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金陵,是江九州的国都,碧瓦朱甍,不似月韶的苍凉,不似灵武的端方。那蓝山听,洛阳塔,护城河,-----都在旁默默地倚着,仿似蘸了水的胭脂,在浓浓的春意里化开,再化开。
而,未央宫,却一片死寂。
推来门,就听见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冷风吹着支起的窗棂上糊的纸“扑扑”响,破旧的雕花檀木床上的茜纱帘幔并着妆台上的残烛,一齐在风里摇了摇。
桃娘坐在朱漆的月牙凳上,正细细的画着眉。这是锦欣第一次看到她发疯后化妆,一笔笔勾描,一点点补齐,像对着一件上古瓷器般精描细划,她像是没事人一样。
锦欣定睛一看,这不是宫中禁止画的桃花妆吗?
锦欣看着,桃娘傻傻的样子,莞尔叹息,可惜了这一方美人,无儿无女,无父无母。
她透过铜铃,一不小心,看到了她的泛红的瞳孔,那种的眼神,把青青吓得的退了一步。
冷不防桃娘忽地转过身来,看着锦欣,“你可知通灵之术?”
锦欣偷偷抬眸看了一眼桃娘,心下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敢接话。
这样的,桃娘依然很美,只是今天的远山黛,是从未有过的画法,那眉,长长的似乎要挑到发髻,配上眉心的桃蕊红妆,竟有几分妖气了。
这不是桃娘素来清淡雅致的妆容,对,桃娘,是没有妖气的。
她不是妖。
“娘娘,奴婢不知。”
桃娘挥了挥手,锦欣便退下了,她也不知道,这桃娘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侍卫江云盈看锦欣许久不出来,敲了敲门,便在门口叫唤了几声。“锦欣,放下饭就出来吧。”
锦欣朝门外应了,一声,放下食盒,便离开了。
桃娘只听见,二人窃窃私语,
“锦欣,她是不祥之人了,以后我们别来看她了,这辈子孩子也没法再生,她现在还这个样子,恐怕这辈子也翻不了身,要老死未央宫了,”
这辈子也得翻不了身吗?
桃娘暗暗叹息,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她的。
她被软禁在这皇宫中十年。
大血将至,满地潮湿,她依旧都沉浸在她的悲痛之中。
血溅床幔,血洒皇宫,他忙着雨露均沾,她忙着勾心斗角,他的爱,太奢侈了,如今已经是是别有人间,更是物是人非傅。
以前师父说过,她就像那皑皑白雪,从天上来,最终会因为那一点点温暖,最后变成渺小的水滴,消散于这人间。
她,爬上屋顶,在屋顶上转了一个圈,大声狂叫。坐在屋顶望这层层宫殿,从腰间拿出有严重裂痕的玉箫,吹着熟悉的曲目,忘流连,仿佛看到追逐在师父的小女孩还未曾长大时候。
雪花在悠荡的萧声中降落,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的披肩上,散发上,一片一片蹂躏在回忆里。
眼看着已经被锁进未央宫十年多了,玉箫还在,盛开还在……师父已不在…
花开花落自有时,师父,徒儿这就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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