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结识
顾清晨一直想种植一些莲藕，莲藕可是好东西，浑身都是宝，可收获莲子、莲藕、莲叶和荷梗。而且，藕田里还可以养鱼，一池多用，十分划算。
“大叔，这藕种怎么卖？”“一斤十个铜板，我这藕种都已经发芽了，直接回去就可以栽种了，先前都是卖十二个铜板一斤的，就剩这些了，夫人要不来些？”
顾清晨打量着两筐篮子里装着的藕种，这两筐少说有六十多斤，暂时用不着这么多，打算先种一些试试水。
顾清晨指着多的那一筐，“如果这一筐我全要了，可以便宜些么？”男子拿出秤来，称了称，总共有四十二斤。
“这四十二斤就算四十斤，收您三百二十文，可以就带筐一起搬走吧。”男子卖了这么久，这藕种长势好，一开始不愿意降价卖，这到了下午，眼见着就要天黑了，也就不再坚持了。
“行，多谢大叔。”两人还带着孩子，没办法运回去，只能叫个马车。莺儿去叫马车，顾清晨在这边等着，顺带着询问一些关于种植的细节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过来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也过来看藕种。
老大爷：“就剩这些了吗？家里还有卖的吗？”
“就这点了，家里剩点自留的，我这苗好，这些要不先拿上？”
两人看着藕种不错，但又有些觉得剩下的太少了，小做纠结后，打算下回再说。况且今天提的东西也多，要是藕种多的话，租个马车也就是了。
如果就为了添这么点东西专门租个马车，二老觉着不划算。临走时，老妇打量了好几眼顾清晨，走出去几步远，还是没忍住又回头看，顾清晨以为是在看藕种，逗着孩子没留意。
“老婆子，怎么了？你认识那孩子？”看着老妇这走走停停，老大爷有些不解。
老妇低声道：“还记得那天我和儿子回去跟你说的那个女子吗？好像是她。”“这么巧吗？是我们镇上的？”“不行，不管是不是，碰巧遇上了，我得回去问问，到底好不好用。”“哎，老婆子，你别，先等等”
顾清晨见着老夫妻俩磨磨蹭蹭地走开，又走回来，以为是想买藕种，又觉着贵。“老人家，这大叔卖的藕种，最少也有两个节，节上都长了长芽，品种是好的。品种好价格自然会贵些，但是买种就得买好的。买种的钱该花还是得花，这个是省不下的。”
妇人点头称是，不过最关心的倒不是这个。“丫头，先前在京城农器店定制农具的人，是你吗？”顾清晨不知为何有此一问，模棱着回，“这到了农忙时节，添置农具是常有的事。”
妇人看出了戒备，忙解释，“丫头，你别误会，别害怕，老婆子就是想问问你定制的那个农具，就那个，叫叫”一时想不起名来。
老大爷接话，“叫耖”。老妇一拍手背，“对，叫耖的东西，好用吗？我老头子腰不好，又偏生是个闲不住的，家里人手够，偏说怕误了农时，拦都拦不住，真拿他没办法。”
“你这老婆子，我身子骨好着呢，一天天大惊小怪，家闲着都快闲出毛病了。我动动怎么了？”
“你这臭老头儿，这问正事，来打什么岔。”
“老婆子，你怎么不讲理，你先说我”
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了，不过也不难听出，两老人家十分恩爱。
顾清晨笑着等老两人拌嘴，等停下来了，才回着，“庄上的人今日就用上了，比平日里手动要快多倍不止呢？不过要注意方式方法，去定制的时候，可以多听听人说的方法。”
妇人闻言，越发心动了，听闻刚用过，越发想去看看。“孩子，我们是附近的庄稼人，我们庄子就在五里庄往京城去第一个交叉口往里走大约三里路就是，如果两个庄离得近的话，方便去看看吗？”
妇人知晓，平白无故地问别人家门十分无礼，先自报了家门。
“婆婆，巧了不是，我家庄子也是在交叉路口往里走，靠左边的就是。原来斜对面的那个大庄子，是婆婆家的。”
“那还真是有缘，真是巧啊。”
“我们打算回去了，买了些藕种，所以租了个马车，二老有什么打算吗？也要回庄的话，如果不嫌挤，要不一起？”
“这，这怎么好意思。”妇人想了想，“我们租辆马车，捎上你们娘俩。”顾清晨指着走过来的莺儿，“婆婆别客气，我们已经租好了。这藕种要不也买上，有马车也方便。”
老两口买下了剩下的二十多斤藕种，搭上了车。
“孩子，一家人都住庄上呢？娃儿爹怎么没一起来呢？”这些买种的活儿，基本上男人都会跟着，这种子也沉，妇人家还是会麻烦一些。
顾清晨默了一瞬，转开了头，憋了憋有些湿了的眼眶，假作轻描淡写道，“死了。”还是不能提啊，只要一提着一想着，心里还是会难受啊。
孔槐序感受到阿娘情绪的波动，双手捧着阿娘的脸，轻轻抚摸着：“阿娘，不哭。”
“槐序乖，阿娘没哭。”压下喉咙的哽咽，强制整理心情。
妇人自觉失言，有些讪讪，不自在地捏着手里的衣袖。“孩子，对不住，是老妇失言了，节哀啊。”
顾清晨抬了抬头，将泪意给憋了下去，“都过去了，人嘛，都有一死，早晚的事。我倒是看得开。”
过后，相互做了介绍，简单闲聊了几句。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庄子门口，要路过稻田，就中途下了马车，将老人的东西卸了下来，放在路旁，一会儿回去时方便拿上。莺儿随马车回住处，将藕种卸下。
此时，正倒班到了大壮，水田已经整出来了一半。
“老人家，你们看，这些都是今天整出来的。”
两老人有些难以相信，“这些都是今天一天整出来的？”庄上的水田总共有大约十二三亩，今天已经整出了一半，足以见速度之快。
“我们这里基本上明天就能整完，如果不嫌弃，用完之后可以借给您用。”
老两口闻言，激动地无言以表。本是打算看看效果，今年定制来不及，明年可以用上。没想到人家这么大方，说借就借了。
等送走了老两口，顾清晨就开始相看种藕的水田了。最终在挨着河岸的低洼处选了一片田地出来。这一块儿田与上面的田间有个高坎，储水更多，再合适不过了。
回到上面的田地，对大壮交代着，“最下面的那块田，要耕深一些，水再放多一些，还有泥也要打细一点。那一片我打算种藕，藕种已经买回来了。”
“好嘞，主子，准让您满意。”
顾清晨也不在这打扰人干活儿，路过猪圈，看了看小猪。先前总共买了六只小猪，暂时没有打算喂太多，今年需要过渡一年，看看整体运转的情况。另一个是今年需要建设的基础设施太多，这些没办法完全兼顾。
小猪浑身粉红粉红的，活泼泼的，在里面撒欢儿呢，拱过来拱过去，别提多有意思了。
孔槐序指着里面的小猪，嘟囔着“猪，猪”这会儿已经不怕了。
大壮撺掇着养了小猪，春妮就怕出什么毛病没养好，一天天地时不时跑过来看看。这会儿端着一撮箕野菜过来打算喂小猪，见着有人在，“主子，看小猪呢？”
“正好路过，所以来看看。”顺手抓了一把野菜，扔了进去。小猪争先恐后的抢食，看得出来胃口很好。
“槐序要不要试试？”
“要。”也学着大人的样子，抓了一把扔进去，力气太小，扔到了围栏上挂着。
“没扔进去。”“那我们就再试试，阿娘数一、二、三，你再扔出去哦。”“好！”等抓好了野菜，将孩子往上又抱了抱，身子往里偏了偏，开始数数，“一、二、三，扔。”
这一下扔的远了些，小猪在里面抢的欢，槐序“咯咯咯咯”的笑声传来。直到野菜扔完，才停下来。
顾清晨没有想到，最近庄上的客人真是络绎不绝，还挺热闹。翌日，庄上来了个青年，手里提着两只公鸡，还有二十来个鸡蛋。
青年见着女子，心里一跳，没想到竟是以为不可再见之人。
“顾夫人，有礼了。我是隔壁庄上的，姓李，单名一个骁字。昨日父母受邀来过庄上，非常感谢捎二老回庄。今日特来拜谢。”
李骁抬头，又与面前女子对视上了。女子长发高挽妇人髻，身形清瘦，装扮利落清爽，待客爽快不做作，再次看进了眼里。
“原是庄上邻居，不必如此客气。”眼前的男子，跟寻常的庄稼汉子多有不同，单看身形，也是健壮的，又有些书生的温雅气质在，整体感觉很是温润有礼，给人印象不错，应是读过些书的。
“李公子请坐。按理说，邻居间也是该常走动，只是我刚来庄上不久，又赶上农忙时候，失礼未登门拜访。”顾清晨客气道。
“本该我们早来拜访才是。昨日家父到家，说了夫人将借农具一事，今日受父母嘱咐前来拜谢。”
“我们用完放着也是放着，相互借用，又有何不可呢。”
李骁心跳如擂鼓，女子的一颦一笑，一静一动，都能轻易牵动心弦。
“那多谢，今日就先行告辞，改日改日再来拜访。”李骁有些不好意思，草草说完来意后，就想先回了。
“李公子，这鸡和鸡蛋，拿回去吧，真不用这么客气。”
“不不，就当是谢礼。”说完就快步走了，还平地差点崴了。
“这是怎么了？我长得像要吃人的样子？”顾清晨满脸不解。
等离开了庄园，李骁的心跳才开始慢慢平复。那日在农器铺子，见着女子神采飞扬地介绍，毫不藏私的分享，虽是在外围瞥见，在心里也留下了一丝痕迹。没成想，竟还能遇上，还是自己的邻居。
这是缘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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