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知己知彼
夏侯豫斜睨着阿莫:“你着什么急呢!放心放心,这些都是小问题,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本王脚下,对本王言听计从的。”
若是以往,阿莫对此说法定是坚信不疑的。
可那是以往,是在主子没有遇到玉姑娘之前的以往。
那时候的王爷可是个心狠无情,说一不二的主。
可如今的主子,在玉姑娘面前的主子,画风随时变幻:时而风流倜傥,时而温文儒雅,时而撒娇卖萌,还时常被她堵得说不上话来,却依然对她趋之若鹜,面面逢迎,竟全然没有了往昔的王者霸道之气。
故此,见主子言之凿凿,说有一日玉姑娘定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的脚下,并对他言听计从,阿莫竟然持怀疑的态度。
这是自他跟随夏侯豫以来,平生第一次怀疑主子的办事能力。
他甚至于觉得,主子还有吹牛皮的嫌疑。
正想着,脑门上就重重挨了一记夏侯豫的弹指神功,“阿莫你长本事了,敢揣测上意不说,竟然还敢腹诽本王吹牛皮,不相信本王能做到是吗?咱就走着瞧,哼!”
阿莫心底里的想法,夏侯豫由他的眼色之中便已然尽数知悉。
阿莫哑然失笑道:“小人不敢,唯愿王爷心想事成,早日红烛高照,抱得美人归!”
一边说着不敢,一边还要诚心诚意的为主子祈愿,总算博得夏侯豫开怀一笑。
不过,在北静王面前,可没这么轻易就能蒙混过关的。
夏侯豫:“本王的锦帕呢?还不快找,找不到的话,定罚你绣张一模一样的来。”
阿莫自然也早有准备,由袖口里掏出一方来,并双手捧上,笑着追问:“王爷既然胸有成竹,也相信玉姑娘他日定能弃暗投明,投入王爷的怀抱,为何还愁闷如厮,心中忧切呢?”
“哎……”夏侯豫长叹一声,“本王怕只怕,王妃她在没有投入本王的怀抱前,就愣愣的先投入到别人的怀中去了。”
明白了,他这是在担忧相里十八的美男计呢。
既要用,又要忍不住的担忧,还真是难为他了。
阿莫忍住笑安慰主子:“王爷大可放心,王妃她聪慧着呢!一般是轻易不会犯愣的,她清楚的知道分寸,且会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就譬如她第一次冲上马车牢牢抱着你的时候,那次犯愣,就犯得恰到时机,准确无误。”
阿莫果然还是阿莫,一句话又逗乐了夏侯豫,他满足的笑着躺了下去,喃喃自语着:“你说,她究竟是怎么认出本王来的呢?怎么可能刚一见面就会认出来呢?不合理啊!”
阿莫:“这个,小人也很想知道呢!”
夏侯豫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哦,对咯,本王的身份既然已经显露,那就不能再纵容伤害本王之人了,你派几个人,满城去搜查明月松和那个女的去吧!这也是如夏侯平所愿,本王也祝他早日心想事成!”
阿莫正要走,却又忧心忡忡的转过身来,欲言又止。
夏侯豫:“你几时也变得如此啰嗦了,说!”
阿莫重又蹲了下去道:“王爷,西平王命人拆穿了你的身份之时,玉姑娘她可是一点都没有露出惊讶意外之色的哦。”
“嗯!对呀!那又怎样呢?”夏侯豫闲闲的。
阿莫开始着急,“那西平王就会认为,你们早就互相亮明身份,缔结了同盟。而以您的智慧,当会一眼看穿他如今所谋之事,他自然是不会再照原计划行事的了。”
夏侯豫十分笃定:“他会的!”
阿莫仿佛又看到了主子的霸气外露,便心领神会的领命而去。
玉凌寒斜靠在椅子上,闷闷不乐着,同那边厢的夏侯豫如出一辙。
九曲恭敬的呈上茶点,她也懒得动手,一副病焉焉的憔悴样。
见惯了她平素的嚣张跋扈,如今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深沉,九曲还真是很不习惯呢!
而且,似乎最近,她常常动不动就会来上这么一出,整个人一下就安静深沉,典雅恬静起来,整得跟一深闺羞涩小女儿似的。
让九曲摸不着头脑,极为犯愁。
为了哄她开心,他便拿起一件她平素最喜爱的桃酥饼,递到了她的唇边。
盛情难却,玉凌寒只微启小嘴轻咬了一小口,便再无食欲。
九曲忍不住吐槽:“我的小祖宗啊,你不是和北静王已经说开了吗?假假的双方也算是结成了同盟友军的关系,至少知道目前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不应该庆幸才是吗?你怎么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哎!”玉凌寒长叹了一声,九曲又哪里知道她心中所虑呢?
九曲:“姑娘若是担心他没有以诚相待,这完全是不用在意的,毕竟,咱们不是也没有以诚相待吗?都是会藏着掖着的,彼此心照不宣,咱见招拆招就好了嘛!”
玉凌寒突然就坐直了身子,定定看着九曲,担忧的问:“你说他完整的推断出了我们的初步计划,那我们第二步计划,他会不会也能推洐得出来呢?”
“呵呵!姑娘这是怎么了?这就对咱们的计划失去信心了吗?放心,他是决对不可能推洐出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
九曲用手指轻敲着桌面,低声道:“除非他是我们自己人,否则是决不可能往这方面想的。”
九曲说的太对了,除非他是自己人,知道己方所有的底细,才有可能会往这方面想的。
好了,担忧解除了,可玉凌寒还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她一直在抚心自问,与夏侯豫一席长谈过后,为何就开始有沮丧失意,郁闷烦躁的感觉了呢?
追根究底,原因有二。
第一:夏侯豫恶魔王爷的身份被确认无误,他根本不可能会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冰清少年。
第二:自己曾经对他抱过小小希冀与悸动,但被他步步为局的心机手段给尽数毁灭了,自己也是才因此而颓废沮丧的吧?
说穿了,就是一路行来,季水蓝让她动心了,可如今季水蓝是北府之王夏侯豫,之前的种种便都成为了虚幻的假象了。
她又莫名的长叹了一声。
九曲担忧的看着她,指了指门外的陆无尘。
姑娘不开心,无尘的情绪也一直低落着,看上去比平时就更加沉闷了。
玉凌寒强压住心中的失意,玉牙一咬,算了算了,就当那场悸动是一片落叶,风来时就随风而去吧!
终于,她的脸色由阴转晴,九曲这才放下心来,问了个忍了多日的问题。
“姑娘那日将北静王随随便便的,就交给了一个陌生人来医治,你就真的不担心他的安危吗?”
“呵呵!”玉凌寒冷笑两声:“假若他真是北静王夏侯豫,你相信他会将自己置身于险境当中而全无防备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九曲眼睛雪亮,“姑娘是说他那日根本就没有昏厥,又或是他周围随时都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他。”
玉凌寒:“不然呢?你不是常常对北静王歌功颂德吗?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危局,他都没有应对之策的话,那他还是你口中那位手段高明的北府之王吗?”
九曲频频点头,“平常见姑娘是不将他放在心上的,我还老是怨怪姑娘轻敌呢!没想到姑娘对他知之甚多,在要事大事面前,却能从容应对,不露声色的藏巧于拙,寓清于浊,姑娘真了不起!”
玉凌寒对于他的溜须拍马屁毫无反应。
可九曲想了想又提出了个关键性的问题,“世人都说夏侯豫手无缚鸡之力,那依姑娘对他的了解,他是真的全然无内家功夫吗?”
玉凌寒认真想了想,答,“不知道,至少目前为止,他从未露过身手,且从来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除了那日……”
九曲眼睛又开始雪亮,“哪一日?”
玉凌寒想起的,是她和夏侯豫纵马上山去赏梨花的那一日。
当时,夏侯豫放下狠话,说陪自己上山去,完全不成问题。
那时,自己也曾担忧他的身体状况,可见他一时意气风发,纵马飞跃,完全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还以为他不过是不想食言,定要在自己面前争口气而已。
可如今想来,他当时上山时的英姿爽利,纵马驰骋,简直与平常的他是叛若两人的。
而那一日,除了自己和他的暗卫在,连西平王的密探都是被他甩掉了的。
也因此,他才敢在那一刻显露他真实的身体状况来吧?
可是,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有所察觉吗?
玉凌寒是越想越困惑,刚刚才摸清夏侯豫的无双心智,狠辣手段,可又出来了另外的疑惑之处。
他是真的有病在身吗?
他是真的全无功夫吗?
看来,这夏侯豫还真是高深莫测,细思极恐啊!
下一刻,她抬头看着九曲道:“夏侯豫的确不简单,由此刻起,我们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他才是。”
九曲点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好奇,“姑娘打算怎么应付他?”
玉凌寒凉凉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说完,就挥手赶人,可又叫住了欲走的九曲,吩咐道:“夏侯豫肯定会派人去找明月松他们,你也带上阿二阿四去吧,装装样子。”
自然,九曲也心领神会的领命而去。
屋内,玉凌寒又开始凝眉苦思,该怎么样才能了解夏侯豫多一些呢?只有彻底了解了他这个人,方能真正做到知己知彼,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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