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开学第一课
从酒店出来后，江停枫先去广寒路看了看租的房子。
应该是很久没住人了，屋内满是灰尘，江停枫发开窗子，随着微风从阳台吹进来，浑浊的空气终于得到释放，顿时清爽了不少。
接着江停枫去厨房看了看，这个世界似乎不是用天然气或者煤炭来做饭，灶台上有一个大坑，大坑中央有一个沟槽，旁边有一根很细小的管道，大坑往后延伸且不断变窄，在大坑旁边有一个指针般的石器，石器上方隐隐能看见镌刻着灵阵，指针能够旋转180度，每隔四十五度，指针前方分别有“停”，“小火”，“中火”和“大火”的字样。
江停枫将手放在指针上，随着灵力的注入，指针逐渐变幻颜色，直到变幻第四种颜色后，大坑中的细小管道里，一缕灵力从里面飘出。
“看来大坑中央需要放一个火晶石，这样才能做饭。”
很快，江停枫便搞清楚了灶台的工作原理，随后有打开橱柜，查看里面摆放的东西。
确认厨房可以用之后，江停枫便打算清扫房屋。
中式建筑大部分是以木材搭建，考虑到木材的结构，江停枫不敢用灵力进行清理，来到厕所打开水龙头，铁锈色的流水伴随着难闻的气味从里面流出，但好在没过多久，流水便恢复了清澈，难闻的气味也已经消失了。
江停枫从房间里找到一块灰蒙蒙的抹布，在水盆中搓揉了几下，将抹布洗净后，便按照从上往下，由内向外的顺序开始擦拭房间。
等到大体擦拭干净后，江停枫又从厕所中拿出木扫把，将地面清扫干净，随后用拖把将房间内反复拖上几次。
就这样，一片狼藉的房间总算是变得适合人居住。
收拾完房间，江停枫又去了一趟东市，购买今晚要做的菜和一些必要的小物件。
这个世界的蔬菜和那个世界差不多，就连菜品也相差无几，各色调味料甚至比那个世界的调味料还要丰富，所以江停枫倒也不需要重新学习做菜。
江停枫刚到屋，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一位工人走进来，随后来到厨房轻车熟路的换好火晶石。
临走时，江停枫询问了使用火晶石的一些注意事项，工人便告辞离开。
晚上，江停枫煮了半锅绿豆稀饭，再炒个土豆丝，勉强应付一下。
忙了一下午，他早已疲惫不堪，吃过晚饭，江停枫倒床便睡。
......
......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移动到正上方。
野猫卧在围墙上，发出宛如婴儿哭叫的声音。
月光洒向屋顶，房檐下一片漆黑，在某处房檐的阴影处，有一抹比阴影更黑的色彩。
不多时，阴影突然变得扭曲，紧接着一道穿着夜行服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脚踩在瓦片上没有一点声音。
很快，他便走到江停枫对面的屋顶上。
只见他右手一握，一把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灵力迅速汇聚向他的右手，随后举起长剑，剑身发出淡淡的光芒，不知是被月光照耀，还是灵力附着。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一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放弃。”
那人心中一惊，而后快速快速转身，同时一剑刺出。
乞丐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看似平缓实则很快的伸出两指，稳稳的将长剑夹住。
那人瞳孔微缩，右手使力想要抽回长剑，但奈何长剑就像嵌在里面一般，没有半分动摇。
没有半点犹豫，那人立即松开长剑，同时身体后掠，和乞丐拉开十步距离。
“阁下何故碍我？”官收冷冷道。
乞丐将指间的长剑丢在地面，而后淡漠的说道：“与你无关。”
“没得谈了？”官收挑挑眉道。
“嗯。”乞丐极其简洁的回道。
场间陷入沉默。
整个空间也安静下来，两人在楼顶互相对视。
不多时，乌云将月亮遮住，两人的身形似乎要融入黑暗中。
一阵夜风袭来，官收额前的几率发丝随风而动。
“呜~”
街道上传来野猫的叫声，将安静的氛围打破。
官收和乞丐也动了起来。
“锵锵锵”
两人仅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瓦屋顶上出现数十朵火花，这是两人兵器相交所溅射出来。
火花一闪即逝，下一刻又有数多火花绽放。
慢慢的，火花越来越多，房顶上，墙壁上，街道上，逐渐出现火花。
一只野猫不小心闯入这片区域，只一瞬，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在火花的绽放中化为一滩血水。
又是一阵夜风袭来，将笼罩着月亮的云朵吹开。
官收和乞丐的身影也出现在街道上。
两人仍然只是对视着，没说一句话。
半晌，官收默默看了一眼手中的长剑。
原本锋芒锐利的长剑此时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剑锋上有着不止一处缺口，甚至于剑锋更脆弱的地方，已经卷了刃。
而官收的身体状况和这把剑相比，也是半斤八两，夜行衣上出现了数十个裂口，数道血液顺着衣服破裂处缓缓低落，脸上也有着一道一指长的伤痕，额前头发混合着汗水，软弱无力的趴在额头。
乞丐看了眼官收的伤势，淡淡道：“何必呢。”
这并非是嘲讽，乞丐作为杀手，明白在执行任务中，若是遇到其他人，为了防止自己不被暴露，必须将其迅速杀掉。
乞丐说出这句话，更多是觉得惋惜，再与官收短短的接触中，他不论是反应力、判断力亦或是决策力，都是可以说得上绝佳，假以时日，成为刺客榜第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乞丐入这行三十年，把杀手这个职业是真正的当做工作来对待，杀手界出现这么优秀的人才，作为前辈自然是非常欣慰的。
当然，这个是在官收能够活下来的前提下，这也是乞丐觉得惋惜的原因。
若是官收方才不出手，乞丐自然会按照江停枫所说，留他一命，但是官收出手了，乞丐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便不会留他一命，虽然对于官收的出手，乞丐是在意料之中的。
这听起来很矛盾，一边是对于人才的欣慰，一边却要杀掉他，但这个世界就是充满矛盾的，对于乞丐而言，人才固然重要，但触犯自己的底线，这必然也要付出代价。
官收眉毛微皱，但很快恢复平静，脸上带着一抹微笑，说道：“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乞丐表示赞同的说道：“世界就是如此。”
官收挑了挑眉，试探着说道：“以眼还眼。”
乞丐没有说话。
见此情状，官收心中已然明了，沉默了会儿，随后将手中的长剑扔掉，从背包中取出一件风衣，一把短匕挂在背上，同时又取出一双短匕。
乞丐静静的看着，没有打算阻止他，官收此时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杀掉江停枫，当他说出“以眼还眼”这句话时，官收便已经猜到乞丐是谁，同时也知道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死期，在这种情况下，官收仍然选择继续反抗，乞丐自然要给他足够的尊重。
“你知道吗？”官收看着手上的短匕，突然说道。
“嗯？”乞丐看向官收的眼睛，官收的眼中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当初成为职业杀手，就是因为你的‘以眼还眼’，我这一身装扮，还是你的同款。”官收淡淡的笑道，脑海中浮现出一丝回忆，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乞丐沉默了一下，而后说道：“那还真是可惜。”
这是乞丐内心最真诚的想法，一是为官收因为这句话而加入杀手惋惜，二是为自己曾经做的事，致使这么优秀的人误入歧途而可惜，若是官收没成为杀手，凭借他的这一身本领，或许能成就一番功绩。
“但我不后悔。”官收突然笑道。
乞丐点点头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官收闭上眼，两人便不在说话，月亮缓缓移动，周遭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不多时，官收再度睁开眼，身体状态恢复至巅峰。
“来吧。”官收大喝一声，手持双匕呈叉形，快速冲向乞丐。
“锵”
四把匕首相交，清脆的敲击声在街道中回响。
两人宛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退。
官收将灵力汇聚在双匕上，随后扔向乞丐。
有了灵力加持，匕首的飞行速度很快，同时也很锋利。
乞丐一个侧身将其躲开，下一秒，官收已经低身冲过来，距离乞丐不过一步距离。
在冲过来的同时，官收的右手已经摸到了背后的匕首。
“锵”
又是一道金戈相交的声音。
乞丐险之又险挡了下来，随后右袖轻抖，三道寒光射出。
官收身形微闪，消失在原地，三把飞刀落了空。
下一刻，官收出现在乞丐的背后，短匕由上往下砍向乞丐。
“白狼斩”
匕首之上，灵力迅速溢出，而后将匕首包裹，逐渐形成一个张着大口的白色狼头，狼头的牙齿正好和匕尖重合。
乞丐微微侧头，随后右匕迅速反握，调动体内灵力，匕首拉出一道刀光，将官收的攻击挡了下来。
紧接着，官收身体往前一倾，乞丐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似曾相识的套路，官收刚稳住身形，暗道一声不好，迅速转身将短匕抵在身前。
“双杀·白狼斩”
果不其然，乞丐双手反握匕首，相互交叉，一股灵力将两把匕首包裹，而后两头张着大口的白色狼头袭来，灵力汇聚而成的狼头相较于之前，大了至少两倍，其气势相较于官收的白狼斩更是强了不少。
“砰”
官收的身体向后飞去。
“卧槽，地震了？”
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里，丈夫被这撞击声惊醒，从床上摔了下来。
“怎么了？”妻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着摔在地上的丈夫关心的问道。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丈夫惊慌的问道。
妻子挠了挠头，睡眼惺忪的说道：“这大半夜的哪有什么声音，你是做噩梦了吧。”
丈夫显然不相信是这个原因，安抚妻子睡着后，他走到阳台，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动。
心道：“难不成真做噩梦了？”
想不出其他原因，丈夫打了个哈欠又躺回床上。
或许是夜色太浓，他并没有注意到，窗户旁边五米处躺着一个人。
乞丐持着双匕来到官收面前，墙面以官收的后背为起点，宛如蜘蛛网般朝四周蔓延出数道裂痕。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乞丐问道。
官收浑身的骨头都碎了，纵使他的等级已经到了三级，但仍旧是血肉之躯，身上传来的剧痛令他不停的喘着粗气，体力开始不断流逝，官收只好勉强移动头部看向乞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偶像，咳......咳咳，很高兴......认识你，火云寨......我已经帮你灭掉了，”
乞丐道：“谢谢你。”
官收咽下一口血沫，随后道：“我也只......只能为偶像......做点这......些事了。”
说完这句话，官收的意识逐渐模糊，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随后呼吸停止，彻底没了生气。
乞丐蹲下来，帮官收闭上眼睛。
“以眼还眼。”乞丐小声说道，这是官收未说完的话，乞丐帮他说了出来。
夜风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官收的体温随着周遭的温度一并变低。
等到官收的温度完全消失，乞丐站起身来，右掌掌心对着官收。
“火旋”
一道火焰自掌心喷出，避开官收的衣服，呈螺旋状将其包裹。
很奇怪的是，火焰燃烧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待到火焰燃尽后，地上除了官收的衣服，再无其他东西。
......
......
“睡得可真爽啊。”经过一夜的休息，昨日的疲惫感一扫而尽，江停枫睁开双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穿好衣服后，江停枫推开房门准备下楼去买点早餐，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乞丐站在阳台上，看着吵闹的楼下。
“我去，你怎么进来的？”江停枫惊呼道。
“走大门进来的。”乞丐转过身，淡淡的答道。
“你倒是敲了门，再进来啊。”江停枫有些无语，随后注意到桌上的衣服。
乞丐注意到江停枫的视线，率先说道：“昨夜有人准备刺杀你，被我解决了。”
“这么快就来第二个了。”江停枫心中略微吃惊，接着有注意道乞丐的后半句，吃惊的说道：“被你解决了？你杀了？”
乞丐不回答，很明显是默认了。
江停枫愣了一下，接着道：“我不是说能不杀就别杀嘛。”
乞丐道：“他先出手的。”
“他先出手，你就必须要杀掉他？”江停枫挑了挑眉。
乞丐依然是很平静的回道：“杀手这种职业就是这样，你不杀我，我就要杀你。”
见江停枫不理解，乞丐接着又道：“以眼还眼，也是我的行事原则。”
“啊这......”江停枫再次愣住，但很快便又想通，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规则，并不是一个外行人能够轻易撼动的，加之年轻时候看过的一些小说，书里常常描写杀手亦或者刺客，都是极度遵守规则的人，由此想来，乞丐这么做或许也是遵守着其中默认的规则，便不再多说。
乞丐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江停枫又没什么话可说，乞丐说了一句“告辞”，便从阳台消失。
“这个人就这么不喜欢说话吗。”江停枫看向乞丐消失的位置，有些无趣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江停枫又在心中嘀咕道：“这衣服也不带着，真的是。”
将官收的衣服装进背包，江停枫便去楼下卖早餐，刚出楼梯，便传来吵闹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群人正围着一面墙讨论、
“我就说嘛，我昨天晚上听到了什么动静，当时还以为做噩梦。”
“这个裂缝需要多大的撞击才能造成啊？”
“我怎么看着感觉像是墙体老化，自然崩裂了。”
“不可能，你看这裂缝，是从中间往四边散开，很明显是被什么撞开的。”
“你说是撞开的，那撞击的东西呢？”
......
江停枫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或许是城里的生活太安稳了，所以才会对发生的这种小事都要议论一下，便离开了现场，去不远处的包子铺买了四个包子和两杯豆浆。
随后又去了楼上，连续敲了大概五分钟的门，方才将应晓凌叫醒。
“这是我给你买的早餐。”江停枫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应晓凌，微笑的说道。
应晓凌看了眼江停枫手中的包子，接着便毫不客气的接过来，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钱我一会儿给你，肉包子比较好吃，下次记得买肉包。”
“啊这，你是怎么做到随意使唤人的？”江停枫无奈的说道，好心帮她买早餐，觉得理所当然就算了，居然还用这种语气使唤自己。
excuse me???
闻言，应晓凌偏着头，斜眼看向江停枫道：“你可以不做。”
“淦！”江停枫真真觉得自己是在热屁股贴冷板凳，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然而在看到应晓凌的一瞬间。
“她只是个孩子啊。”
莫名其妙的，江停枫脑海中蹦出这样一句话，心中的怒火顿时没了。
无奈的叹口气，江停枫只好提醒道：“早餐吃了，赶紧去洗漱，还有一个小时就该去上课了，我早饭还没吃，先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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