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3章
柳鸿雁看着男主，有些心惊胆颤的下了马车，这不过有一月未见，他似是晒黑了些，长发束起，发带在风中起舞，衬的他高不可攀。
“世子万福。”柳鸿雁恭敬行了一礼。
赵成文神色不明的打量她，语气也是冷淡:“这北坞圣手真是名不虚传，表小姐的病不出月余便治了彻底，吾瞧着表小姐和以往没有不同，莫非在王府是装疯卖傻。”
“世子说笑了，不过是沾了王爷的光治好了病罢了。”
“表小姐装疯卖傻一流，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遑多让，如今这圣手只有皇宫有一位，难道不是表小姐的障眼法吗。”赵成文看着她云淡风轻愈发生气，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在王府装疯卖傻，他们父女俩从来就是狡诈多端。
这时扶桑附在他耳边说:“世子，是祁麦姑娘请来的圣手。”赵成文听后沉默不语。
柳鸿雁自是看出他和小厮的不寻常，福了一礼道:“世子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便上车了。”
看他依旧不说话，柳鸿雁转身就走，给他惯的。见她要上马车，赵成文攥着拳头终是说了句:“若你在京城安安稳稳的，我可保你性命无虞。”
柳鸿雁没有转头也没有说话，系统突如其来的电击让她明白刚刚男主说的话是真心诚意，柳鸿雁忍着疼痛爬上了马车，无暇顾及男主态度的转变。
马车越走越远，柳鸿雁依旧未想明白男主为何要对自己手下留情，算了，日后总会见真章，于是放弃了思考。
只是马车一路上遇到两波劫匪，幸亏韩统领英勇威猛，气势凌人，方才有惊无险。
天色渐晚，一行人住了在了客栈。柳鸿雁正在房中思索今日白天遇到的那群抢夺粮食的人。外面响起了“扣扣”敲门声，打开房门，未想到是叶锦添。
“打扰了，柳姑娘。”
“无碍，你进来吧。”
二人在桌前落座，见他这么晚过来，定是有事要说，柳鸿雁为他斟上一杯茶水。
只见他思忖了一下说辞，才开口询问:“姑娘认为下午车队遇到的那两拨人是土匪还是流民？”
他这是要打探自己的态度还是为人。柳鸿雁不动声色看向他，谈定说道:“应是流民。”
“姑娘从何认为，他们分两拨来抢劫，有组织有谋划，若为流民，可不会行事这么有章法。”
“这才是此事的症结所在，我们的马车都刻有皇族标志，若为土匪不可能不知，知而冒险，抢劫官家的车队，这是生怕自己被剿的不够快。”说着她喝了一口茶再道:“二来，那群人只抢劫粮食，布匹玉石却不为所动，一看就不识得好物。他们这阵仗，定有个出谋划策的人，不然就凭他们那武力，还没抢劫便饿死了。”
叶锦添看着她说的头头是道，笑着说:“姑娘深明大义，只是如今在四地之中，东川是最为富庶之地，流民都开始倡行起来，何解？”
柳鸿雁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在这玩攻心计，想策反自己，故意说道:“这不是我该明白的，治国之道，惠民之策，皆由陛下，你我又能何如呢？”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柳鸿雁不愿与他打太极，这叶公子想要知道什么，非要绕弯子让别人主动说出来，太过于耗费心力了。
“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叶锦添见她开始不耐烦，不免觉得好笑，京中之人说话都喜欢绕圈子，他自诩与旁人不同，如今却早就是一丘之貉了。
“我想问姑娘如何评价如今的治国者，当今的陛下。”
看他终于实话实说，柳鸿雁松了一口气，如何评价，这还不好说嘛“治国无能，不恤民生，闭目塞听，鼠目寸光。”
见她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如此坦率，叶锦添也佩服她的勇气。“此次去皇宫，陛下让王妃带你同去，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你此次过去，是有气运加身的，姑娘入京后的心境可还会一如方才？”
“这我不能保证。”柳鸿雁朝他眨了眨眼，望着他英俊的皮囊说道:“不过我对叶公子的感情会从始至终不会改变。”
她语出惊人的话可是把这位京中来的贵公子吓得不轻。想他也是见过京中的大家闺秀，西地的沙漠玫瑰，也从没有女子这样直接就示爱。
他掩饰性的喝了口水，看着她在烛光中调笑的眼神，一时间脸涨的通红，慌不择路离开了。
柳鸿雁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这古人面皮可真薄。春杏从外面过来看见屋中倒下的板凳，和下楼梯跑得飞快的叶公子，不解道:“你们打架了？”
“佛曰，不可说。”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
第二日一早，在客栈用完早膳后就要出发。那叶锦添竟为了躲她，早早吃完饭进了马车。王妃看着她的眼神略带调笑。
柳鸿雁不禁扶额，果然，人类的天性就是八卦，在哪里都一样。
不到午时，几人已到了汴京城。叶锦添给足苏公公面子，不过几句话就让苏公公说会主动帮他向陛下道明离京缘由，然后将他送向丞相府。
汴京城不愧为首都，一路上各式各样的杂耍目不暇接，大大小小的酒楼店铺数不胜数。长安街上闲逛的世家子弟，置办首饰衣服的小姐都是绫罗绸缎，好不华丽。
只是俞靠近宫中的城墙门，俞能看到频繁出行的道人，个个仙风道骨，白头发、白胡子，到真像极了《晏光记》中晏光对自己的描写，这些人在宫门外就期望得到一个贵人赏识的机会。
马车进了宫门，一行人下车步行。太阳高挂在天上，阳光照在精致的角楼，在高墙内瓦反射出一片刺眼明黄的光，皇宫里显得神秘而辉煌。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巍峨耸立。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光闪闪的岛屿。那华丽的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飞檐上的两条龙，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路上洒扫的太监婢女都恭敬有礼的向苏公公行礼，当真是威风。到了御书房，苏公公和韩近卫先进去复命，柳鸿雁和王妃在门口等着。等了大致有一盏茶的时间，里面才有人宣。
柳鸿雁跟在王妃身后，只听王妃说了句:太子殿下。柳鸿雁紧随其后跟着行了一礼。
太子从书案旁站起身，走到王妃身边虚扶了一把，声音温润如玉:“婶婶快请起。”王妃站起身的空闲，他便含笑看向柳鸿雁道了一句“想必这就是鸿雁妹妹吧。”
柳鸿雁装作惶恐的样子，又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他爽朗的笑起来，王妃在一旁应和他。“婶婶这一路也辛苦了，宫中为婶婶备下了住处，婶婶不若先去歇息。”
王妃同样笑着回了句“殿下费心了”又推脱道：“今日本想向陛下谢此次回京恩典，如今陛下不在也不便留在宫中。吾自出嫁一来也没去探望父亲，如今难得过来，就不住在宫中了。”
“行，婶婶赤子之心，甚是可贵。苏炳盛，送婶婶去鸿胪寺卿那。”
“奴才领命。”
看着王妃离开，柳鸿雁还感叹，这太子虽看着脸色苍白，是个病秧子，可是为人处世彬彬有礼，可惜命短，书中对他的描写倒没多少，依稀记得是自杀的，也是可怜。
“鸿雁妹妹今年多大了？”
柳鸿雁装作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打颤“回太子，民女立春之时及笄。”
太子李延年看着她娇小的缩成一团，也起了坏心思，故意逗弄她“快及笄了，那便到说亲的年纪了，你说此次进宫特意让晋南王妃把你带来是为什么？”
“民女不知。”
“你大胆猜便是。”
柳鸿雁抬头看他，然后一脸无辜的猜测:“莫非让民女入宫为妃。”
李延年走路踉跄了一下，被韩统领扶住。他笑着摆了摆手，让韩统领下去。
“你可真敢猜，这个想法不要有，违反礼法世俗。”
“那民女不知。”
李延年走到她身旁把她扶起，看着她吓得发抖的样子，还有点心虚。皇宫中冷清的很，父皇常常在外，让一些道人把持朝政，这样下去怎么行，于是他主动包揽了国事，可是自小体弱，这样劳心劳力早就觉得力不从心。
母后自父皇频频招秀女入宫已是不喜，后父皇又去民间荒唐，更觉得心灰意冷，成日吃经念佛，也不常来前朝，除了日常请安，很少见到。父皇不在皇宫，后宫嫔妃也不能常来，以免坏了宫玮。
这宫中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却无一人真心陪伴。如今可好，妹妹来了，自己必会宠她，让她称为最开心的公主。可惜自己是个病秧子，多活一日都是上天的眷顾，也不知能陪妹妹多久。
于是他声音放平缓，语气也是真诚“妹妹不必害怕孤，等父皇来了你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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