若不是自己命大，也许早死在里面的，毁容，算轻的了。

        上一世自己临死之前，听宫女谈论，说新来的贵妃娘娘，是名满京都的才女，可不就是她段央么？楚轻盈怎么杀死自己的，不也是段央下的示意的么？

        段央以为自己藏得够深？她段昭就不知道么！

        到了立德堂门口，门外已经拥挤这不少前来凑热闹的人群了，一时间害得维持次序的守卫都心里暗暗埋怨那几个娇小姐了。

        段家三姐妹依次从马车里走下来，围观的百姓对三人切切私语，不过谈论得最多的还是段昭，有些嘴碎的妇人低声说什么狐媚样，妖精相，怪不得要脱衣服去去跳太明湖呢！

        人们的恶意来得总是这么奇怪，她们只晓得谈论，却忘了对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听到这种话，会多伤心，可惜伤不了段昭的心，更难听的话，上辈子也领教过。

        说你狐媚总比说你丑八怪好一些。

        “哟！”夏姗姗迎面笑来：“六表妹来得这样迟，我还以为是你怕了躲着我呢！”

        “怕？”段昭呵呵笑：“夏表姐当街摆酒赔罪张先生都不怕，小妹我怎敢说怕这个呢？”

        夏姗姗气得脸红，不知为何近来自己和段昭过嘴仗，从来没占过上风，正想发怒，段宣却拉住她，示意她不可，她这才把要到嘴边的话咽回去：“看表妹神色憔悴，想必是彻夜苦读，想临时抱佛脚吧？”

        段昭还未开口，段央已经接口：“表姐莫要如此，六妹妹这些天都没有复习呢，你这么说不是让她难堪么？”

        段央此话，是给夏姗姗吃了一颗定心丸，段昭没复习，还想胜过她们，简直是自取灭亡。

        众人听了此话，都捂嘴笑了。

        就听一个不甘的声音道砸过来。

        “那又如何！阿昭就算憔悴容色，也比你这添脂加粉的人漂亮一千倍！”陶婉仪虎虎生风的走了过来，毫不掩饰的飞了一个眼刀子给段央。

        段央当场一怔，胸腔里积攒的火愈发浓烈，又是脸，又是脸！

        漂亮又怎样，脱了衣服跳太明湖的下贱人而已！

        几人剑拔弩张的挤兑了几句，时辰就差不多了，该进校考场地了。

        ........

        堂院中已经摆好了桌椅，今日考书，经，礼，数四门。

        一旁有不少世家勋贵在旁观考，一来，可算公证之人，二来，许多贵夫人也是来这相看姑娘的，看看谁气质相貌好的，直接下了考场就去打听，要是没有婚约，直接上门提亲去。

        不多时，就有护卫大声道：“考官到！礼部尚书郑云，立德堂学政徐明，雁王殿下！”

        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可是真要见到聂润的时候，段昭还是脊梁崩紧，四肢一片冰凉。

        她迟迟没有回头，头皮发麻。

        就算众人已经起身跪拜，她还怔着，仿佛陷入一个深潭之中，不能动，不能喊，只有无边的冷水灌入她的口鼻，生生的捂死她。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白玉靴，她才怔了一下，缓缓抬起头。

        一双温柔清澈的眼睛含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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