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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82章


皇帝并未压下边城战报,时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压的犀族仓皇而逃,这样的大胜,足够让反对之人闭嘴。

        他在早朝之上盛赞时黎应变及时,是开疆拓土安定边疆的将军之才,他从来不吝对时黎夸赞,朝中众人又极会听话听音,除了零星的几位言官弹劾时黎不受君令,妄为冒进外,朝上几乎一片夸赞之声。

        边城的消息至此为止,再没有任何有关南疆的消息。

        除此之外,御史院联合了几人,一起上书弹劾沈丛云,称他调任户部的七年内,年年贪墨国库银钱,引得皇帝震怒。

        当朝将沈丛云下狱,遣禁卫军将沈府团团围住,不得放任何人进出,又钦点了几人严查此事,此事才算被暂且放下。

        “查证沈丛云一案的三人之中,一位是秦国公,一位是大理寺卿,还有一位是刑部尚书。”青芜一打听到了消息,便先急着来回话。

        皇帝这查案人选选定的极能让人信服,除了秦国公对审案并不擅长,是皇帝放到其中监察的以外,另两位都是出了名的正直无畏,极善刑狱之事。

        秦国公与时黎关系匪浅,又是军中之人,有他参与也是为了安朝中武将之心,加之秦国公也是出了名的严苛谨慎,这样的三个人一道查案,这案子怕是会更加着紧小心处置了。

        “户部筹措钱粮之事,交与何人了?你方才说殿下在奏报之后还列了长长的军需单子,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凑齐。”

        时黎在章奏之后附上了近三页的单子,她不止从前出征的武将是否也如他一般,这样直接了当地开口索要的东西,她只忧心兵部能否给准备妥当。

        苏琅琅对着窗外的墙边的矮灌木忧心,她做了这样多的事,目的只为赶紧往南疆运送军中所需之物,现下看来,南疆缺的东西不少,不止缺钱粮,甚至还缺草药衣物,这样样都是需要耗费时日提前备下的。

        “殿下要的东西都不难找,兵部日常也都备着,不过是要费些时日整理装车,再送过去罢了。”

        此事的确不必太过担心,时黎日常出入兵部办事,他对兵部到底有多少家底,能不能掏出那些东西都心知肚明,况且他要的东西也不算太过难得,不过是这仗打的突然,边城的准备不足够他用。

        “至于钱粮筹措,仍由户部尚书去做。”

        苏琅琅闻言点了点头,这时候临时换上一个旁人去办此事只能是浪费时日,不如仍交给他们来办。

        皇帝这几日的做派已然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是明显,最为反对时黎出兵的两人,一个仍在家中学习如何齐家,另一个身陷囹圄,余下反对之人即便想要再说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更何况时黎首战告捷,这给了朝臣们不少的信心,毕竟卢大将军在边城待了数年,也并不总能压的犀族节节败退。

        外族三不五时地进犯一直挑动着朝臣们敏感的神经,卢思惟对待犀族的态度不够强硬,往往要等对方动了手才能做出反应。如时黎这般主动出击还能压的对方大败而归的事实在少有,这倒很是鼓舞人心。

        “户部如今也不用太过担心。”她顺手取了身边的茶盏,凉透了的茶水顺着喉咙而下,激得胃里猛然一紧,冷的她神智清明了不少,“早朝之后,户部众人为保自己的乌纱,必会想尽各种办法将银钱腾挪出来。”

        朝廷每年税收多少皇帝心中有数,这些年有多少结余皇帝也是心中有数,今岁没有什么出项,天气也好的很,江南的税收只会多不会少。现下没了沈丛云在其中横着,想必过不了太久就能将东西准备好送往南疆。

        一盏茶被她这么小口抿着,也没过多久便见了底,她晃着茶盏里残余的茶汤与些许碎末,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起查案之事。

        “大理寺与刑部一道查案,人手充足得很,恐怕要不了一日便能查去陆姑娘那里。”

        沈家人既被完完全全地看管了起来,自然要从他们开始入手查起,先是沈夫人再到沈文博乃至沈家诸人,沈思书因着年岁尚小恐怕不会被多关注,而除了沈家人外,再至这七年中,与沈家关系亲密之人,一个个谁都逃不过被问询查访。

        户部亏空案作为有案卷可查的现成入手之处,大略会成为刑部首要查证的地方,苏琅琅看向青芜,“你去同陆姑娘说,若有人查问,便将自己所知一切和盘托出便是,旁的不必她管。”

        “还有。”她顿了顿声,到底还是叮嘱了一句,“刑部查问多半不会大张旗鼓,她恐怕还是会在教坊司里住着,近些日子我这处没有什么旁的事,你多去教坊司瞧瞧她罢。”

        青芜以为她是担心思卿临时变卦,一面应下她的吩咐一面点着头保证,“这个堂姐知晓的,必不会在这等关键之时出现什么纰漏。”

        苏琅琅对旁的不甚担心,也并不觉得她对沈文博还存有什么希冀,只是怕她会因着沈家之事尘埃落定,了了最后一丝念想,做出什么自伤的事情来。

        她能在教坊司撑下这个七年,多半是凭着一腔恨意,那一腔恨意她最为明白,也知最难宽解。

        “你若有法子能宽慰她是最好,陆家到底还有旁人活着,总不至于就这般将自己搭了进去。”她轻声念叨着,青芜也连连点头,一一记下,这事总得自己想的明白,否则旁人说上再多也是无用的。

        “这些属下都记下了,只是还有账目之事,小姐预备着怎么办?”

        沈家的账目要由苏祈安呈上,却也不能呈得太过刻意,还得寻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才是,此事她早早就想好了法子。

        正值皇帝赐婚她与时黎,苏府原本备下的丰厚嫁妆现下看起来过于单薄了一些,即便加上宫中御赐之物和朝臣们送来的贺礼,也不大够瑞亲王府看的。

        苏夫人自圣旨下到苏府起,就四处打听着出息又好庄户又老实的庄子,不论是水田还山林,只要主家愿意出手,价贵些也肯收下。

        现下京中都知晓苏府四处在给苏琅琅添嫁妆,山林田地,店铺宅子,凡有人想要出手家中产业,多半都会先托人来问苏府。

        也就是苏府积年的家财颇丰,经得起苏夫人这样一把把地银子撒出去。

        “前些日子定好了要去看看这附近的宅子。”她手中揉着手中的帕子,挑着眉头漫不经心道,“陆家的宅子不也一直在府衙手中么?”

        陆家自被查抄后便一直空置着,房契地契都在府衙手中压着,那处地段好,又是三进的宅院,售价实在不低,京中能买那处宅子的忌讳陆家的事不吉利,不忌讳的此事的凭着俸禄又买不起,既不忌讳又出得起价钱的又多半不被允许住在城东。

        便是因着如此,那院子才这样空了七年。

        她说服了苏夫人,既然要看宅院那就四处都看一看,至于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总归又不是看了就要买下,实在不必太过忌讳。

        只要进了那院子,便能顺理成章的将账目从陆府旧宅里翻出来。再顺理成章地将账目呈上去。

        府衙之人,见证者,苏府陪同一道前往的随侍,苏祈安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唯一要做的便是将账目埋回思卿原本埋着账目的地方,和陪着一众不知情的旁人,出演一出好戏。

        “今日找你便就是为了此事。”原本看宅子的时日定在后日,她母亲今日恰好空闲,便将时日提前了一些,“方才定好午后去看宅子,你待会儿将账目藏回去便是。”

        账目这东西,先行呈上去也是无妨的,无论是依着思卿的话去寻账目,还是拿着账目去审思卿,只要口供对得上实据便是无妨的。

        “哎。”她低声应下,又特意给苏琅琅画了陆府的图,指明了东西藏在何处,“小姐安心,此事奴婢一定能替您办好。”

        “青芜。”苏琅琅探出半边身子去窗外,往蔚蓝的天空看了又看,“还没有世子的消息吗?”

        她还记得时黎曾提过的楚夏,那是她唯一知晓的,能够打听到他的消息的方法,她让青芜拿着长青的玉牌,强逼着暗卫营的人告知与楚夏的联系的方法。

        青芜拿到了,密信也送了出去,只是迟迟没有回应。

        “楚夏并非一般暗卫,她即便收到了属下的去信,也未必会有回信。”

        钉子与暗卫之间总还是不一样的,他们有自己的处事方法,除了时黎,他们可以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故而即便有了传信过去的方法,在不能分辨来信之人的身份之前,她也可以将所有来信都当做是陷阱。

        “边城战事要紧,殿下不肯传信而来但章奏总是不缺的。”青芜小声翻来覆去地只有这么两句能宽慰苏琅琅,旁的真是一句也想不出来,“宫中既无消息,想来就是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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