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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宅(六)


他们回到何家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了。

        此时是晚膳时间,比起前几日刚到这里的不适应,众人已经能在看到死人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吃饭。

        有个男人是吃的最香的,一桌子的菜大半都进了他肚子,甚至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让管家继续上,特意指明要上肉,带着血丝的鲜肉最好。

        “阿凯,你、你没事吧?”同队中有个小个子女生担忧地问道,江冷记得她叫天天。

        那个叫阿凯的男生用手背把嘴上的油渍抹掉,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我不就吃多了一点吗?怎么,你怀疑我?”

        天天憋红了脸,说道:“我只是关心一下你,你要是觉得烦我就不说了。”

        但是阿凯却不这这么想,他把筷子一摔,当即站起来吼道:“我吃得多怎么了!至少跑的时候能有力气,只要我比你们都快,我就不会死!”

        其他人都用嫌恶的目光看着他,第一次看出来这人是多么自私。

        池宴慢条斯理地说:“哦?跑得快就不用死了吗?要我说,蠢才是会让人死的。”

        阿凯双眼通红,鼻翼张开不停耸动着,他一张一张面孔扫过去,忽然说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在这个世界杀人,不犯法吧。”

        众人都感觉他开始不正常了,眼神里充满着防备,阿凯也知道这里不再欢迎他,端起新上的肉就回房间了。

        跟他一屋的室友都不敢回去,想找其他人接应一下自己。

        “我们也走吧。”池宴擦了擦嘴,对江冷说道。

        “嗯。”两人从大堂出来,回去的路上看到阿凯蹲在角落里,不知在看什么。

        江冷疑惑道:“他在干什么?”

        池宴眯了眯眼睛,看清阿凯手里的东西和草丛里的大黄狗后,说道:“提前演练一下流程,怕到时候不熟练。”

        江冷停了下来,他听到一声凄厉的呜咽,是从阿凯蹲的角落传出来的,“该死!这人真疯了!”

        阿凯手里拿着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块,将尖的部分朝地,不停地举起又放下,一下一下砸着手底的头盖骨,眼里布满血丝,却笑得愈发癫狂。

        大黄狗刚开始听见有人唤它,以为是要陪它玩,当它乖乖躺下,那人却对它举起了石头。

        阿凯正感觉浑身说不出来的舒爽,这么长时间的压抑终于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他想象着人和狗的骨头都一样硬,突然感觉心里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有人把他推倒在地,阿凯顿时恶狠狠地看过去,发现是第一天就注意到的那个小白脸,脸上干干净净的,眼睛很黑,像刚洗过的葡萄似的,勾得人心痒痒。

        “是你啊。”阿凯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别有深意的笑。

        江冷把大黄狗抱起来,发现它的眼睛嘴巴都流出了鲜血,呼吸微弱。

        他没有理阿凯,转身就走,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别急啊,宋别是吧,名字真好听,人也好看,不知道叫起来是什么样?”阿凯把石块丢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池宴挡在他身前,按住他放在江冷胳膊上的手,一根一根掰下来,能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冷,说的话都带着冰渣子似的:“再敢碰他一下,我让你全身都碎一遍。”

        阿凯痛苦地叫出声,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他攥着手掌站在那里,看着江冷和池宴离开,眼神充满了妒忌和杀意。

        “要带它看医生,不知道这个镇上有没有兽医?”江冷看向大黄狗,对那人丧心病狂的做法感到愤怒。

        池宴回道:“我给看看吧,学过一点。”

        江冷有些好奇:“你是兽医?”

        池宴把狗受伤地方的毛刮掉,一边检查一边说道:“医生,看人的,这是第一次看动物。”

        池宴让江冷去药铺买些药,自己用热水洗过手又用白酒消毒后,开始给狗治疗。

        江冷回来的时候,池宴还在工作,全神贯注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情况。

        他走到一边,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人,明明眼前人是如此鲜活灵动,他却透过身体看到了另一副面孔,一位更加青涩、冷淡却俊美异常的少年。

        “看我干什么?”池宴已经做完了,狗狗的脑袋上包着白布,脸上的鲜血也被清理干净。

        江冷下意识把目光移开,心里多了某些陌生的情绪。片刻后他把视线重新移到池宴脸上,问他:“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池宴擦了擦手,想了想说:“好到穿一条裤子。”

        江冷却是不信,不知为何,每次看到池宴,他总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吃秋天的青桔子,一口下去都是酸的果汁,吃完后却有莫名的回甘,让人忍不住再吃一瓣。

        狗被送给了管家,让他仔细照看。

        夜幕降临,空气里多了危险的味道,隔壁房间有人在争吵,江冷听出来其中一人是阿凯。

        “我不想呆在这里,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江冷小声说道。

        池宴坐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微型紫外线灯,说道:“走吧,看看许小梦今天都去了哪里。”

        两人轻手轻脚地绕过刘虎,打开房门出去了。

        池宴把灯顺着许小梦房间门口照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两串脚印,一串出去的,一串进来。

        他们跟着出去的脚印走,发现许小梦进了祠堂。

        “原来她真的有问题。”江冷看见后说道。

        池宴道:“李山当初说她拿的线索是一封信,我反而觉得是别的。”

        “那我们怎么拿到她的线索呢?”江冷问道。

        “暂时不用管,”池宴回道,他看见祠堂里的女人站在窗边,手里还抱着那个婴儿,便说道:“先去找孩子的来历,我估计府里有人丢了孩子。”

        两人从祠堂离开,打算在府里找找。

        转到一处小树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话,听上去是个妇人,正哭哭啼啼地跟另一个人讲话:“我可怜的孩子,还不足满月,就被带走献祭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另一个人则说:“都是何家人造的孽,我听说那晚月死的时候,还怀着孕呢,站在湖边看花,冷不丁就被人推下去了,捞上来的时候肚子都鼓起来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小孩也跟着去了。”

        妇人心有不平,愤愤道:“她有怨气,找当家主母撒去,为何要我的孩子?”

        另一个人嘘了一声:“可别被人听见,晚月又不知道是谁害了她,她要是能报仇,至于像现在这样孤魂野鬼般地游荡吗。”

        二人说完,就走了。

        江冷看了两人,她们年龄不过二三十岁,穿着粗布衣裳,其中一人身形较为臃肿,能看出来刚生过孩子,说的话应该不是谎话。

        他们提到了一个人,让江冷比较在意,他对池宴说道:“晚月跟这个家里另一个少爷曾是相好的,她的死又和何家主母有关,这三人有怎样的联系?”

        “那要先去查查这个少爷是谁,跟何珺又是什么关系。”池宴回道。

        何府虽然很大,但是布局都是有风水依据的,外面整体是个正方形,从正门进入,首先看到的便是正房,正房里居住着这个家的老爷老太爷等等,厢房则住着少爷小姐们。

        江冷来到厢房,一间间看过去,在最东边找到一间被锁起来的房间。

        他还想着怎么开锁的时候,池宴已经翻窗户进去了,江冷身手没那么好,卡在窗口下不去了。

        “我好像被勾住了。”江冷说道,拽了拽衣服。

        池宴靠过来,手臂从两边伸过去,把他围在怀里,江冷莫名紧张,手上的力气不小心使大了,领口被扯到了肩膀。

        江冷:“······”

        池宴:“你在暗示我?”

        江冷:“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池宴:“哦————”尾调拉得很长,带着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宠溺。

        江冷不敢再动,担心自己又弄出什么尴尬的事,池宴的侧脸跟他贴得极近,近到能看清脸上细细的绒毛。

        他的呼吸喷到对方脸上,池宴转头,两人视线对上。

        有谁轻轻吞了下口水,“咕咚”一声,在静谧的夜里听得十分清楚。

        “衣服,弄下来了。”池宴开口道。

        江冷有些走神,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哦,好的。”

        他把衣服拉上去,从窗户上下来,池宴还没把手臂收回去,依然撑在两边。

        “衣服,好像被扯大了。”池宴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低沉。

        江冷又把衣服往上拉了拉,问道:“现在呢?”

        池宴的视线向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逡巡,目光带着点野。

        他低头,江冷把脸偏过去,不敢跟他对视。

        脖子上传来润湿感,江冷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块奶油蛋糕,被人细细品尝着。

        当池宴再次直起身的时候,江冷脸上红了一片,他的脖子比脸更红,仔细看还能看到一排牙印。

        两人在房间里搜寻着主人的信息,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何勤礼。”江冷轻声念出这三个字,感觉有些熟悉。

        “何珺他爹的名字,很早就病死了。”池宴补充道。

        江冷有些愕然,“我还以为鞋铺老板说的那个少爷年龄跟何珺差不多,以为是他哥哥呢。”

        池宴回道:“最开始我也跟你想的差不多,看来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何勤礼去世的时候年龄跟何珺差不多,加上那时候何家没有其他子嗣,称他为少爷再合适不过了,鞋铺老板也是说习惯了,是我们误会了。”江冷道。

        池宴道:“照这么算,何家现在的主母应该是何珺的母亲,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江冷替他说了出来:“晚月当时怀的是谁的孩子?”

        如果是何勤礼的,那么凶手应该是何珺的母亲,也就是何家主母,但如果真这么简单,为什么会牵扯到何珺身上,队伍隐藏的那个内鬼又有怎样的目的。

        府里巡逻的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似乎是发现厢房这边有动静,两人迅速从房间里出去,回到了院子。

        却直击了一个凶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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