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金主许大大
车上，许衣问叶临川：“刚才我问你在哪里，你怎么不直接说啊？”
叶临川沉稳地转动方向盘，回她道：“我希望你是因为愿意和我去吃烤肉而答应我的邀请，而不是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你出于其他的原因而不好拒绝我。”
之前的早饭，是因为衣衣忘记了很多事情，让她一个人去公司，叶临川实在有些不放心。但在非必要的时候，叶临川还是希望许衣能够根据自己的本意来做选择。
“那要是我不愿意去吃呢？”
叶临川轻松地笑了笑，“那我就送你去你回家，或是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许衣又问：“那要是我和别人约着一起回去呢？那不是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不会麻烦，无论我在哪里、想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要是我情愿做的，我便不会有什么困扰，”他道，“所以，衣衣，你不需要为我想这么多，也不要为此而感到有什么负担。”
许衣低声道：“那我也不能白嫖你的劳动力……”
即便声音很小，叶临川也听到了，他笑了一声，无奈道：“你不是要请我吃这顿烤肉吗，你可是今天的金主也，为了感谢‘许大大’的盛情，我等一小会儿或是开个车，不都是应该的吗？”
许衣听着这话，总感觉逻辑或道理有点问题。
但那声“金主许大大”着实让她嘴角扬起一个压都压不下去的小弧度，故而没能第一时间顾及对方话里的偷梁换柱、因果颠倒。
他们去的这家烤肉叫“考考烤肉”，那门头上的四个字龙飞凤舞，许衣还是根据那个“烤”字才猜出前两个字。许是因为装修好重新开业的关系，店面的门口还放着一些花篮，地上也有一点点未清扫完的闪亮纸片。
许衣不知道这家店装修之前是什么风格的，但现在举目望去，桌椅墙饰颇有一种北疆古韵的氛围。
里面做了好几桌人，因是饭点，桌上的烤盘大多在滋滋作响，烟火腾升，又被上方的烟道聚拢，全然不会影响围坐在一起的人们。
“嗨，你们来啦！”
许衣闻声望去，一个脸上堆满笑容的大个端着盘子往这边走来，他看上去很白，肤色和身上的腱子肉形成鲜明的对比，灯光打在他的脑袋上，颇有几分光泽。
叶临川点点头，“潘老板，生意兴隆。”
“谢了，谢了。”
对方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熟稔，像老朋友一样和他们打着招呼：“今天重新开业，人还挺多，店里四个人都忙不过来。我已经喊我老婆和妹妹也过来帮忙了，在路上呢，要不然我的头可要冒烟了。”
他将托盘里的烤肉放在边上的一张桌子上，招呼了那桌一声，然后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二人，“还是老样子？”
“嗯，再加一些新菜吧。”
“那你们可能吃不完，”潘老板道，“那我每种都少上一点，到时候给你们按照半价算。”
见他们没什么意见，潘老板便喊来边上一个服务员带他们去包厢。
包厢里的风格和外面大厅里的大同小异，桌子也是最原始的木桌，墙上的编制挂布图案充满了异域风情，下面还缀着金色灵俏的小铃铛。
“墙上这些挂画还挺好看的。”许衣打量了一会儿，由衷赞道。
“都是老板的妻子和妹妹亲手织的。之前潘小姑娘还送了你一副，在燕市的家里。”
桌子上放着一次性的围裙、湿巾等小物，小菜、调料、和果饮先上，再是炭火，随后是一碟一碟被盛放在莲形盘中的待烤菜品。粗粗看去有五花、小肋块、雪花牛、虾仁等等近十种，荤素齐全，好在每份都不多，要不然她俩绝对会吃到撑死。
“需要帮烤吗？”端菜过来的姑娘显然也认识他们，所以话里少了几分客套，脸上笑意却更加洋溢。
“不用，谢谢。今天客人多，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来。”叶临川道。
“好的，替换的烤盘、多余的碗筷等用具放在这边柜子了，你们看着调□□、吸力这些，有事叫我们就行。”
服务员走后，包厢里又归于了平静。
“看样子，我们以前经常过来吃。”许衣将围裙拿出来，翻看了一下然后套上。
“嗯，最开始还是你带我过来的。你胃口小，但是喜欢每种都尝一口，你说这个老板很人性化，可以给你每种肉都上一点点，再按照量来给你算价格。”
“而且这家店的食材确实不错。”
叶临川也穿上了围裙，挽好袖子，先给二人各倒好果汁，然后拿起边上的夹子开始烤肉，翻肉切肉的动作熟练流畅得让人心疼。
厚切五花在烤盘上冒着小油花泡泡，焦香的烤肉味扑鼻而来，让人胃口大开。
“试试看，”叶临川将烤好的五花肉夹到许衣碗里，“小心烫。”
许衣连忙道了声谢。
五花肉带着几分酥脆的表面在嘴里迸发出别样的美味，还没吃两口，牛肉的香味、奥尔良腌料的香气也扑鼻而来，许衣抬头，发现叶临川将早放入烤盘的五花夹在一边的空盘子里，又夹了雪花牛肉和鸡腿肉了。
眼见薄如蝉翼的牛肉在铁板上蜷缩、变色，叶临川又用公筷将其夹入许衣碗中。
“你也吃呀，等下，我把这块肉吃了，换我来烤一会儿。”许衣连忙将碗里的肥牛吹凉，和着酱汁吃下，然后朝叶临川伸出手，“把夹子给我吧。”
叶临川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纤纤皓腕，许衣柔白的手心连同她的指尖一同被灯光照得莹亮。
想将自己的心意揉成小小的光团放在她的手上，想在她的掌心放一朵盛开的月季。想找寻这世上最珍贵的珠宝、镶嵌在由他设计的指环上，然后亲自为她戴上。想轻轻地牵着这只手，走过绿萤闪烁的夏夜、同览岁末的初雪。
叶临川失笑——许衣只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他便有这样多的肖想，真是……
他貌若坦然地接纳了许衣疑惑的神情，然后将一片幼嫩完整的生菜叶放入她的手中，“今天你不用动手，只管尝尝我烤肉的手艺。”
说着，叶临川腾出一块位置，将店里的新品酱翅中放进烤盘，然后调整了锅里的风速。
“刚好这个翅中需要多烤一会儿，我也开吃了。”叶临川温和道，“不用担心我吃不上的。”
许衣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低头吃肉。她还懒得烤呢，哼！
之后的烤肉、换盘，叶临川依旧一手包揽，半点不用许衣操心。
就当许衣刚准备夹起一块两面焦黄的虾滑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原本并没有多在意，一边嚼着虾滑，一边朝边上的手机瞅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吃一惊。手机上闪烁着的备注让许衣紧张地一下子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来不及感受那微弱的不适，许衣丢下筷子，捧起手机，颇有些无措地捧起手机，对叶临川道：“叶……叶临川，怎么办，她……我妈妈打电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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