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她教我很多东西
大雨让闻人暖失去判断力，眼见着暗器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一柄长刀斜斜而来，击落了暗器。
“你究竟是什么人？”
国主脸色大变，这人的武功出神入化，让她这个见过世间最高超武功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来人缓缓取下面具，闪电掠过，照亮他的深瞳。
“你是……”
“陆无渊。”
秦明雪扑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
“和闻七去一边站着。”
他轻轻拍拍秦明雪的手，长臂缓缓抬起，长刀横于身前。
秦明雪连忙松开了手，退到了闻人暖的身后。
闻人暖俊颜覆霜，冷冷问：“陆无渊，你不够意思，来了又跑是何意？”
“过会和你解释。”
陆无渊话音才落，闻人暖转身就走。
“不必向我解释，向你夫人解释去吧。”
大雨已将各人浇得透湿，国主和萨珊玖夜的人已经汇合在一起，闻人暖的人也围拢过来，眼看又是一场恶战了，突然有几声尖锐哨响，萨珊玖夜的人互相看了看，如黑潮一般往后退去。
国主也不恋战，带着人一同退去。
“怎么跑了？”
秦明雪往前面跑来，一把抓住了陆无渊的手指，紧紧地扣住。
“你不许跑，你欠我解释。”
“明雪……我……”
陆无渊的唇角牵牵，紧盯着她的脸。
她太瘦了，瘦得他都怕这风会把她吹走！她也太苍白了，苍白得让他不敢说出下面的话。
“你说啊！”
“明雪……”
他双唇挪了挪，还是只挤出她的名字。
“你不想我吗？”
秦明雪抬起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想。”
他低低吐出一字。
“那为什么？”
秦明雪焦急地问他，这不应该啊，为什么他不紧紧地抱她，而只是木然地看着她呢？
她猛地跳了起来，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缠到他的身上，就像只猴子，努力往他的身上爬。
“陆无渊，我命令你，吻我！”
她瞪着他的脸，满脸的水珠，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他眼中的她的脸。
“不吻是吧？”
他垂着双眼，安静地看着她。
“陆无渊，你够种，滚吧！”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狠狠一抹脸，怒吼一声。
陆无渊慢慢地转过了身，往前走去。
“陆无渊，你神经病啊？你眼睛瞎了还是失忆了，还是不爱我？”
秦明雪见他真要走，扑过去就打，双拳在他的背上用力地锤着掐着，要把这段时间落的泪，担的心，受的罪，全都打出来。
陆无渊低着头，任她在背上打。
可她的力气越来越小，他心一沉，飞快转身，接住了正往后栽去的秦明雪。
“明雪……”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痛苦。
他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光，本想悄悄为她和闻人暖清除了障碍，无声无息的离开——
可他没想到神秘的红纱国主在这里，还让人围住了小院，他不得不现身出来。
她像一片羽，静躺在他的臂弯中，风吹来，雨袭来，陆无渊都怕她会飞了，融了，于是把她抱得紧紧的，快步往小院中奔去。
屋中，紫箩和紫沁帮着烧了水抬进来，替秦明雪脱去湿透的衣。
她太激动，所以晕厥过去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脑中的神经弦一直绷得紧紧的，今儿看到了陆无渊，猛地就绷断掉。
“解释吧。”
闻人暖已换了干爽的衣裳过来，站在他身后冷冷质问。
陆无渊唇角紧抿着，长指轻抚过秦明雪的脸颊，低声说：“没什么解释的。”
“陆无渊，你以为我们这是闹着玩，你知道她为你受了多少罪吗？”
“闻七，你喜欢她吧？”
陆无渊转过头来，盯着他问。
“不喜欢。”
闻人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了。
紫箩也紧张起来，直盯着闻人暖看着。
“看这个，我的新婚妻子。”
突然，闻人暖一指紫箩。
“嗯……”
紫箩怔了一下，紧接着人就被闻人暖拖到了身边。
“紫箩现在是我的人了，我喜欢这样的，秦明雪你自己留着。”
陆无渊怔了一下，目光立刻落到紫箩身上。
闻人暖的手在紫箩的腰上轻轻一拧，紫箩就点起了头，嗫嚅着说：
“嗯，我们前天成亲的。”
陆无渊的神色有些失望，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秦明雪。
那么，以后谁能让她依靠，谁来保护她，谁给她一生无忧？
桌上的油灯被风摇动了，大雨越来越大，似乎是天被谁捅了一个窟窿。
闻人暖揽着紫箩出去了，紫沁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好留下，房间里只留陆无渊站在榻边。
秦明雪睡得并不安稳，她一直拧着眉，嘴里含糊地念着什么。
陆无渊忍不住弯下腰，把耳朵贴过去听，她在说：
“小小新和小西瓜没有父亲……怎么办……”
陆无渊一震，缓缓地坐下去，手掌在她的小脸上轻抚。
是啊，没有父亲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在这样的乱世里生活下去？
“你装得不认我，有意思吗？”
秦明雪又说，声音轻轻的，却清晰极了。
陆无渊抬眼去看她，只见她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明雪……”
他喉头滚了滚，干涩地唤了一声。
“吻我。”
秦明雪抿抿唇，小声说。
陆无渊慢慢俯下身。
“明雪……对不起……”
他含糊地低语，猛地把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揉在怀中。
“我不问你为什么，但是请你不要再离开……”
秦明雪窝在他的怀里，手指用力抓着他的衣袖，拼命往他的怀里钻。
“好……”
过了好半天，他才轻轻地应了一声。
“骗我是小狗，我再也不会再见你了。”
秦明雪这才抬眼看他，满脸的泪，满脸的鼻涕……毫无形象可言。
“嗯……”
陆无渊又是低低一声。
“那，谁救你走的？都好了吗？”
秦明雪这才破啼为笑，抬手在他的胸前乱摸。
“媚姬。”
“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媚姬人在何处，我要去重重谢他……你不会以身相许了吧？”
秦明雪突然又紧张起来，紧紧地搂住了他脖子。
“没有。”
他唇角扬了扬，低声笑。
“还这样，我让你只说两个字！”
秦明雪抡起小拳头就往他胸前锤……咚……一声响！
“打疼了吗？”
她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不疼。”
他还是两个字，秦明雪要抓狂了，在他怀里一顿乱扭，最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安静了。
油灯还是在风里乱晃。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屋子，这双乱世里命运纠缠的儿女，此刻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只想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
“知道吗，小小新像你，很像。”
过了好一会儿，秦明雪才抬头看他，小声说：
“你还没给他们取名字。”
“我得好好想想。”
陆无渊唇角抿抿，这些天来不是没想过，可是都觉得不够好听，不能配上他那双宝贝。
“慢慢想，不急。”
秦明雪这才开心了，捧着他的脸仔细看着，然后扑哧一笑。
“笑什么？”
陆无渊狐疑地问。
“你刚刚一句话里有六个字，刚这句有三个字……”
秦明雪笑得更大声。
“明雪啊……”
他只唤了一声，便用力地抱紧她……
不知道谁的手先去解了谁的衣……
“陆无渊，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我受不了……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不要管这里的事了，我们离开，去海上，去大漠，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不哭，明雪，不哭……”
“陆无渊……”
她低喃了一声……
前院中，闻人暖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
紫箩突然站起来，一把摁住他的手腕，小声说：
“如果……你真的不想他回来……我去帮你杀了他……”
“放手，你知道什么！”
闻人暖甩开紫箩的手，一仰头又是一碗酒。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喜欢秦明雪……”紫箩急切地说，双手在自己胸前紧紧捂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去杀了陆无渊，你就能得到秦明雪了。”
“紫箩，你有没有自尊？”闻人暖转过头来，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她。
“我有啊……在这天下，只有你这样对我说话。”
紫箩委屈地抿紧了唇，轻声说：“可我愿意为你忍着，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痛快，你是个好男人，你仗义，你坦诚，你……”
“我不坦诚！我在利用你，！你怎么还不逃？”闻人暖怒吼起来。
“我不逃……”
紫箩瞟他一眼，低下头，像蚊子一样哼哼。
“反正你发完了脾气，还要让我跟你装夫妻，真也好，假也罢，你在外人面前说我是你夫人了，我就是你的夫人，我是闻人夫人，闻人紫箩。”
闻人暖转过了脸，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个人静了会儿。
紫箩往前走了两步，蹲到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你摸摸看，我不比秦明雪长得差呀……”
“紫箩！”
闻人暖慌乱地抽开了手指，俊颜全是愤怒。
“你别骂我不自重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从小在地宫里长大，没人教我们这些，我们学的都是服侍未来男国主的本事……”
紫箩的声音很轻，很小。
“是你救了我，我就认定你是我的未来，我想和你在一起，闻人暖。”
闻人暖的唇角扬起几丝冷笑，指着榻说：
“如果我让你现在躺上去呢。”
“你喝醉了……我怕你那个不了……”
紫箩红着脸小声说。
“什么？”
闻人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紫箩实在是个实在的女子，她居然认真地解释。
“秦明雪说，男人喝了酒，很伤身。”
“她连这个也教你？”
闻人暖满脸铁青。
“她教我很多东西。”
紫箩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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