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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阁楼


原来这女子是虞城人士,名叫虞兰。因今年清明洪水受灾,田庄被淹,一家人逃到了汴京来。她爹原以为可以在汴京找一门营生活下来,哪知到了这里却处处受人白眼。想要开店却没有本钱,给别人当帮佣也嫌笨手笨脚。就这样,一家老小全靠着她娘与她做些零碎的秀活生计,日子过得十分穷困。

        但直到两个月前,他爹从外面兴冲冲回来,买了猪肉并酒菜,告诉她们他在外寻了一份活计,虞兰还以为生活就此可以轻松一些,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说她爹偷了她们店铺的东西拿到外面卖,要报官抓人,她苦苦哀求,她们才同意放过她爹,但前提是要她拿出五十贯钱来去抵。

        可她们一家哪里去寻那么多钱,虞兰没有办法,找到了那店铺的东家,恳求她宽限时日,那东家便提出让她以身抵债。

        听到这,罗浥尘不觉蹙紧了眉头,低声道:“那东家,便是薛氏香料铺的薛姨?”

        虞兰哽咽着点点头:“当时,我见她通身气度,又有香料铺这等光亮的生意,还以为所谓的以身抵债不过是到她家为奴做婢,便签下了卖身契,可想不到,她竟要我,要我……”

        虞兰以手挡面,不敢哭出声,只用力地咬着双唇。

        罗浥尘见她模样实在可怜,不禁走过去,抱住了她,一手轻拍她的后背,心中却长长叹息一声。

        自古以来,穷苦人家的日子就是这么艰难,便为了一口口粮,终日劳劳碌碌,却还要被命运无情地捉弄,肆意地践踏。

        然而眼下却不是哀怨感伤的时候,罗浥尘见她止住了哭泣,便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虞兰抬起头,抹干净眼泪,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一座私人阁楼。后来她们便把我送到这来了。因为我葵水未至,她们便一直没安排我接……接客。”

        最后两个字,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罗浥尘明白了,原来那次去薛宅正是为了眼前的女子,如此腌渍的事,也难怪那薛姨不敢让她直接出来看诊了。

        “我在这里关了两个月,期间也被她们按着吃了很多药,但一直没有动静。后来,我无意间听春兰说,汴京来了一位女大夫,医术了得,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这次逃脱不掉了。”

        一直没来葵水的女子被时人称为石女。石女是不可与男子同房的,亦不能生育,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但正因为此,却避免了眼前的女子经历更为不幸的遭遇。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不幸还是万幸了。

        罗浥尘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于是道:“我刚才是从窗口翻进来的,眼下趁他们不在,你赶紧和我走。”

        但没想到虞兰却犹豫了:“便是走了,又能逃哪里去呢,我的卖身契还在薛姨手中。”

        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在本朝,户籍制度管得十分严格,出城入城都要查看路引,而她却已卖身为奴,如何弄得到路引。

        “就算我能顺利出城,我爹我娘还在这,只要我逃跑,他们下一刻便会抓了我爹。”

        的确不好办。

        罗浥尘正犯愁时,却听外面突然响起了橐橐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来不及有任何动作,罗浥尘和虞兰便被两名粗壮的婆子推着到了床榻之上。

        紧接着,便见其中一名婆子不知按到了哪里,那床榻突然向两侧打开,罗浥尘只觉身子一轻,口中轻呼一声,便重重地跌落下去。

        阁楼之外,围了一圈官兵。

        其中一人着一身绯色官服,如此鲜艳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更衬得其人英姿勃发,轩然韶举。

        此人正是赵怀义。

        这几日,他一直在三司查阅各府各州商户的账目,正忙得焦头烂额时,却听影卫来报,罗浥尘偷偷闯进了一座私人阁楼。虽然他很奇怪,毕竟她从未有过如此之举,但手头的公事未完,况且自那日之后,他还未想好如何面对她。于是,他便吩咐影卫继续看着,如有异常,及时将她带出来。

        他自是相信自家的影卫的,但没想到,一直到快下值,影卫却没有再传来消息。

        他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匆匆出了宫,带了一队人马过去。

        等到了地方,却发现这里看守极为森严,不像一般的私人阁楼,进去之后,更发现里面也颇为古怪。

        赵怀义站在一层大堂的正中,仰起头环视一圈,上面一共有三层,房间绕着回廊而建,一间接着一间。

        这么多房间,而且周围的饰物也十足暧昧……

        赵怀义蹙起眉。

        这时,官兵压着十来个人走了出来。

        赵怀义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罗浥尘。

        “这便是阁楼中所有的人吗?”赵怀义道。

        侍从点头道是。

        难道她已经走了?

        赵怀义心中暗忖,不过他还是依照程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楼中另设私卫?”

        人群之中一位像管事模样的人颤着声道:“官爷,我们是沁心阁的乐伶,这里是沁心阁东家的私楼,东家心慈,让我们这些伶人暂住的。”

        沁心阁……

        赵怀义顿时沉了脸。

        虽然他对沁心阁有不好的回忆,但这倒也解释了这座阁楼为何装饰得如此了。

        侍从又巡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赵怀义这才带着官兵撤离了出去。

        出了阁楼,天色逐渐暗沉下来,这几日天黑得愈来愈早了,未到酉时,街上便渐次亮起了灯。

        希望她现在已经归家了,赵怀义心中想着。

        走到拐角处,却见昏暗的街角处,一老翁突然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啊啊”地大叫。

        立即有侍从从一侧走了出来,拦住了老翁,那老翁却仍挥着手,不停地比划着,额头上亦满是大汗,脸色格外焦急。

        似乎是一个哑人,赵怀义心中一凝,正想挥手让侍从撤下,却见小巷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咕噜噜的滚动声。

        幽静无声的小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众人不得不停下手头动作。

        借着暗淡的天光,巷子的一头,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正坐在一架样式颇为古怪的木椅上,木椅下有四个滚轮。

        他双手转着滚轮,正费力地向他们行来。方才的声响正是轮子滚过青石板发出的。

        这个男子,赵怀义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那次去宏文馆时,罗浥尘为之施针的人。

        好像叫……顾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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