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5 忠义难两全
果然是人比人啊，气死个人。
就连总管比总管，也是不一样的，看看人家钱胖子家的总管……那才真叫是一个忠心耿耿呐！
再反观黄家的总管？
简直是天生反骨，主人都还没招供呢，他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把责任撇了个一干二净。
卢象升见这郝二狗如此大义，便不由得高看了几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柔和起来。
“郝二狗，你身为钱家总管，可知你家主人去年都与谁交好过？或是有什么异样？“
因为通过仵作验尸，这些尸体皆是死于去年的冬天。
而皇太极前段时间举一国之兵，入山海关，攻大明国都城。
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皇帝陛下杀了个片甲不留，至今都还杳无音信呢！
所以钱胖子等人就是通鞑，也应该是去年的事了。
钱胖子急不可待道，“二狗子，你快快告诉总督大人啊，我钱胖子去年交往的人有，翠红楼的婉婉姑娘。
留香院的银欢姑娘，眠月阁的芸娘，还有芙蓉书寓的凤雅颂姑娘。除此之外，就是和一些有名有姓的大商人聚会了。“
钱胖子一口气几乎将宣府几个最有名的花魁说了出来，众人听的是目瞪狗呆。
纷纷暗道：这狗日的看着虚胖虚胖的，居然还有能力同时交往这么多美女？也不怕那啥而亡？
钱胖子说完这些明妓的名号后，居然还有点沾沾自喜呢！
这厮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他也有一些男人的通病，比如好色。
自从发达后……
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和生意外。
这家伙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和名妓女私会上了，反正他也有钱，包养几个名妓根本就不在话下。
用他的话说：此乃男儿本色！
男人嘛，若不色一点点，特娘的还怎么传宗接代？
言归正传，郝二狗猛然回过头来，他定定的看着钱胖子，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过了好一会儿……
郝二狗才幽幽道，“东家，你就招了吧！“
卧槽，钱胖子瞠目结舌的看着郝二狗，他这话是啥意思？
因为太过于震惊，钱胖子嘴巴张了几次，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郝二狗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他痛哭流泣道，“古语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东家待我恩重如山，若没有东家，我郝二狗早就饿死冻死了。
所以我这条狗命就是东家给的啊，东家如此待我，按理说，无论东家您做了什么错事，我郝二狗都应该藏着瞒着啊。“
郝二狗说完这番话后，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他浑身发抖的瘫软在地上，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呐！
钱胖子的眼睛都红了，他大吼一声，冲过去一把揪住了郝二狗的衣领子。
钱胖子吼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特娘的说什么？说什么啊？“
钱胖子状若疯魔，因为他手上用尽太大，甚至将郝二狗的脖子都勒红了，眼看这家伙就要一口气顺不上来，嗝屁了去。
旁边的士卒急忙冲上前，使命的将钱胖子拉开了。
“混蛋，混蛋，混蛋！”
钱胖子犹自一边大吼大叫，一边用脚踢着地面，看着和疯子真没两样了。
而此时那郝二狗终于顺过了气，他大声的咳嗽着，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神态说不出的凄凉。
卢象升急忙命人送来一碗清茶水，郝二狗咽了茶水后，气色方才好了些。
卢象升的声音，“郝二狗，你可是有什么隐情？但说无妨，本官替你做主。“
郝二狗一抹眼泪……
他叹了口气道，“草民得东家大恩，本来是不应该说出来的，但是草民虽然位卑人贱，却也知道家国大义。
幼时，家父常常教育我，国恩不可忘，君恩不能负，我郝二狗自小便心存忠君爱国之本心。“
卢象升的声音很冷，“你继续说。“
郝二狗凄然一笑，突然问道，“大人，草民若是说了，便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是不说，便是误国害民之人，草民两难呐！“
黄家兄弟都快急死了……
他俩暗骂道：两难你麻痹啊，赶紧的把钱胖子这个混蛋东西供出来，顺便也将俺们的冤屈洗了去。
卖麻批的~俺家搜出来的小木头人，也定是钱胖子这狗东西栽赃嫁祸的，冤死了。
良久……
郝二狗终于还是一声长叹，“自古忠孝难两全，其实这忠义也是难两全的。罢了，我郝二狗今日便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接着……
他便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原来去年钱胖子确实天天逛窑子，但却不是私会名妓女。
而是以私会名妓女为由头，暗地里结交了好多古里古怪的人。
为什么说是古里古怪的人呢？
因为据郝二狗观察，这些人虽然穿着大明服饰，但是口音却非常奇怪生硬，不像是大明的老百姓。
甚至有一次……
郝二狗发现他们有个人的头发居然掉了？露出来光溜溜的脑袋，后头还有一截细细的老鼠尾巴辫子。
这特娘的不是鞑子头吗？
东家居然通鞑？
当郝二狗发现这个秘密后，他不知所措，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
后来他还发现……
东家借着做生意的名头，经常给鞑子送银送粮，甚至就连火药都偷偷送过去一次呢！
而那些紫貂皮，便是鞑酋皇太极特意托人运来，赏赐给钱胖子的，而且还赏赐了几十件呢！
钱胖子嘚瑟，天天穿着!
郝二狗想劝说钱胖子迷途知返，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钱胖子，是以夜夜难寐。
今日，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说出来了，就是希望钱胖子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啊！
“放你妈的狗屁。”
钱胖子都快气死了，“老子钱胖子几时通鞑过？二狗日的，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待你不薄啊，你怎么可以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钱胖子接着望向卢象升，不停的解释道，“请大人明鉴呐，草民身受陛下大恩，又怎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来？定是有人买通了这个狗东西，嫁祸于草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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