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洪门古玉池

“陈烨，有空吗？”谭曼意从门口伸出头来问道。
  “曼意姐有何吩咐？”
  “一个朋友听说你在这里，想见见你。”
  “谁啊？”
  “洪门古玉池，我在智仁勇学校的同事，她本来今天和你见面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取消了。正好碰到你在此，顺便见下。”
  “哦，她在哪里？”古玉池是吴明慧安排过来的，据说是有红党的背景，秦明浩叛变之后，苏泗祁禁止安排红党的人靠近陈烨，连古玉池这个秘书计划也都取消了。
  “在花园里和你妹妹聊天呢？阮玲玉是上海的电影新人，真是你妹妹？”
  “早上来的时候在马路上救的，洪门的人要抢她去做小老婆。我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就出手，麻烦还没有解决，先带她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还好吧！她很安静，并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倒是我见犹怜的小美人，你不会也想金屋藏娇吧？听说你曾经为了金琳打抱不平甘愿当人家的未婚夫，还赔上了黄金荣一个风月场所，这次准备赔一个什么宝贝解救阮玲玉？”
  “糗事都知道了啊，今非昔比了，这次我的几个哥哥都来了，纵使是洪门抢亲我也会抢回来，他们讲道理我和他们讲道理，他们要用拳头我就用拳头，我连总裁都不怕，还怕个帮派大佬吗？
  呵呵，金屋藏娇谁不喜欢，只是我有贼心没有贼胆，安娜给我安排了一只小分队，对我有威胁和对她有威胁的人都会统统干掉。”陈烨挠挠头一脸尴尬地说道，
  “哈哈，安娜真是一个奇女子，对付你这样的人应该如此。”谭曼意哈哈笑着说道。
  “我这么不堪？”陈烨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了进去，自己居然是这么一个形象。
  “皇后邮轮上的事情早就有小报记者写出来了，小老大和前清公主不得不说的故事。”谭曼意掩着嘴娇笑地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戏谑之色。
  “谁啊，这么无聊，哎，那次是事出有因，我是受害者，我已经求得了安娜的原谅，安娜都没有追究我此事。”陈烨尴尬地摊摊手说道，在这件事情上他倒是挺坦荡的，根本不在乎外界怎么编排。
  “没追究不代表不在乎啊？要不然她怎么会不辞而别？我也是女人，我懂女人的心。你的小安娜不辞而别，难道就没有这些因素在内？”谭曼意撇撇嘴说道，眼睛里倒是有一丝欣赏的神情。
  陈烨救了金琳之后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说明他还是真的很在乎安娜的。
  “那我不见古玉池了，听说她是个美女。”
  “假正经，她是找你帮忙的，古玉清是她哥哥，她想谈谈钢铁合作的事情。”
  “你要不要来一股？但是不许用来支持你的丈夫，我吃醋。”
  “吃你的大头鬼，瞎编排我，我还没有和你算账，爹地不让我收受任何贿赂。”谭曼意轻轻地敲了一下陈烨嗔道。
  “曼意姐是才女，我请你帮我翻译一些有关废旧钢铁的资料和一些电子方面的书籍，给一些劳务费总是可以的吧。”
  “你这个家伙坏死了，用民族大义驱使爹地给你做事，用钱财诱惑我给你打工，我要收你的高价，还有你要付生活费给我们，你每次来都吃那么多，开支都翻倍了。”谭曼意凶巴巴地看着陈烨说道。
  “前辈的身体不宜吃大鱼大肉的，削减下开支，多吃点小菜，对身体好。”
  “你是舍不得钱还是真心关心爹地？”
  “切，我是舍不得钱的人吗？只怕你不敢收。”陈烨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美金和三根金条来。
  “我只要一百美金，我想买件礼物给爹地，班里的一个学生生病了，她家里没有钱，我将两个月的工资都捐给她了。这算我预支的稿费！”谭曼意讪讪地笑着说道。
  “我借2000美金给你的学生，毕业之后来我的公司打工还债，记得让她打借条啊？”陈烨拿出2000美金来。
  “你就不能捐助点？你在万国大酒店一次就撒了二十万美金，就不能给百姓做点好事？”谭曼意抽取了两百美金，对那些真金白银都没有看上一眼，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官三代，金钱对她来说没有太多的诱惑。
  “我撒钱也是为百姓谋福利，捐钱的话，她用完了就不记得了，或者用捐的钱去买衣服穿了。
  钱来得容易，她会滋生懒惰思想，借钱的话，她时刻都会鞭策自己，时刻想着怎么还钱，逼迫她多学点知识，我不指望她真的还钱，但是对她的人生来说完全不同了。”
  “鬼主意很多，算你有良心，去吧，古玉池等你半天了，这钱真是借的。我会还的。”
  “算我这些天来府上吃饭买菜的钱。”陈烨突然之间明白谭廷闿好像并不富裕，他两年后死了，曹荩臣离开了谭家理由是开销太高，养不起厨师了。
  谭廷闿在湖南人心中的名声还是非常不错的，他在任上倒是没有怎么捞钱，不像何健一样怨声遍地，这更坚定了陈烨要在祖庵湘菜上帮他一回。

  古玉池身高估计有一米八左右,大的长长长的腿，面容精致，双目有神，肌肤如雪，一头如同瀑布一样垂在双肩上，没有象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样盘起来，应该是和西方的女性的发式，穿着一身红色的风衣，内是白色的衬衣外面是羊毛纱。估计是练过武术，身材很匀称。
  干净利落，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让人如同在冬日里看到暖阳。她虽然出身洪门但是身上没有半点帮会的圆滑，市侩倒是一个干练的霸总。
  陈烨在某个瞬间以为看到是从某个时空里走出来的世界超模。
  “洪门弟子古玉池见过小老大。”古玉池用江湖礼节笑着行礼，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相反也是十分干练。
  “古小姐客气了。我并没有加入青帮，也没有行过拜师礼更没有开过香堂，算不得青帮的人。小老大是青帮兄弟们抬举，做不得真，坐下聊聊。”陈烨知道青帮和洪门之间有着扯不清的恩恩怨怨立即将自己不是青帮人的身份说出来。青帮能带给他的帮助有限，他没有必要将自己和青帮的人绑定在一起。
  “啊，不是青帮人，青帮还能这样抬举你？真是外界说的那样你是黄金荣的私生子呢。不然怎么会弄那么大的排场，撒那么多的钱。”古玉池睁大眼睛说道，语气中有几分惊讶，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情。
  “切，这些人太无聊了散播这种谣言。我的祖父和黄金荣前辈有一点交情。履新宴会上的那钱是我自己出的，和青帮没有关系。我以后也不会加入青帮，我也不喜欢加入任何的帮会。
  说说你哥和你们家的钢铁产业的情况，我正在找一些钢铁企业合作，你们家是我第一个选中的。你哥在处理债务上的能力不怎么样，最起码识人不明，所以我有点犹豫，你有十分钟时间说服我。”陈烨对古玉池的反应有点反感，这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好像陈烨在上海的发展都是青帮支持的。
  “我们在安徽有一家采矿厂，在上海有两家钢铁厂，引进的是是美国最新的冶炼设备。有一千五百亩的生产场地，可以年产五十到一百五十万吨高品质钢。
  产品涵盖钨钢，锰钢，碳素钢和特种钢，是中国生产钢材品种最为齐全的也是最为尖端的。
  有两千四百熟练工人，其中有新产品研究人员二十人，冶炼方面的高级工程师和专家四十五人，是整个中国最先进最有科技含量的大型工厂，我们的大华钢铁公司是小老大在中国合作的首选。
  因为父亲与客户之间的经济纠纷导致资金的缺乏一直都开工不足，去年的产值只达到了总产值的十分之一。
  我们和石友三之间的经济纠纷不是我哥造成的而是历史遗留，我哥一直都在反对和军阀之间的赊账生意。
  他接手之后再三年之间收回了近千万的债务，要不然工厂早就垮掉。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我们可以年产达到一百五十万吨甚至更多。”古玉池如数家珍地说出古家钢铁厂的一些资料，古玉清也算是中国钢铁工业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对现代化的钢铁还是有着深刻的认识和理解的。
  “我了解过你们的设备和技术力量，这都是你哥亲自从美国考察后一手建立起来的，他很拼，也有眼光，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我合作的话会暂时撇开安徽采矿厂，因为那边的铁矿石的含铁量低，杂质多，冶炼的成本高而且产品的品质差，这点是否可以接受？
  只投资你们的钢铁厂，我用的将是美国的废旧钢铁或者是国外进口的高品质铁矿石，你们有这方面的经验没有？”
  “我哥每天有大部分时间都在钢铁厂内攻克各种技术难关，连家都很少回，他确实很拼。财务和销售方面现在是我在负责，我不是专业的财务人员。
  如果合作的话可以引进先进的财务管理人员和销售人员，小老大也可以指派人都可以。
  用美国的废旧钢铁是最直接有效获得钢铁的快捷之路，日本人就是这样操作的。
  我哥也想进口废旧钢铁再重新冶炼并且有固定的货源，他在美国有很多的同学和朋友就是做废旧钢铁生意的。
  他说废旧钢铁没有太多的技术障碍，只要懂得钢铁分类，提炼就可以。
  厂里现有的技术人员可以用满足生产的需求，并且投资少可以快速运转并达到盈利的目的。
  安徽的采矿厂已经有二十余年的开采历史了，机器设备老化，矿源也已经枯竭，已经在新的地方找到了一个优质矿源，原本是想融资建立新的工厂的，不过含铁量确实比不上美国，巴西，澳大利亚和印度等地的铁矿的含铁量，而且含有硫，磷比较多。
  大哥也在两难选择之间，如果停掉的话，矿产的上千工人将面临失业，他们的背后是上千个家庭。
  如果不停地话，资金不够，钢厂的利润也低，小老大既然不同意，也可选择关闭采矿场，轻装前进。

  我们目前面临着最大的困难是资金和销路，因为欠账的问题导致流动资金严重不足。此外主产的钨钢和锰钢都用在军工方面的，目前国内只有那么几个军工企业，和军阀打交道很难，想完全撇开他们也难。”古玉池的思路清晰，没有半句废话，而且说话十分坦荡没有给人下套和隐瞒一些不利的因素的话语，他们是真正的实业家而不是想套钱的。
  “销路不是问题，一年五十万吨而已，我可以每年吃下五百万吨钢材甚至更多，你们生产多少我就买下多少。都按照国际市场的价格来收，只要你们冶炼出来的钢材能达到使用标准，你们需要多少资金？”陈烨正准备在湖南搞经济建设和军事改革，要制造大量的武器装备，需要建造大量的工厂，商用和民用住房，公路，铁路都要大量的钢铁。
  “技术方面绝对没有问题，资金缺口在两百万到三百万美金之间。”
  “现在新的钢锭才七十美金每吨，废旧钢铁才八美金每吨用不了那么多钱，你还有什么隐瞒着我？”
  “我哥说日本人亡我中国之心不死，预计在五年间就会发起局部战争，十年内必有全面战争，他要多囤积一点废旧钢铁备战。”
  “我投资五百万美金，让你哥起草合作协议，去找罗玉萍开转账支票。
  你们古家只负责生产和开发，在年产五百万吨钢铁之前都不需要销售团队，财务团队我们另行指派，我支持他的备战之举，他需要囤积钢铁的资金可以找我协商。
  他要负责培养大量的钢铁人才，特别引进一些年轻的技术人才。我一年后在湖南中部和印度加尔各答建立更大规模的钢铁厂。”古玉池一句囤积钢铁备战让陈烨找到了一种知音的感觉，他决定全力支持古家建立起大型的钢铁厂。
  他已经购买了子弹，榴弹炮，山炮，步枪的生产线，以后还要建立农机，汽车，坦克，飞机，榴弹炮等生产基地，以后要实现湘军的装备自给自足每年需要耗费大量的钢铁，钢铁的生产量是衡量一个工作的工业生产能力的一个标尺。
  中国目前的钢铁生产量还不到三百万吨每年，远远低于日本的七百万吨，德国的四千万吨，美国的七千万吨。
  “啊，你不去做资金审核和实地考察？你不怕我骗你？”陈烨直接答应给古家五百万美元的资金，这可以建立十个古家钢铁厂，这是钱多人傻啊。
  “我没有时间纠结在这么小的一笔生意，五百万美金也不是小数目，听说你精通五国语言，而且是一个挺能打的主，速记也不错，人也长得不寒碜。
  你从今天起成为我的私人秘书和保安，每月工资五百美金，你也是我的人质，我和你哥合作的一天，你就不能离开我。
  你哥要是拿着我的钱跑了，我就把你卖了还债。”陈烨很满意古玉池的反应，这姑娘是个个口直心快没有太多的心机的女汉子，胡明慧不是要将她介绍给自己做秘书的吗？因为秦明浩捅出了篓子，陈烨拒绝了接受古玉池为秘书，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又要将她变成秘书。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你是个霸道的混蛋，你和我哥的生意，为什么要捆绑我？”古玉池一脸恼怒地看着陈烨，但是为了家族的生意和帮里的几万兄弟的生意，就算将自己卖五百万美金也是值了。
  只是有点不忿这个男人的口吻，太伤人的自尊心了，犯得着说话那么直接嘛？
  “我愿意，难道你不乐意，怕我亏待你？嫌弃我开的工资低？国民政府的秘书长的工资也就三百大洋，你在上海学校教英语每月的工资还不到两百大洋，我给你五倍的工资你还嫌弃。”
  “有什么怕的？我的拳头可硬着呢，我只是不喜欢你的态度。”古玉池调皮地挥挥拳头说道。
  “下午我去和英国人谈合作，你随我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从今天开始算你的工资。”陈烨才不理会她的花拳绣腿红粉拳头，有一个超模在身边当秘书，好像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没有穿正式的礼服，不好吧？”古玉池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
  “以后穿军装，英国人的军队里有女装，我给你要两套，你暂时兼任是我们英国皇家海军远东军中国一营的联络官，以后和英国人之间的联络就交给你。”陈烨上下打量着古玉池的身形，她穿军装一定很有气质，这女人天生就是一个衣服架子，还可以当模特宣扬自己的产品，连模特费用都免了，还真是可以一材多用。
  “我没有当过兵。”
  “现在不就是了吗？”
  “出了问题别怪我。”
  “只要你不炸了英国人的军舰，不下达对英军的作战命令，其他的问题都不会怪你。你有一个月的时间熟悉英军的军队情况，你还要让营里的人学会简单的英文。”
  “我可以说不吗？”
  “你只有听从命令的权力，我才有说不的权力。”
  “独裁者。”古玉池气鼓鼓地看着陈烨说道。

  “你现在有反悔的权力，进入军营，你只有服从命令的权力。”陈烨看着古玉池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不就是穿军装吗？我不怕，你要是不给我哥资金，我咬死你。”古玉池昂着头说道，还露出一嘴洁白长得很整齐的牙齿。
  “记得保守秘密，你以后在我身边听到的任何秘密都不得外传，否则我会杀你灭口。”陈烨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我才不喜欢打听你的秘密。”
  “虚伪，没有打听我的秘密，吴明慧会推荐你？她是湖南人，你是上海人，我会相信她是你表姐？她是红党的人，你也是的吧？我们的见面已经取消，你是从曼意姐处打听到我的行踪的。
  你急于见我有什么真实的目的？别紧张，我没有恶意，你不想说就别说。但不管你是谁，你都要做好本职工作，但是不要糊弄我。”陈烨盯着古玉池的眼睛说道。
  “黄鸟同志，我是青蜂，我是组织派来协助你的！我们。。。”古玉池见陈烨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也不恼怒立即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黄鸟，青鸟的。我不认识，我现在是陈烨，暂用名伍克勤，我的另外一个身份是比尔  伍。
  我不信仰什么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我反对任何形式的内战，来我身边做事就遵守我的本位主义，吃饭去。”陈烨打断了古玉池的话语，秦明浩的尸体都还没有腐烂，他不想再被出卖一次。
  他的名声在外，盯着他的人不知有多少，总裁会甘心失败？戴笠会甘心失败？
  他现在在筹划更为深远的大事，比杀几个特务有价值些。
  “你个混蛋。。。”古玉池见陈烨根本不想听她说话便跺着脚去找谭曼意去了。
  吃饭时，陈烨有意无意的说起改造英租界的事情。
  谭曼意皱眉，古玉池说怎么老是帮助外国人搞建设，为何不在中国或者上海其他的地方投资，比如闸北。
  陈烨说英租界现在属于英国管，十到十五年之后就可能是中国的。
  英国人能带走利润，可是带不走那些发展起来的企业，地产，培养出来的众多行业的佼佼者和各种人才。
  他们可能在其他地方被军阀和帝国主义列强剥削得一无所有，但是在英租界，陈烨会让他们蓬勃发展。
  企业，人才和十五年之后英租界属于中国的话语让谭延闿眼前一亮。
  谭延闿现在对陈烨提出的任何一个说法都有兴趣并愿意仔细聆听，这个混蛋好像就是能看破天机的智者，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天机。
  陈烨并非是夸夸其谈而是有针对性的有深意地在做一系列的事情，他着眼的并非是眼前而是五年，十年，十五年之后。
  他立即赞许陈烨的行动，并主动提出帮他介绍朋友和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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