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不用避讳
沐如珊也不卖关子，接着道：“当时我跟相公一块，三妹跟我打招呼，相公当时说了不好听的话……”
孙氏听她复述了一遍贺云彦的说辞，当即脸色就变了。
“他……他真这么说？”孙氏又惊又气，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喘着气低吼。
沐如珊垂眸，一脸的愁云惨雾：“三妹那里，恐怕要误会我了。”
两人正焦虑着，忽见院里丫环的说话声：“见过暖玉姐姐，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丫环称她姐姐，并不是暖玉数岁上比她们大，而是她在嫡出的三小姐身边当差，这身份上就比她们这些丫环高了许多，所以说话格外的客气。
暖玉笑笑，没有多说：“去给孙姨娘通报一声，我送点东西过来。”
“是。”丫环笑着应道，转身往屋里去。
此时孙氏正打起帘子走了出来：“暖玉来了，快进屋。”
“奴婢见过大小姐，见过孙姨娘。”暖玉进屋，先是屈膝福了福身。
沐如珊一见她就紧张的问：“暖玉，你家三小姐回去了么？”
暖玉浅浅一笑，轻轻摇头：“三小姐还在老夫人那，不过她特意谴奴婢送些糕点过来招待大小姐您。”
沐如珊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脸上的神情一松，终是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来：“三妹……比我豁达！”
沐棉定是想到了自己的纠结，所以特意叫暖玉过来安抚她。
暖玉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孙氏，笑道：“三小姐没把大姑爷的话放心上，大小姐也不必困扰，三小姐说，跟她做姐妹的是大小姐您，而并非大姑爷，只要大小姐诚心相待，她跟七小姐便真心回报。”
“我明白了。”沐如珊心头微暖，一扫先前的阴霾：“吃过午饭，我去找三妹七妹说说话。”
“是，奴婢这就回禀三小姐，等候大小姐光临。”暖玉又一福身，这才走了。
沐棉在老夫人那里蹭了午饭，才回了临夕阁，彼时沐如珊早就已经在暖阁里坐着等她了。
“没想到大姐比我还早，怎么都没人去祖母那里知会我一声。”沐棉抱着个暖炉便大步走到沐如珊的身旁，道。
沐如珊放下茶杯，笑着说：“我也是才到，反正也没事，正好看到你搁在桌上的话本子，发现还挺有趣啊。”
“好看是吧？我那还有好多看过的，大姐走的时候带回去，闲来无事可解闷了。”沐棉见有人欣赏她的品味，忙不跌的推销。
沐柒在身后抽了抽嘴角。
三姐书架的那些讲情情爱爱的话本子，她实在无法苟同诶。
“那我就不客气了。”沐如珊道。
丫环都谴了出去，暖阁里就剩下沐棉姐妹三人说话。
“大姐，我记得以前在府里，你的贴身丫环是南玉吧？”没头没尾的，沐棉忽然问道。
沐如珊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点点头：“恩，嫁过去之后因意外冲撞了婆婆，被罚了去做杂役了。”
上次沐如珊回府，沐棉就注意到这个事了，随侍在她身边的，不是南玉。
沐柒咬着糕点，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三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事了。
“大姐，在我这里，咱们说话就不用避讳着什么了，若连我们都不能说实话，你还能指着谁啊？”沐棉－神色认直的握着沐如珊的手，说。
沐如珊心里微震！
她的生母是个妾，在侯府里没什么话语权，很多事情说给她听，也只是徒增她的烦恼，所以她大多报喜不报忧。
至于沐棉姐妹，她这个当姐姐的都护不住她们，哪还好意思叫妹妹护她啊，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跟她们说什么。
而此刻，看着沐棉坚定的目光，温暖的笑意，沐如珊忽的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所以这会，鼻子一酸，沐如珊也不管沐棉能不能替她作主出头，只是纯粹的想发发牢骚，诉诉苦。
“我出嫁，母亲重新安排了以梅跟以兰在我身边，这名为陪嫁，实则也是监视拿捏我，所以我身边哪里还有南玉的位置，嫁过去不过一个月，这两人便算计着南玉在我婆母面前出了错，婆母一气之下便罚她去干杂活了。”
沐棉眼珠子微微一转，又问：“我看这次跟你回来的以梅容貌出色，该不是柳氏打着往贺四郎屋里塞人的主意吧。”
沐如珊也不在乎沐棉这样称呼贺云彦，反正贺云彦对三妹的态度也不好。
“也不瞒你，以梅以兰是对姐妹花，容貌在一众丫环里很是出挑，早就被相公收了房，只是碍于我刚嫁过去不好提出纳为妾，眼见着我嫁过去快两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给名份也是早晚的事情。”
沐棉很不含蓄的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卧草！
还是读书人呢，就算想吃，你也挑着点下嘴啊，媳妇刚娶进门没多久呢就朝她身边的丫环下手了。
沐柒头一回听沐如珊说起这些事，惊的嘴巴大张，半晌回不了神来。
沐如珊想到自己还没能怀孕的事情，就一脸的忧虑。
沐棉明白她的难处，子嗣在古代是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往大了说，沐如珊再不能怀孕，贺云彦休了她都不为过。
照沐棉的意思，休了更好，省得天天看渣男的嘴脸，恶心。
可是大姐倒底不是她，从小灌输着男尊女卑的思想，真被休了，那就活不成了。
沐家也不会成为她的靠山，以沐成平的为人，到时候恐怕就要跟大姐断绝父女关系了。
沐棉抵着下巴，忽地眼眸一亮，舌尖弹了弹，看着沐如珊笑的贼兮兮的：“大姐，如今母亲犯错被夺了掌家权，你应该耳闻了吧？”
沐家虽然不会对外言明，但这次回来，孙姨娘指定会跟大姐说道说道。
沐如珊点头，不明白自家三妹为啥笑的这么鬼畜。
“嘿嘿，如今我替祖母管着家呢……”若是这之前，大姐回来跟她说这些，她顶多只能听一听，放心里，然后再慢慢想主意，不过现在嘛，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难道还等着柳氏收回掌家权了后悔么：“南玉我现在没办法把她弄回你身边的，但是我有法子把以梅以兰调回侯府，再挑个你信的过的人过去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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