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决战冰海4
阵阵海风依旧如斯的吹向千里苔原,冰冷气息里裹杂着还未散尽的血腥气。
倾篱背上血痕斑斑强撑着站在海崖上,站在明修曾舍命施救的地方,心塞的透不过气。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血战中,她们不过是个可笑陪衬。什么承诺什么决绝争取的,在神魔间的争与夺中弱小可怜。
当那巨大浮屠古印迎面袭来时,不知为何:唯独她和白狐被再次抛向远处。没有冰封没有眷护,甚至连那些蝼蚁死人都不如。当她们狼狈赶回时,只看了神魔血诀别结局。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和戏,唯独她成了可怜陪衬,连宣泄自己情感机会都没有。没有人在乎她所求,无论是泫渊大祭司的身份还是无之公主。
海崖上的少女一昔长大,转身离去眼神冰冷:沧彻也罢、紫姬也罢,她已无心顾及;因为谁又会真心顾及她和她母亲的痛苦?!
那个还不知在怎样痛苦里煎熬的母亲!
苔原山后许多复生后的士兵空默默离去,带着清晰永生不灭的记忆回家。更多猎神者依旧站在山脊,望着远海云息眼神复杂。只有那些来自裂渊的戒判们在浮屠古印滑过时,似乎凭空消失了。
在幻苍深林幽僻处,因为创世力影响,原本秋尽干枯枝桠上又冒出了嫩绿新芽。
紫姬半截血淋淋身子靠在大树下,她有些欣喜的望着树上新芽,眼神清亮没有任何痛苦;双腿则靠在另一侧。
赤咸凝眉看着她,这个妖女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纯净,微微动心:“你还有什么遗言?”
紫姬就像没有听到这可怕字眼一样,固执而新奇的望着枝上新芽,清凉眼神却滑进遥远记忆里:“……你知道吗,来空河前我从未见过新芽。无之的树木是没有叶子也没有颜色的,更不会有这样的新生。在那黑白世界里,无论通过什么途径制出颜色都弥足珍贵,尤其是那如血的红色。”
她艰难的将喉咙血沫咽下,继续故事:“我曾得到过一朵弥足珍贵的红花,那是我成为影子林最优秀死士的嘉奖,刻意向皇家讨要的。……因为我想把那最珍贵的、代表自己真心的花抛到一个人身上,让那花瓣的香气永远沾染住他……”
赤咸眼神一震,轻声问:“是沧彻?”
紫姬抬手梳理了一下凌乱鬓发,笑的像个初恋少女:“……就像那日庆典时,无数贵族女子将各色的花抛到他马蹄下一样。我执花站在街边,站在很多年前自己无花而卑微站立的地方,期许哪一日再有庆典举行,想象着鲜花怒马的世子自远处缓缓而来,为我勒缰而驻……。”
“那一站,就是十年,风雨无阻!在那不起眼的街角,我曾一度成了帝都笑话。甚至有贵族女子跑到我面前嘲笑,可是她们不知道那是她们在人世最后的笑!因为每个嘲笑我的女人都在当夜死于非命!呵呵~~”
说道此,紫姬嘴角露出一丝刻毒畅快,不过那抹残忍转瞬既逝,就像再不愿眷恋什么,明媚少女很快重现:“我等了很久很久,几乎想要放弃时,倾海世子终于出现了,他的出现一如往昔轰动帝都。我远远看着他走上千阶之阶的背影,却卑微发现:那样如日月之辉的人物,岂是我能企及的。”
“我转身逃走,狼狈不堪。手里一直没舍得扔掉那朵花。不是不舍得,而是想把心里最眷恋的、知道无法得到的美好永远延续下去。……所以,我将红花送给了另一个人,一个可以满足我暗恋的人。”
白狐!赤咸心里肯定,攥紧了手指:那是了歌她们血并之夜,他偷听到的;但凡有些心性的人都能猜出几分。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转赠的竟是一个女人?
“恨他吗?亲自手刃他是不是很痛快?!”赤咸蹲下身,难得心平气和。
有那么一时半刻,他觉得紫姬有些可怜可叹:谁能想到一个□□无比女人,骨子里却也曾有这样一番至情?
紫姬疲惫闭目,仿佛在回忆仿佛沉思,过了好久才重新睁开;将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缓慢转向赤咸,嘴角浮起讥笑:“你不会时至今日还意淫能杀他吧?不要说他是‘暗殇之王’,就算是曾经的‘倾海世子’,这天之下又有谁杀的了他?”
“……曾经,我一直疑惑:那样绝世的人物,为何绝世孤立?拥有那样灭世力量却对这个‘世’不屑一顾。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他追寻渴求的不过如我一般的‘不可得’!竟也是一个孤独痛苦的人,对于那样心性的人,痛苦的活着远比手刃他更残忍,不是吗?”紫姬冷笑。
“你既然明了一切,为何还要说服我实施那样直面对决的计策?”赤咸俯身揪住她的衣襟,愤恨:“你明知杀不了他却还怂恿我联手对决,是要将我暴露陷我于绝地。临死还要拉我垫背,你够狠!”
“是吗?你果真完全不知,大祭司?”紫姬头靠在树上,血沫在喉咙间汩汩翻滚,“你难道不知他是黑暗之主?不过也是趁着他众叛亲离想搏一把而已。这就是你们凡人自私和卑鄙,为了一己私利,神魔皆杀!……何况,我不过是你的傀儡,即便暴露也挂连不到你。其实你盘算打的精细着呢。”
赤咸脸上红白不是:“那你还执意去送死?”
“明知我会死还让我去,是想趁机解了曼陀萝咒吧?……既如此,怎么现在反倒怜悯起我了。”紫姬气若游丝。
“这么说,你恨的倒是我了?”赤咸意味深长的问到。
紫姬深叹了口气,迷离看着枝上新芽,答非所问:“那个时候,看到他深情的吻向那个男人,心里嫉恨的只想同归于尽,如果可以的话。”
然后,她睥睨了赤咸最后一眼,讥讽道:“而你,配吗?”言毕,如同泡沫破散;来自无之的紫氏族长瞬间化成了一片虚无,在苍凉幻苍深林大树下,在新芽初生明媚里,魂飞魄散肉/体成尘……
那肉魂化成的飞尘带着微凉寒意,擦过赤咸脸颊发梢随风离逝,那最后讥讽依然萦绕在脑海,带着浓烈的酸涩:这个女人,傀儡了她的身体却依然俘获不了她的心。至死,都像一把利刃在割裂着他。
连接他们二人的魂索线,在厚重落叶上一闪而逝,寸寸断裂!
了歌大祭司蓦的收紧手指,双目渐红,切齿道:“不配吗?即便你变成了鬼,你的魂魄、灵力也依旧是我的!”
赤咸施法在半空里裂开了一个阴阳域,五指曲成鹰钩,狠狠抓向自己胸口,然后霍的一撕!就像一把抓起了一团金色的蛛丝,手指自胸口牵拉出了灵芒闪动的‘魂索之线’,反手一甩,将魂索之线投进了阴阳域内……
满月神杖拖引着浮土碎片,如同一座巨大岛屿在空中飞行,向着远海、向着远离南狷是非之地逝去。同样被强行带走守护者们,刚落脚在悬石上,身后便扑来一阵如浪的飓风!
沧彻王袍化成的黑龙眷护着青迁,紧跟着落在碎片边缘;怀中的光之神已经虚弱的像个水晶娃娃!
黑龙将青迁缠绕数匝,上下翻飞,搅起的风息带着亘古低吟。龙身上有远古银色纹理生出,像一条条细小闪电游离而出,钻入青迁身体,源源不断。
骤见黑龙缠着青迁,尘风裂缺脱手飞出;雁初的沉鱼同时飞出,千钧一发之际将列缺撞飞。
“雁初?那黑龙可是沧彻的暗之力!不怕伤了青迁吗?”尘风不解道。
雁初仰首凝望着那炫目奇景,眼神复杂痛苦:“我不知道……,也许这一次他是救青迁呢?否则又怎会将他送回这里?”
这次,他何尝不心如刀割!千里苔原,看到青迁决绝自我牺牲时,哪种绝望的无力感,让他生不如死;而冰海上被神杖带离的最后,他更远远目睹了两人间的生死吻。
曾经以为的唯一眷守怦然破裂,心里一直不愿相信和害怕面对的,终究是不争的事实:沧彻为他而来,沧彻因他而在!
光与暗的爱恨纠葛,厚重的是他这一世卑微生命所不能承载和参透的!
“恐怕雁初是对的。”明修叹道,“最后我们都看到了,沧彻为青迁舍弃的是最强灵力屏障,否则亦不会被那个紫衣女人偷袭。黑龙也许在为他疗伤。”
古老的银纹注入青迁身体后,原本虚妄的就要破散身体,血肉已眼见速度重聚。当眉心满月轮重现时,黑龙完成使命迅速放开青迁,迫不及待的一头扎入了冰海内。
“青迁。”雁初伸展双臂,接住了缓缓落下的光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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