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陌生男人
“我不杀人。”
秦明雪拧拧眉，小声说：
“这种活是男人干的，你去杀便是。”
陆无渊盯她一眼，慢慢地往秦雷身前走。
秦雷不停地后退，夹在身上的大螃蟹还没有松开钳子，痛得他大汗淋漓，步子也蹒跚古怪。
眼见就要刀起刀落，结束他的一生了，突然间，一枝箭射过，直接射中陆无渊手中的刀，陆无渊快速转身，只见荆棘深处，一名面具男子正悄然静立，不知来了多久。银寒的月光镀在他的鬼面獠牙的青铜面具上，他的双瞳幽黑得像面前的子归泉水，不见底！
“走。”
那男子飞身跃起，抓住了秦雷，跃到一边的马背上，往戈壁滩的深处奔去。
夜风送来铃兰的香，这是秦明雪第一次闻到这样的香，来自那个面具男人……
她走过去，把掉到地上的小光捡起来，依然拴在腰上，沉默地往回走。
她早就接受了秦雷把她当棋子的事实，只是没想到，她还得当药丸！她有些苦闷，割肉取血这种事，她要不要接受？
陆无渊骑着银光，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挤到一起，一摇一晃，像怪兽。
“上马。”
走了一会儿，陆无渊伸手抓她的肩，把她拎起来，放到身前。
“浮生树的传说真的存在吗？”
秦明雪扭头看他，小声问。
“怎么，怕朕放你的血？”
他低眸看她，沉声问。
秦明雪说：“那是自然，一个人血液总量大约是体重的8％，我才多重？你喝我一碗也行，算我救人于水火，可天天喝我一碗血，我不是得变干尸？”
陆无渊拧拧眉，冷笑。
“你还真会算，皇后对朕也算忠贞温柔，就给你一个机会，也说句讨人喜欢的话来听听。”
秦明雪转头看他，认真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的爱情观就是这样。”
陆无渊听到此话，立刻低头盯紧她，一脸古怪复杂的表情。
他的手轻轻地揽在她的腰上，淡然地说：
“你逆了朕，朕还没让你亡，看来，是朕太仁慈了。”
秦明雪笑笑，转过头看戈壁滩，果断地说：
“错，那是因为你不爱我，你还在想如何征服女人，不达目的，你又怎会轻易摁死我？”
陆无渊嗤之以鼻，一脸冷笑，
“有什么区别？无法征服，如何去爱？”
秦明雪嘴角一弯，心里小心说……用心去爱！
当然，她不准备和他继续争辩下去，陆无渊只会爱臣服他的女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如今同乘一骑，总有一天分道扬镳。
月亮之下，雁关静立，有一种荒凉无垠的沧桑感。一马双人，在夜色中慢慢前行。秦明雪忍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他。
“嗨，你不怕我真是妖孽吗？”
“呵！”
陆无渊低笑，笑声醇朗，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过了会儿，才沉声说：
“就算你是妖孽，也是个没有法力的妖孽，你觉得朕会怕吗？”
秦明雪眼角都要抽烂了，他公然嘲笑她没本事！她恨了半晌，咬牙切他齿地说：
“其实我是鬼！”
陆无渊又笑，过了会儿，手在她的腰上拍拍，低声说：
“就算是个鬼，还是个美艳的鬼，朕收的便是你这样的鬼。还有，假死很正常，假死药百两银子便可配齐，只要那人不把你的命当命，让你死一回，看你命大命浅，自己的造化。所以，朕看你不是妖，是衰，亲爹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居然要杀自己的女儿。”
秦明雪第一次在第一时刻赞同他的话，她就是衰，所以才有了这样背的命运！
不过，秦明雪知道，那小女孩还真不是假死，她是真的一命呜呼了，所以她的灵魂才有了宿体！她秀眉轻拧，第一次开始认真猜测秦明雪的死因。
难道是有人想她死？
可一个小小的孩子，不过五岁，何人如此狠毒？
难道是聂颖嫉恨花娘，所以下此毒后？
不，不应该！聂颖甚至不知道花娘是她的亲生母亲！
或者，秦明雪看到了什么不应该看的，所以才被灭口？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呢，以至于非死不可？
她脑子里很乱，那只大螃蟹在腿边晃来晃去，突然伸了大钳子，夹住了银光的肚子，银光痛得嘶鸣，撒开四蹄就往前奔。
“还不丢掉它。”
陆无渊恼火地扯着她系在腰上的袜子。
“你怎么能对我的救命恩人如此无礼，就像你对你的救命恩人一样无礼？”
秦明雪当即就拽紧袜子，转过头，笑嘻嘻地问他。
陆无渊看着她弯着眼儿笑的俏样儿，大手渐渐松了，揽紧她的腰，穿行过月色，奔向雁关。秦明雪突然有些喜爱这戈壁的静美了，凉风拂面，令人沉静。
回到关内，秦明雪先去休息。
陆无渊召来了闻人暖，在书房议那个月光下的面具男子。
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有着绝佳的武功，过人的胆量，还有一双阴沉叵测的眼睛，几乎从未在他们的视线中出现过，他让陆无渊警觉，更让他感觉到紧张。
“什么人长这鬼样子？”
依着他的描述，闻人暖在脑中描出了画像。他的眼睛在晚上更不好使，只能听声辩位，打架、寻路尚可，让他看画画读信，那是不可能的。
焱人天看着画像，那男人身材颀长，戴青铜鬼面具，被秦雷称为巫师。他想了想，拿着朱砂笔，最后在面具的血盆大嘴下落下一笔雨滴状的红艳，沉声说：
“这种面具，本来只有胡人贵族在祭太阳神的时候才戴，平常不会拿出来，以免冲撞太阳神。可是，这男子的面具上还有这样一点血滴，不知代表是何意义。”
闻人暖轻拧眉，低声问：“他是胡人？”
陆无渊沉吟一下，说：“朕仅仅能说，他是男人。”
“废话！而且，这世间也不泛长得像男人的女人，还有人妖！”闻人暖翻了个白眼，讥笑他。
陆无渊也不争辩，只把画拎起来，吹了吹墨迹，交到暗探手里，让他们去查。
帐外传来匆匆的马蹄声，有人在大喊：“快禀报皇上，捷报！雁州攻下来了。”
“哦，呵呵，阿七，朕赢了，你又输给了朕。”陆无渊笑起来，看了一眼闻人暖，大步绕到书案之后，等着传令官递上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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