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注意分寸
老夫人紧紧的绷着脸，眼中布满寒霜，抿着唇若有所思。
沐棉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道：“而且祖母，孙女斗胆猜测，五妹这事，恐怕有四妹在其中推波助澜。”
老夫人惊了一跳，错愕的看着她：“怎么说？”
“昨个四妹在花园里设宴款待众人，虽然都把人集中在一块，但可不保证咱们府里的下人不经过那头啊，昨个府里四妹妹做主，定是前提吩咐好的，所以柳安阳才会这样大胆的跟沐如雪在花园里就私－会。”
昨天郁瑾说完之后她便回去细细想了。
沐府的下人又不是死的，谁能保证无人从那边经过。
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前提给安排好了，昨天沐如意第一次宴客，柳氏让她全权负责，所以府里下人做什么，要走哪边，她能直接吩咐。
老夫人整个人僵若雕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因气愤而滚烫了起来。
半晌，她才呆呆的扭这头看着沐棉：“如意为什么这么做？”
沐棉摇头，说：“祖母，这是我的猜测，并非有意争对四妹，有可能是我猜错了。”
这个时候，郑妈妈忽地打起帘子走进屋来，脸色有些严肃。
老夫人心头蓦地“咯噔”一声，都快受不住了：“又出什么事了？”
郑妈妈也不磨蹭，福了福身，道：“老夫人，前院传来消息，侯爷上朝前，命下人把二少爷给打二十板子。”
老夫人闻言，顿时顾不上去想沐如雪的事情，猛地站了起来，瞠目问：“为什么？”
“具体什么原因底下的人也不清楚，奴婢正准备亲自去前院问问。”她一听到消息就进来禀报了，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呢，侯爷什么原因都不说，就把二少爷打了。
沐棉垂了垂眸，很快想明白沐枫被打的原由。
沐如意倒是果断，沐成平虽然是打了沐枫一顿，但也会帮着沐风遮掩过去，不过想要沐成平放弃儿子如今的美名，那是不可能了。
老夫人连忙去了长枫院，于大夫也早就离开，小厮文原正在给沐枫上药，柳氏跟沐如意在花厅里坐着，听到下人禀报说老夫人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柳氏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阴鸷，很快又散去。
“母亲。”
“祖母。”
两人给老夫人行礼，沐棉则朝柳氏福了福身。
老夫人正记挂着沐枫，恩了一声便往沐枫的屋里走去，柳氏连忙跟上，说：“母亲，文原正在给枫儿上药，请母亲稍坐片刻。”
柳氏这么说，老夫人也不好强闯进屋，脚步一顿，就转身去了花厅里，一坐下便质问柳氏：“长平为什么要打枫儿？”
沐如意主动站出来，卑谦的福身，道：“是如意的错，在庄子上时闲来无事作几一些诗，回府后拿给二哥看，二哥说我作的好，想要以后再跟人吟诗的时候拿去用，我想二哥若是能借此博些好名声最好不过，哪里想到连圣上都知道了这些诗并夸赞父亲，父亲欣喜之余便让二哥参加春闱，二哥就答应了，昨个我让二哥找时间去跟父亲坦白，父亲这才一怒之下把二哥打了一顿。”
沐棉抬眸昵了沐如意一眼，眼中划过一抹讥诮。
老夫人的脸一阵一阵的发黑，嘴抖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半句指责的话来。
其实自家孙子什么得行，她也清楚，别说沐枫有些膨胀，她听说孙子被人夸赞，也只顾着欢喜了，哪里会想得到沐如意在后边给他当枪手。
沐如意有才华不假，而且文采比沐枫也好，可以说沐家这几个孩子里，沐如意琴棋书画学的最好，但她也真是没想到沐如意居然会这样有才情。
“祖母息怒，是如意思虑不周，甘愿受罚，还请祖母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沐如意一脸诚肯的道。
老夫人深沉的黑眸忽地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沐如意看，那黑色的漩涡仿佛像是一道缺口，将她整个儿给吞了。沐如意被老夫人盯着瞧，原本沉静的思绪，不由得渐渐慌乱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老夫人看她的目光，不仅仅是因为二哥一事？那探究的眼神，夹着一道摄人的精光，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祖……祖母？！”沐如意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唤道。
“罢了，这事怪不得你。”老夫人收回视线，神色淡然的挥了挥手，接着又说：“柳氏，你掌管侯府，注意着点分寸，枫儿才华出众，连皇上都知道了，若是最后被人知道枫儿作假，便是欺君的罪名，是非轻重你有个数。”
柳氏闻言，猝然大惊，瞪着眼珠子惊愕的看着老夫人。
她只想着若是被人知道枫儿的才华是虚的从而丢了颜面，万没想过这事既然入了皇上的耳朵，一待事发便是欺君的罪名。
“母亲，我……”柳氏吓的脸色苍白，舌头都捋不直了。
沐如意的神色不比柳氏好到哪里去，整个人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似的冻的四肢发麻。
欺君！
她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只要她们不说，二哥不去参加科考，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这个厅里的人，都是沐家人，谁也不会往外说，否则满门抄斩一个也跑不了。
老夫人又警告的扫了柳氏跟沐如意一眼，起身离开，连沐枫也没心情去看了。
沐如意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柳氏看了一眼沐枫的屋子，对沐如意道：“咱们也回吧。”沐枫虽然被侯府下令打二十板子，但府里下人知道轻重，不可能下重手，于大夫说只是红肿，连皮都没破。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沐枫今日被打的说辞，否则不给个理由，府里的人就要胡乱猜测了，别到时候一件小事弄成大麻烦。
老夫人回到安福堂，她就让沐棉回去了，今天一下子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她得好好缓缓才行。
沐如意回了自己的院子，灌了一大杯凉茶，心口的烦闷之气还是散不去。
“采依，绮红回来了吗？”
采依回道：“回四小姐，还没有。”
沐如意皱了皱眉，说：“她回来立即叫她来见我。”
“是，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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