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敌意

20敌意

        “王，这是现实所迫，”小牧弥奈顶着压力解释道，“如果客观条件允许，我也不会让您在在这两种选项中勉强做出选择的。”

        吉尔伽美什的好心情此刻已荡然无存：“魔术基础差不说，没想到你居然比那个杂种住的还差劲，你是怎么有胆量和本王签订契约的？本王也是可笑，居然同意了。”

        他口中的杂种自然说的是偷了蛇蜕后将他召唤到现世的前御主。虽然只是普通家世的魔术师，但至少有一套独栋的房子可以居住。而且他们建立的联结是完全的，吉尔伽美什可以灵体化，并且直接从master那里得到魔力补给，根本无需专门寻找居所。

        小牧弥奈没有反驳他，她看着这个“靠一些坑蒙拐骗”得到的servant，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多说无益。”吉尔伽美什挥挥手，有些客观事实是作为“英雄王”的他也无法改变的。即便他现在从「王之财宝」里掏出一把金条让小牧弥奈去买套适合两人入住新房，等到房子能入住估计也得到圣杯战争结束后了。

        他绕过面前的小牧弥奈，向客厅走去：“你房里太乱，本王去看看你所说的客厅。”吉尔伽美什最终还是纵容了小牧弥奈的僭越。

        小牧弥奈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卧室到客厅中间只有一段极短的走廊，以吉尔伽美什的步速也就是两秒的事情。

        他站在客厅中央环视一周，这里倒是干净了许多，这让他烦躁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然而当他走到沙发前，目测了一下沙发的宽度，那一点平和又消失无踪了。

        “本王的身体怎么能挤在这么狭小的地方，”他不满道，“再没有其他地方了吗？”

        小牧弥奈摇摇头，并不敢和吉尔伽美什对视，她隔空点了点地面，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您如果愿意直接睡在地上打地铺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铺一床被子。”

        “放肆！”吉尔伽美什怒道，“你将本王当成什么了？！”

        其实吉尔伽美什的反应完全在小牧弥奈的预料之内。毕竟他可是传说中那个拥有世界上所有财宝「原型」的古巴比伦“英雄王”。即便他曾经生活在生产力水平极不发达的公元前3500年，现在让他直接睡在地上也太过刺激他的神经。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小牧弥奈决定再不能提这件事。

        “不过lancer他完全可以在沙发上睡开，他比王要高，所以王应该也可以……”她想到了另一件事。

        吉尔伽美什的态度让小牧弥奈猜测到：或许比起一片狼藉的卧室，他在沙发的意愿更高。于是她勉强找了个理由。

        不过想想之前她让lancer睡沙发的那次，可没有现在这么大的精神压力。

        结果这句话让本就生气的吉尔伽美什更恼了，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口，双眉间的沟壑变得更深：“不要拿本王和那只傻狗相提并论，本王从不会勉强自己待在不合身份的地方。”

        言外之意大概是睡沙发不符合王者气质吧，小牧弥奈想。

        但她总觉得吉尔伽美什对库丘林的敌意有些过大了，明明他们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也没有同时出现在一篇神话中，为数不多的交集可能就是在圣杯战争中，也就是他们前两天的战斗。对具体原因毫无头绪的小牧弥奈最后只能把其归结到servant之间的对立上。

        “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我的王，”她将跑远的思路拉回到现今正面临的问题上，“只能让您在卧室将就几日了，我会将房间打扫干净的。”

        吉尔伽美什“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应该是勉强同意了。

        因为以为吉尔伽美什会和昨晚一样在街上闲逛而制定的“早睡早起”“明天再收拾房间”的计划彻底泡汤，小牧弥奈疲惫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卧室打扫去了。

        而吉尔伽美什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然后直接仰倒在小牧弥奈单人床上，坚硬的盔甲差点把床垫捅出一个洞来。小牧弥奈不无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床垫，这些天它承受了太多。或许不用等到圣杯战争结束，这个床垫便会因负重过大“光荣退休”了。

        吉尔伽美什侧躺在床上，一腿微曲，一手撑着侧脸，他饶有兴致地看小牧弥奈动作缓慢地将杂乱的物品一点点摆放整齐，却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太慢了，弥奈，”他甚至有心情开口催促道，“你是准备让本王等你收拾到明天吗？”

        小牧弥奈克制住自己想要把手里的魔法书扔到吉尔伽美什身上的强烈欲望。

        事实上，她远比吉尔伽美什更希望早点整理完。几小时前短暂的浅眠根本不足以使疲惫了两天的身体得到休息，何况她失去的血液和魔力都没能得到补充。小牧弥奈甚至感觉自己是在一边梦游一边打扫，如果现在有人递给她一个枕头，她说不定可以抱着它直接昏睡过去。

        因为疲劳而动作缓慢，动作缓慢则使她更疲劳，小牧弥奈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她只能庆幸卧室里翻倒的物品好歹有章可循，不需要多余思考便可以放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

        小牧弥奈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本书，又踩着脚凳将它们置于书架最顶端。她这次的动作幅度稍微有些大，本就松松垮垮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了一半，露出了半边肩膀。

        躺在床上绰有余裕的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他看着小牧弥奈肩膀上的痕迹，突然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他现在意识到卧室里的凌乱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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