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等你好了我都让着你
她知道，闻人暖不会换血之法，就算会，也不可能让陆无渊把血给她——她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秦明雪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她也应该回去，不要在这里继续流连。
陆无渊慢慢地坐下，轻拉起秦明雪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等你好了，和我吵架，我都让着你。”
为什么以前不让？秦明雪嘴角抽抽，准备走开，虽然躺在那里的那个也是她……不对，不是她，所以这样看着他和别人卿卿我我，感觉怪异极了！
才走几步，突然又听到陆无渊说：
“是不是我应该叫你郝夏，这样你才会睁开眼睛呢？好好的夏天，明雪……我们在一起，也快一年了吧？我却才知道你的名字。”
秦明雪飞快地转过身来，看着他孤寂的身影，他未束发，长长的发一直扫到她的掌心里，秦明雪的掌心居然也有些痒痒。
她愕然低头，只见玉白的掌心有些发红，就好像他的头发真的能扫到她的掌心一样。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她和秦明雪的身体之间，还是有感应的！那，她能回去吗？她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往榻边走去，到了二人面前时，又迟疑起来。
只要往她身上一躺，可能就要回到以前的那种情形。
可秦明雪的去意已不如以前坚定，她被陆无渊的情丝绊住了！
她终于慢慢地俯下身，尝试着把掌心贴在秦明雪的掌心里，然后，她的手从秦明雪的掌心里穿过。
她苦笑一下，暗骂自己蠢。
“皇上，皇后……皇后好了！”
天真一脸惊愕，狂奔进来，连规矩都忘了守。
秦明雪转头看他，只听他说：
“那只蝴蝶咬了皇后一口，她就醒了，也不说头疼了。”
“那蝶是真的？闻人暖在哪里？”陆无渊猛地站起来，一脸怒色，盯着天真问。
“皇上，无论真假，您都已经给了皇后了，找闻人暖也无用啊。”
天真哭丧着脸，额头紧拧成深深的川字。
陆无渊颓然往榻上一坐，转头看向榻上的小人儿，良久，他才低低地说：
“罢了，这也算是还给春衣的恩情，明雪，以后你也不要生我的气，既然她的画能引来浮生蝶，你的应该也可以，我陪你等。”
秦明雪在一边看了会儿，坐到了凳子上，这一坐下去，她猛然醒悟，为何她有时候能碰到实物，有时候又穿过去……
她跳起来，仔细地看桌椅，这是金丝楠木雕成的，好像闻人暖的那张榻也是这种木材！
这种东西极难得，若放在阳光下看，木材表面金光闪闪，灿若云锦，其高贵华美，摄人心魄。在民间是不允许用的，属皇家专用，就算是在宫里，也只有极少的嫔妃得到了这样的荣耀赏赐，可以与皇帝一样睡金丝楠木的榻，当日陆无渊为了拢络秦明雪的心，这里的一应家私全给她换成了金丝楠。
她左右看看，伸手抱起了金丝楠的圆凳——果然，它悬空了！
啊……
四周响起了尖叫声，有宫婢发现了悬空的圆凳，被吓得双眼翻白，一头栽了下去。
“真胆小。”
秦明雪嘀咕一句，飞快地把凳子放下。
“大胆，放肆，在这里大呼小叫，快拖出去。”
天真令人把那宫婢拖了出去。
陆无渊压根就没往这边看，没有看到圆凳神奇悬空的一幕，他的心思全放到了榻上人的身上。
秦明雪趴在桌子上，呆怔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睡着了。
鬼还会困吗？秦明雪不知道她到底属于什么形态的存在，总之，不饿不渴，困意还是足足的，而且，居然还满脑子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闻人暖坐在对面，手撑在脸颊边，唇角满是讥诮。
“你怎么在这里？”秦明雪揉揉眼睛，嘀咕着问他。
闻人暖长眉扬了扬，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顺手将一只黄金面具罩在了脸上，只露出那双桃花眼来。
“他责怪我骗他蝶是假的，现在要赶我出宫，你不是想出宫吗？我可以带你走。”
“出宫啊？”秦明雪居然有些迟疑了，她扭头看向榻上，榻上并无人，不知道陆无渊把秦明雪的身体带到哪里去了。
“不想出宫？”闻人暖扭头看来，满瞳星辰闪耀，哪里像个瞎子？
“不是，只在这身体里住了这么多年，很舍不得……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
秦明雪吭哧了几句，不自然地转开了脸，看向窗外。
“得了吧，你舍不得他而已，你不走，我走。”
闻人暖冷冷一笑，拔腿就走。
“哎、哎……我走，我去和我的肉身道个别总可以吧？”
秦明雪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又扯了个理由。
既然回不去，何苦再呆在这里，看着陆无渊呢？再说了，出宫才是她的梦啊！
“要去你自己去道别，我不去。”
闻人暖冷笑，大步往外走，到了殿门口又说：
“他们在牡丹园里晒太阳，怕你被冻死了。”
秦明雪挠挠鼻子，不肯承认自己舍不得陆无渊，或者说，舍不得一个人对她好的感觉……看着闻人暖走远了，她才一个人往牡丹园走去。
出宫而已，她自己走出行，干吗非和闻人暖在一起，就算遇上臭道士，她跑得快些就行了。
走到园子时，她才看到一园繁华成了残花遍地，就像被雷雨扫荡过一样。
园子只有三人，陆无渊抱着秦明雪坐在秋千上，天真在一边伺侯着。
秋千架上缠满了紫藤花，
陆无渊紧紧抱着秦明雪，二人都未梳头，长长的青丝缠在一起，阳光笼罩在他二人身上，他的双眼赤红如在淌血，脸色黯淡无光。
天真伺侯在一边，手中的黄金托盘中搁着一把雪亮的小刀，一只小玉杯。
“皇上，放血喂娘娘的法子若不能奏效……”
天真犹豫了，话未完，便被陆无渊打断。
“阿七去找换血之法，他会办到的。”
陆无渊伸手拿刀，一开口，把秦明雪吓了一跳，声音嘶哑得如同被钝锯锯过一般。只见他用小刀，在手腕上又划开一道口，让血流进了白玉杯中，滴满之后，才放下了刀，让天真给自己把伤口用布缠上。
“明雪，坚持住，若你能坚持下去，以后我会对你有求必应。”
他哑声说着，轻轻掐开她的小脸，把血喂了进去。
秦明雪站在一边，看到风拂开陆无渊脸上的长发，看到他脸颊上不小心沾上的血渍，脑中又开始不停地回放和他一起在雨中奔跑时的场景。
陆无渊用帕子给她擦净唇瓣和脸上的血渍，又从身边拿起一片近乎枯掉的叶片，举到秦明雪的眼前，让她看。
“看，这片叶子我还留着，你的小光，你的红豆，都在这里，你那么好强，还没赢了我，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秦明雪愕然地看着他手里的叶片，千里迢迢回来，他是如何趁她不注意，把叶子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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