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机会
此话一出，曹波的表情僵住，就连祁容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明菡，因为他们都知道，除非曹波是得了疯症，不然怎么可能会主动说出自己已婚的事实。
“我……我从来没有说过——”
“对啊！”明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淡淡的解释道：“你是没有亲口说，可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我。”
人的嘴巴会撒谎，但是眼神和身体反应不会，曹波在地牢里受了那么重的酷刑，都没有交代一个字，足以表明他的信念有多坚定，就算把刀架他脖子上也不会说。
还有那天来审问他的时候，他的表现更是有恃无恐，甚至敢嘲讽祁容，若是一般人，还真的被他的表现给唬住了，不过，这在明菡眼里，就是最大的一个漏洞。
曹波在祁容身边伺候那么多年，最了解他的性子，所以也知道说什么话会激怒他，当然他这么做的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他撑不住了！
轮番的酷刑让他受尽了折磨，他想寻死以便图个痛快，这就是漏洞！
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宁愿死都不肯说，世上有绝对的忠诚，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底线。
如果按照常理来推断，曹波与他背后的人只是主仆关系，能让他放弃性命都不愿透露半个字，那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而且这个把柄比他活着还重要。
当时明菡装成千金小姐的样子，本意是想让他放松警惕，好观察他的面部表情活动与身体反应，没想到却意外激怒了他。
以他那种狰狞的语气和憎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曹波是非常讨厌并且厌恶上流社会惺惺作态的人，这就很奇怪了，大多数人对于有钱人的看法无非有两种，一种是羡慕，一种是嫉妒。
可是曹波的反应却像是仇恨，倒像是受过屈辱的那种仇恨。
他在祁王府里是管家，除了王爷，还没有人敢对他放肆，而祁容一直以来对待他都很宽容。
那么，只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主子曾经伤害过他。
再者，明菡那天坐的位置离曹波并不远，要是他想完全可以扑过来打她，但他没有，即使已经气到身体发抖，双拳紧握，歇斯底里的咆哮，他仍然没有动作，只是用单薄的语言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这是一种极端的移植心理反应，比如将对某人的情感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相对来说，也会反应自身的情绪与动作。
这样就好理解了，曹波的主子用某一件事物威胁或者恐吓过他，并且那人的家庭条件与自身条件都非常优秀，虽然他的心中有怨恨有不甘，但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和能力去反抗，所以只能将自己的愤懑藏在心里。
至于用来威胁他的事物，也不难猜测，人活一辈子，无论是多富有，死后一毛钱都带不走，那些死物根本不值得曹波留恋，那就只有活物了。
她记得刚嫁进祁王府的时候，大致的了解了一下府内人员的情况，曹波母亲早死，后来父亲生了重病才将自己卖到祁王府，没过几年也去世了。
最让明菡印象深刻的是，他没了双亲竟然也没有妻子，她当时还诧异了一下，曹波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放在东晋这个国家，成亲早的人这个年龄都已经有孙子了，当然，她也就是奇怪了一下就过去了，毕竟在前世三十多不结婚的人多的去了，也许是曹管家想找个灵魂伴侣吧。
但若是现在回想，能成为他软肋的也只有亲人吧，毕竟只有血肉之亲才是连死都放不下舍不得的。
也许曹波早已经成亲有了孩子，并且正好在幕后指使他的人手上，所以他才不肯透露那人一点信息，生怕自己说了，家人的性命会保不住，或许幕后之人知道了他的忠诚会大发慈悲的放过自己的亲人。
所以，在明菡的一句试探中，曹波终于露出破绽，甚至她还没有明确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失控，这就直接坐实了她的猜测。
而且接下来明菡说的话意思也都含糊不清，漏洞百出，甚至连最基本他家人的特征和他孩子的性别都没有说，只是简单几句引导就让他信以为真。
……
“这就是人常说的关心则乱。”看着已经完全呈颓废样子的曹波，明菡的心里有些同情他。
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曹波绝望的发出声音，“如今事已成定局，都是我害了她们，都是我……”
明菡微微笑了一下，稍微弯下腰安慰道：“曹管家，我都说了，我是来帮你的，就是帮你救出你的家人啊！”
闻言，曹波怔了一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朝向她跪着，双手抓着铁门栏，祈求的眼神看着她，说道：“王妃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救出我的妻儿，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哪怕去死！”
听到他的话，明菡直起身体，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看向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祁容，两人的眼神交流不言而喻。
既然已经知道祁容身上的病症是单家人搞的鬼，那么他们就一定有祛除寒症的方法，这件事只能让曹波去做才不会打草惊蛇。
若是祁容的身体问题解决了，首先明菡就不用去曲丹族了，他们的所有计划都可以再精简一些，再者对于即将要来的战事也有绝对的优势，毕竟一个能骑马冲锋的将军绝对比畏缩在后方的将军更能鼓舞士气。
在听完明菡的要求后，曹波有些犹豫，他虽然受单家指使，但是这几年的接触却非常少，因为怕被祁容发现，所以如果祁王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的话，短则隔几天长则几个月都不会主动去汇报的。
要是这样没有原因就贸然找去单家，恐怕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看到他的踌躇，明菡想了想，提醒道：“曹管家，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这件事情办好了，你可以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想去哪就去哪，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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