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ontrary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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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徽一在这偌大旷原上走了很久很久，这学校才忽然凭空出现，周围没有住宅，没有街区，孤零零的一座学校立在这里，有些诡异。
在他踏入校园那一刻，忽然间天旋地转，人声四起，周围出现了无数的学生，穿着一样的校服，打闹着进入校园，门口的保安招呼着学生们注意安全。
【叮！进入任务场地，触发剧情，开始计算进度！】
【任务说明：本任务共两卷，请候选人努力完成！】
【卷一：contrary】
【玫瑰之下，埋葬着飞鸟——这鸟儿在哪里呢？在木质的地板上翱翔；这鸟儿在哪里呢？在花枝一侧安稳长眠；这鸟儿在哪里呢？在风雪的交替中醒来。】
知道卷一的标题的时候江徽一僵了一下。
这词什么意思来着？
脑内的机械音刚播报完，江徽一一抬头就看到了学校门口的花坛里种着的玫瑰花，还有些空地，看起来是还没种满。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江徽一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变小了点，身上也有一身校服。
所有的白色一瞬间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属于学生和校园的青春活力，和晴朗到令人厌恶的天空。
“停雪！！这是我给你带的早餐，不要钱的，你拿着吃吧……看你瘦的……”一个男生从他身边跑过，拎着几个塑料袋，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凑在了一个男孩身边。
“你走开，我这个好吃，停雪怎么能吃你那种东西……”
“停雪停雪，我们一起走吧！”
江徽一回头，看到了一群人向着一个男生围去，个个脸上带着笑容，诡异又僵硬，而中间被围着的那个人看起来有些腼腆，轻轻笑着和他们说话。
看来这个就是江停雪。
他看了看那些围着他献殷勤的人，轻轻笑了笑：“……受人欺负的自闭心脏病少年？”
江徽一没多管，一路走到了他的班级。
五年三班。
他是江停雪的同桌。
江徽一看到了他的记忆。
暴力，撕扯，谩骂，舆论，嘲笑，如同潮水一样压着他的整个童年。
江停雪的视线穿过人群，望向江徽一。
“赵辰明？”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还带着笑意，“怎么不进去啊？”
看来他叫赵辰明。
江徽一轻轻一笑，转过来说：“我在等你啊。”
江停雪站在原地笑笑，对于这样的答案好像非常满意，于是拉着他的手走进了教室。
江徽一垂眸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什么也没说。
他抬眸看向窗外，风夹杂着鹅毛般的雪呼啸而来，敲打在玻璃上，好似无数的骨节扣响玻璃，在向主人家请求一个准入的权利。
但屋内的人好像对此毫无察觉，他们还是穿着夏日的短袖校服，带着笑容望着台上的老师。
“我们过两个月有一次音乐节，我们班的同学们有谁想要表现一下呢？”
那些学生齐刷刷的扭头，看向江停雪：“老师，让停雪来吧！他小提琴很棒的！”
学生们的脸上一个个都带着笑容，好像非常期待江停雪的表演。
老师也笑着看向江停雪：“停雪愿意吗？”
江停雪略带腼腆的站起来：“老师，我愿意的。”
“不过，这次我想上合奏。”
江停雪看向江徽一，嘴角是如薄雪一般的笑容：“我想和赵辰明同学一起合奏。”
看来是他的任务？
江徽一默了默，也站起来，笑着：“……虽然我的能力可能不如江停雪，但是能和他合奏——”
江徽一看向江停雪：“是我的荣幸。”
江停雪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如刀一样。江徽一无所谓的一笑。
【触发任务：完美合奏。】
【以音乐向我坦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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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前，江停雪看着他，提醒了一句：“合奏练习会在明天开始，明天记得去音乐教室哦。”
没等江徽一再说什么，这人就已经背着书包走了。
随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人群，嘈杂，风雪，一切都消失了，那些人背着书包有说有笑地走出教室，迈过门的那一瞬间，开始变得透明，随后如风吹烟，一下散去。
而后还没等到他干什么，就有看到有人从前门背着书包进来，看到他，说：“你又是最早来的，好厉害啊。”
江徽一眨了眨眼，笑了。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呢。
随后主人公江停雪也来了，带着那副有些僵硬的微笑，看到他是，眼前一亮：“你来啦！”
江徽一回答：“嗯，但是我忘了音乐教室在哪。”
江停雪的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就在舞蹈教室对面啊，你忘了吗？你怎么会忘了舞蹈教室在哪呢？”
江徽一察觉到事情不太对，面不改色地回答：“没有，我不想一个人去。”
“那我们一起去！”
江徽一扯开嘴角笑了：“嗯。”
等到下午的音乐课，江停雪就走过来，说：“走吧！”
江徽一很顺从地回答：“嗯哼。”
但江停雪不明白，这是他噩梦的开端。
他们一路辗转到了音乐教室，一开门，里面宽敞的空间就显露出来，一扇扇巨大的落地窗框出光影落在木质地板上，反射回来暖黄的光。名贵的乐器被摆在墙角，免受阳光的直射，光亮的表面像一面面镜子一样。
只有一把破旧的小提琴，琴弦全断了，琴身也无比灰暗，就那么随意的靠在墙边，和它的琴弓相依为命。
江停雪给他拿来了小提琴，江徽一接过，略略沉默一下，然后放在了肩上。
江停雪也拿了一把，然后拉了两个音出来，停下，看着他。
江徽一也看着他，过了会儿，笑了。
江停雪的噩梦，就这样开始了。
江徽一直起腰，气势很足地站好。
随后琴弓在琴弦上锯出沙哑的一声响，仿佛是年过百岁的老人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小提琴发出沙哑的惨叫。
江停雪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江徽一一点儿也不客气，继续拉了两下。
江停雪感觉整个人都不是很好。
在江徽一还要开始拉第四下的时候，他急急忙忙止住他：“……等等。”
江徽一不拉了，看着他笑。
江停雪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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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到合奏任务后，虽然江停雪的脸色每天都不是很好，但他依旧会每天都会停下一节课，带着江徽一去音乐教室练琴，江徽一也从原来的灵魂锯手，变成了更厉害的灵魂锯手。
毫不意外的，江停雪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虽然江停雪和江徽一每次都会逃一节课，却从没有得到老师的责罚，期中考试的时候，江停雪的成绩依旧是全校第一。
江徽一觉得自己一个24岁成年男性去和一群五年级小学生比考试有点离谱，于是很稳的把自己的成绩压到了前十。
练琴时，江徽一每次都会看到音乐教室的角落里有一架摆在角落的小提琴，琴弦断了几根，琴头已经弯折，琴身上满是被摧残的痕迹，在一众被擦得光亮的乐器中显得格格不入。
江徽一看过去：“好可怜的小提琴。”
江停雪也看过去，目光停留了一瞬，而后想了想说：“可能是哪个老师留下的吧。”
而后江停雪再次架起琴来，江徽一学着他的样子架起来，635说话了。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江徽一听了，笑了笑：“好奇什么？”
“你很久之前的记忆有删改。”就像是故事的修改一样。
635看着面前一排断断续续的光线，极为不稳定地闪烁。他伸出手去碰，却好像碰到了一个看不到的玻璃屏障。
他收回手，等着江徽一的回答。
对面的江停雪开始拉琴，江徽一回答他说：“我怎么知道呢？大概是我不太喜欢吧。”
江停雪在拉琴，江徽一就认认真真地听，635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江徽一拦住。
“嘘，我要开始欣赏音乐了。”
江徽一还是那副笑容，看着对面的江停雪。
江停雪手腕一动，一串音符随之流泻，松香的粉末在阳光中盘旋飞扬。
多像一只欲飞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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