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章：小悟功法
一室静谧，凌月瞪着那人，忘记了收回自己凄凄的神色。那人双眸平和，端茶轻泯，仿佛方才没有说那话似得。
凌月只觉尴尬非常，诡异的气息在胸口积压。
凌华眼角微动，放下茶盏，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屋外，忽有人声悠悠传来：“启云殿青菏，敬拜帝君。”
凌月吓了一跳，赶紧收敛神色，顺便偷偷甩了甩被茶打湿了的手指。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喝上一口，祈祷那人没有注意到——她方才被吓到的那种尴尬。
凌华面色不动，似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没有看到她的微窘。
屋外那人继续说道：“天君等候多时，帝君若是无事，请随青菏面见天君。”青菏的声音不紧不慢，平述宣宣，倒是很有仙官的派头。
凌华道：“片刻。”
音量不大，但显然足够让青菏听的到了。
那人下了榻，微微俯身，将眼前的光线遮去。
凌月心头微跳，发间被他轻轻揉搓：“仙界各处均有结界，私人府邸，更是旁人轻易不能窥视。”
凌月目光一暖，感受到那人撤回手去，忙不迭地乖乖点头。却听他缓缓接道：“就是你出去打滚，也没有人看得见。”
胸口一噎，抬眼怒瞪过去！
若不是跪坐的姿势，说不定已是抬脚踹了过去，当然……只是非常、非常小的力气……
凌华抛出一物，转身往屋外踱去。
凌月下意识接过，入手顿感冰凉，听他说道：“挂在腰间，以防万一。”
余光探去时，素白的袍角正好转过门口，柔和的光充斥着整个世界，破空轻声，想来是两人已经离去了。
凌月垂眸，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事物——一块小小的圆形青玉，简单雕成了祥云的纹路，其上刻着一字，凌月认不得，那是古篆的“帝”。
闲云散意，凌月勾唇浅笑，将它系在腰间，顺势拍了拍裙摆，感受着它并不沉重的存在。
清茶入喉，再看屋外时，这平凡的草地似乎也有了别样的味道。
凌月起身，踱到门口微微依靠，想起那人的玩笑，倒真有一点想去那里滚上几圈。
“噗哧”声起，凌月索性放远目光。
绿意之外，一片云海随意铺展，看不见其他府邸，仿佛这一处就是独独存在于云海间的世外桃源。
不为人知，鲜少仙来……
鲜少……仙来……
那他为什么……不带她来……
眼帘闪动，光影在瞳中暗了暗。
青菏称他为“帝君”……原来他是仙界的“帝君”。
“帝君”又是有什么称谓？比起“天君”又低了多少了？
不会太低吧……那样的称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独居这一方桃源，也不像是被“流放”在这的。那当初……即使带她来了，是不是也不会生出什么意外……
心跳突然异常迅猛，连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窜上颈脖，凌月猛然一惊，赶紧松开自己紧紧捏在一起的双手。
颈上的火热不比普通，火辣辣的似有灼烧感觉。胸口涌起一阵火气，似是不满与不甘。
凌月收回视线，转过身去，盯着那矮榻深深呼吸。净身咒极快地运转开，心口处的躁动缓缓停歇。
这感觉并不好受，仿佛心思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总有一些奇怪的情绪冒出，不像是自己原本的念头……凌月索性咬了咬唇角，试图让疼痛带走焦虑。
这究竟是怎么了？
竟然觉得那些诡异念头，是她心底最深的执念……
双目微瞪，扫视一圈，仿佛急需某种事物来分散她的注意。
屋内布置的极其简单，却有一点雪白独立其中。
凌月眼前一亮，缓缓上前。
右侧的小套间里，有竹窗微微支开，一把躺椅，一方茶几。精致的花瓶，一朵雪色的花朵插在其中。
若有风来，雪花微曳，定是别有一番祥和。那一树花白，是他的颜色……
凌月脚下一顿，脑中竟是闪过了什么画面，像是久远的记忆，沉默在脑中，再去想时，已回到了混沌之色。
只是看着这花，总有一股温馨甜蜜感觉，让方才的烦躁都立时散尽了。
稳下了心神，凌月折返回去，盘坐在矮榻上，又稍稍挪了挪，正好让那花停在了余光里。
忍不住地无声窃笑几下，正了正面色，闭目静思，缓缓将意识沉入无名之中。
依旧是天地茫茫一片，浮空而立，黑影突兀而现，两柄一模一样的长剑分执两边。
黑影掠来，显然比第一次的是强势了许多。绵长之音再现，凌月收敛神色，仔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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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湖的风吹动莲花田田，莲梗微摇，搅动一湖的宁静。
幽静的湖，几只小舟在湖边摇晃，惬意非常。
风顺着草地一直刮到了水面，波浪层层。
靠近岸边的水面涌起小小一点，慢慢扩大，直到水面破裂。一人自水下升起，半透明的结界分水而出。
广袖如鹤，似莲倒映，正是古鹤。
结界依水漂浮，缓缓行至岸边，双脚触地，这才散去。
古鹤面沉如水，本是清丽的目中，也是冷冷一片。
鹤唳传来，古鹤微微侧身，目光微微和缓。侧眼之时，一只仙鹤刚好在身侧闲困。
手指微探，在鹤喙边缘轻轻摩娑。
仙鹤似极为舒适，闭着眼在他袍上蹭了蹭，喉里发出了一阵呼噜噜的响动。
古鹤指尖微顿，收回手去，仙鹤眨眨眼，展翅飞去湖中。
仙湖依旧宁静非常，古鹤忽而勾起笑来，低声的自言被卷碎在了风中，无人听见……
“有意思……再完美的东西，也有可乘的机率……这一次，倒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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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境之中，苍茫天水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战在一起，剑光急闪，一时分不清胜负。
凌月一面格挡，一面心下急转思量。
第二层的剑诀看似简单，却加入了剑诀心法，对于灵力的运用更是复杂。
如今她体内的两股灵气已融为一体，但所学的一切，却是杂乱无章的。
各成各体，泾渭分明。
四凶阵的境遇依旧历历在目，不论是火凤，还是黑影，哪怕是之后疯狂的藤蔓，看着有惊无险，实则凌月却觉得有些勉力。
天月七诀，紫薇仙诀，狐族的功法，依次在她的灵力下展现。
然而三种功法切来换去，始终是有停顿的空间。凌月清楚地知道，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哪怕是一点点缝隙，也能让自己丢了性命。
那黑雾弥漫着强势的魔气，依儿被抓去的地方，只怕比小小的四凶阵更为险恶。
她若固守成规，只能给他添乱……
心念一定，凌月剑锋瞬间凛冽，荡开身前的攻势，顺势划过了黑影胸前。
剑尖带不起黑影的颜色，它自伤处断开，极快地湮灭在眼前。柔柔的推力再度袭来，凌月乖顺地退出内境。
矮榻上的少女并未赶紧睁开双眸，依旧是凝思的模样。
凌月运了运气，挨个儿将所学的功法全部温了一遍。
净身咒无疑是最适合练基础的法门，然而蛇君只教了她最基本的一层，也只能将它用作辅助。
天月七诀与紫薇仙诀，更显独立。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妖族的修炼法门适合巩固基础。她因阻力而放弃了的修炼，是时候拾捡回来了。
这般想着，凌月已是运转开了灵气，以往怎么都要无力的地方瞬间冲破，一口浊气吐出，畅快非常。
凌月心头一喜，正想一鼓作气，再练上一会儿。
却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如人呼吸！
猛然惊觉，立时睁眼看去，一团黑影静静立在面前。
青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对视过来，水汪汪的一片，缓过来的眼瞳里一片冰蓝颜色。
凌月一愣，满心的骇意瞬间消散。
兮兮偌大的脑袋凑在跟前，呼吸暖暖地拍在了面上。
糟了！忘记了它还在蓉城了！凌月干巴巴地笑了笑，小麒麟脸上的鳞片都快映出她的脸了。
抬手在它头顶摸了摸，凌月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推开一点。
然而狮子一般大小、威猛的兮兮，却猛地哭出声来：“你们！把兮兮！丢了！”
“呜呜呜……”
翡色的眼珠，大滴大滴流着泪，衬得它的眼睛愈发水灵。
委屈的哭声扯着嗓子，好不可怜。凌月尴尬极了，将它的脑袋放到肩上，圈着它的颈脖慢慢拍打。
“你们……都坏……都把兮兮扔了……呜呜……”
“凌哥哥……坏！小姐姐，坏！”
“呜呜呜……”
偌大的脑袋在肩膀上抽泣，凌月完全可以想象它无比委屈的模样，赶紧柔声细语着道：“是我急着上来解毒，忘了兮兮，真是抱歉。”
兮兮慢慢平稳了气息，猛地将身量缩小，蓝色的小团球在空中打着转儿往下掉。
凌月赶紧兜住，将它抱进怀里。
小小的脑袋在她颈下摩挲，委屈的童音软糯传来：“小姐姐可要记住才是。”
兮兮哼着小鼻音，露出一个略带嫌弃的小表情，小姐姐真是“单纯”，一见了凌哥哥自然就把它忘记了，还偏要扯个解毒的谎，这么假的话亏她说的出口。算了算了，小姐姐这样情理之中，但凌哥哥肯定是故意的……哼！它一定要在师尊面前告上一状才行！
凌月却完全没有留意到它那个大大的白眼，一面点头，一面依然轻轻地拍着，想要给这委屈的小家伙顺顺气。
一人一兽各怀心思，然而整个氛围又是温馨的很。
凌月费劲地想着话题，怀里的兮兮却是小耳一动，探头往外看去。
微微安静，只听微弱的声响从外面传来——
“嘤……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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