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悸动3
陆意辞还没说下去，门就被打开。
杭余从门外进来，一眼便朝这看过来，满心满眼都是坐在靠窗位置的陆意辞。
情愫渐浓的目光总难以忽视，陆意辞怔怔地看过去，不禁想到，他回来的好快。
她看过去的平静目光之下是杂乱不堪的思绪，像是复刻在白玉瓷器上斑驳的裂纹，各种裂纹交汇在一起，混乱不堪。
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看不透的灰雾，轻轻开口：“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杭余看着她的表情，总觉得有哪些不对。
向她快步走来，目光移向没被动过的菜上，视线扫过在坐在对面的徐濉悉身上，停留下来。
停留视线时间有些长，徐濉悉又挂上笑意：“怎么了？阿杭，你没走错，嗯——我就是来看看。”
杭余没多话：“嗯。”他知道徐濉悉在这家店，只是没想到他会跑来他这，消息还挺灵通。
他径直坐在陆意辞身旁，习惯握住她的手，嘴角掀起一抹笑来：“刚刚我碰到林如孜了，她问我你在哪里。”
他语气熟稔，笑容里掺着些看戏的成分。
徐濉悉脸上的笑意缓缓消下去，问对面的人：“如孜？她怎么来这了？”
杭余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还以为你是和我一起来这。”抬起眼，又接着问，“不是我，那你是和谁一起来这的？”
徐濉悉看了眼带着笑意调侃的杭余，轻咳两声，尴尬地站起身：“你怎么没帮我打掩护？哎，等一会你就会好好感谢我了。”
杭余看了眼他，“打什么掩护，我认为你应该跟她好好地说清楚，把你这边处理好。”
漫不经心的神色下是他颇为认真的语气，
徐濉悉听着杭余分外清醒的话，叹口气，慢吞吞回答：“嗯，我也知道，只是···算了，我先回去了。”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挥了挥手。
他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意辞刚走神片刻就感受到身边有动静，他正坐在她旁边，纳闷地看着她，同时也问：“怎么了？你好有些心不在焉。”
陆意辞看着他，垂下眼，又抬起眼眸，以此往复，又轻轻吁了一口气：“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杭余的感情很热烈、很执着，让人沉迷，又让她恐惧接受。
他的感情来源让她捉摸不透。
杭余一愣，他看着陆意辞，视线和她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夏日的热烈透过雨的潮湿，穿破有节奏的雨声。
她察觉到他的感情了吗？
是对他的纠缠感到厌倦还是有了松动？
“我的确有话一直想和你说。”杭余的声音变得低沉，目光温柔绵长。
他很想说，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
但他又清楚地明白她十有八九会将他拒之于外。
杭余紧接着自嘲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我们先吃饭吧，你已经等我很久了。”
陆意辞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变化，拉住他的袖口，阻止他去到对面：“什么话？”看到他欲言又止，“我想听。”
杭余一动不动地被她牵着，看了眼衣袖，到底没舍得松开，他将手覆盖到陆意辞的手上，轻轻握住，蹲下身，仰着头看向她：“我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回应，如果没有万全把握我不会对你说那些。”
他没有说，没有说为她做这些事的缘由。
那他做这些是因为什么？很多的可能性纷至沓来。
陆意辞不由得会想到最差的一种。
陆意辞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忽然问：“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我其实不需要。”
杭余有些纳闷地回头：“做什么？”一头雾水地接着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陆意辞手扶住椅子的一侧扶手，脸色暗下来：“陆家的事，这么顺利的解决，以及我的利益受到了保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在暗中操纵着一切吧？”
“是你没错吧？”她似是问，可到了最后又自己解答，“从头到尾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你了。”
不管相不相信徐濉悉说的话，他所说的一切都和上次的分家中的蹊跷之处对上。
结合他所说也更能为爷爷为什么做出这些举动作出一个合理解释。
陆意辞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做这些？”眼神冷静地看向他，“你是为了弥补吗？”
除了冷静之外应该还有其他情绪的，但无论怎样，好像都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来。
陆意辞看着杭余不曾改变过的视线，她别开视线，至于原因，她有点排斥去想。
她听见自己又在问：“你是因为愧疚吗？”
一旦问出来，似乎就很容易说出口。
她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做这些是因为愧疚吗？”
又是这样，杭余会自动去用羽翼将她护起来，他总是这么自作主张，不管不顾。
是因为之前的谎言所以才要这么事事为他着想吗？
陆意辞的话像是渗入骨血的冰碴，将人的一腔热情都褪去。
杭余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向她，缓缓摇头：“不是，不是因为愧疚。”
陆意辞听到他的否认。
他否认得很快，脸上一直堆砌起来的温柔神色再也看不见，留下的则是满脸挫败。
她看到一道目光，他恍然地看着她。
杭余在她有要离开的迹象时猛地抓住她的肩膀质问：“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还抱着一丝你也会感受到的想法，感受到我的感情。”
“怎么可能是因为愧疚？”
“怎么可能？”
陆意辞抬眸看着他，他的脸色惨白慌乱。她能看到的那双眼睛里情绪很多，目光就像是能灼烧人，热烈、愤怒、难过···这些情绪都向她展现，没有一丝保留。
她不太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是因为愧疚那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答案。
但是她忍不住去用最坏的原因去覆盖它。
陆意辞一句话也没说，撇下一直抓着她的手，背过去冷冰冰地开口：“我最近想静静，不要再联系我。任何方式都不要有。请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甩开他，起身想要离开房间，而身后的人却大步追到她的身侧。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陆意辞有些不受控制地想去看他，泛白的指尖不自觉地想去拉住他，可才堪堪冒出头就又收了手。
陆意辞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阵发愣，什么话都没说，故意不去理会跟在身后的人。
她刚动，手就被大力拽住。
她的手被裹得极紧，接着追过来的人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将她拥入怀中。暧昧旖旎的氛围里的两个人却隔起了厚厚的屏障。
杭余的眼底满是落寞，凑近她，神经质般地重复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爱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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