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锲而不舍
第25章 锲而不舍
玉环心里犯嘀咕，却还是任劳任怨的给药草花木施了肥。
满院子充斥着馊饭的酸臭味，魏姝非但面不改色，还心满意足的巡视了一圈，不忘交代玉环。
“往后你要每日施一次肥。”
玉环难以忍受的用手帕捂唇，嘴上倒应得快：“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就是。”
冷宫的日子平静得似世外桃源。
魏姝每日种花养草不亦乐乎，奈何总有不识趣的人找上门。
方嫔就是其中之一。那日她送了重礼却无功而返，回去后总觉得不甘心，就频频上门拐弯抹角的劝说。
这日她进门时，魏姝正独自在庭院煮茶。
“娘娘好兴致。”方嫔言笑自若的走近，熟络的语气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怎又是她？
魏姝不胜其烦，面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方嫔怎么来了？”
“嫔妾过来看看娘娘。”方嫔似已忘了前次碰的壁，环顾四周一圈后唏嘘道，“这宫人也未免太不懂事了，怎能让娘娘亲自做这些？”
眼看她又要为自己“打抱不平”，魏姝抢先一步截住她的话头。
“玉环被我派到了外头做事，恰好我无事可做，就自己动手打发时间。”
方嫔的那些话就被堵在了嗓子眼，讪讪改口。“愿是嫔妾多虑了。”
魏姝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不做回应。
炉上的茶随着水开的“咕嘟”声散开袅袅清香，她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饮，将方嫔晾在一旁。
原以为她会识相的自行离开，不料半晌也不见要走。
心中的不耐随着时间推移如火山爆发，忍无可忍的魏姝准备亲自下逐客令：“方嫔还有何事？”
若无事，还不赶紧走？
也不知方嫔可否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恍然一笑：“娘娘不提，嫔妾倒忘了。”
魏姝蹙眉，等着看她要整什么幺蛾子。
“嫔妾今日过来，是想给娘娘送几个人。”方嫔抿唇一笑，字里含间都是讨好，“娘娘千金贵体，冷宫这几人怎够娘娘使唤？不如从嫔妾那里匀几个人过来，也好为玉环姑娘分担些粗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魏姝就知她贼心不死，不假思索的拒绝：“不必了，我既然是戴罪之生，受些苦又有何妨？”
她的语气坚决，毫无回旋之地。
方嫔碰了一鼻子的灰，却不甘心就此作罢，退而求其次道：“那嫔妾可否能时常过来，替娘娘分忧？”
“不必。”魏姝言简意赅的拒绝，连解释都不曾有。
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方嫔一时失了声，只觉得如坐针毡。
气氛被冻住一般僵硬。
方嫔到底招架不住，很快起身告辞：“嫔妾宫里还有事，就不陪娘娘了。”魏姝勉为其难的“嗯”了声，余光瞥见方嫔离开的姿态接近落荒而逃，顿觉好笑的勾起唇角。
看她可还敢来。
皇宫占地千亩，每日来往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可若有心也不难撞见熟人。
方嫔才从冷宫离开，迎面就撞上的归来的玉环。
玉环的态度倒是寻常，先是行了一个礼：“奴婢给娘娘请安。”
在这电光火石间，方嫔忽然心生一计。
“玉环姑娘不必多礼。”她毫无架子的上前扶人，举止语气热情得让玉环觉出异常。
玉环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嘴上还若无其事的询问：“娘娘这是从我们娘娘那里出来的吗？”
“是啊。”方嫔假惺惺的叹了口气，似是自责的低下头：“本宫势单力薄，不能解贵人之仇，只能时时来看望她。”
一番高明的话，就将自己置于和玉环同一阵营。
可玉环怎会不知她的心计。
不过为了瞧瞧方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随声附和道：“有劳娘娘费心了。”
方嫔眉目流转，里头的忧愁浓得几乎溢出。
“冷宫非常待的地方，难为娘娘在那一个多月。”她神情为难的停口，欲言又止：“本宫倒有心帮忙，只是……”
玉环了然点头，主动替她补完未尽之语：“奴婢记得，娘娘说过想帮我们娘娘出冷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你说的不错。”
方嫔愁绪万千的叹息，强颜欢笑：“你也知娘娘不愿，可我却不忍心娘娘再受苦。”
说到此次，她殷切的握住玉环的手：“玉环姑娘，你可能帮帮本宫？”
细嫩的柔荑与玉环粗糙的手天壤之别，她眼中的期盼如落了满天星，让人不忍拒绝。
玉环似被说动了，举棋不定道：“娘娘想要奴婢如何帮你？”
“倒也不难。”方嫔摘下玉镯，不容分说塞入她手心，“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替我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本宫也好再做打算。”
送上门的钱，玉环可不会拒绝。
她理所当然的收下，笑眯眯的应下：“娘娘放心就是。”
方嫔虽有些肉疼，可随即想到自己的计谋，又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有劳姑娘了。”
此时她还不知自己这些钱注定有去无回。两人分别过后，玉环转头就将此事一五一十的禀告魏姝，还交出了玉镯。
“这是方嫔给奴婢的。”
魏姝哑然失笑，用细指捏起玉镯。
玉镯触手生温，润如羊脂，看得出是难得的好玉。
方嫔出手大方，魏姝实在自愧不如。
玉环察言观色，看不出她这是何意，索性直言问：“依娘娘看，咱们该如何是好？”
“她既给你，你就拿着。”魏姝随意一掷，玉镯不偏不倚的落入玉环的怀中，懒洋洋的闭上眼道，“别说我知道了，也好看看方嫔究竟意欲何为。”
玉环心照不宣的点头：“奴婢明白。”
转眼又到每月五日发月银的日子，皇宫上下一片喜气，王培一早也去了内务府。待到正午时分，才见他垂头丧气的回来。
玉环一早忙的团团转，转头看见他一副晦气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偷懒了一上午还不够？快过来帮忙。”
“哎。”
王培抹了把脸，整理好神情后道：“我把我们娘娘的月例领回来了，先去给娘娘送去。”
玉环满腹怨气，可也没话说：“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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