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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藤堂静还是一如既往温柔典雅,如同完美女神般的存在,她缓缓走向花泽类,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又拐弯走去茶几边,“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你是在等我吗?”花泽类有点意外。

        “对啊,我现在才发现,等待的滋味是如此难熬。”藤堂静动作优雅地倒了两杯茶,“我在巴黎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像这样,每天等着我的电话?”

        花泽类没说话,沉默地进门,接过她手里的茶杯。

        藤堂静见他没回应,又开始说道,“所以,你现在是攒够了失望,已经准备离开我了吗?”

        花泽类抬起头看着她,“我们两个,从来就没真正靠近过不是吗?”他这话,让藤堂静心脏莫名梗塞。

        “你是不是一直很在乎阿遥。”藤堂静这话不是疑问句,“我记得你小时候对小提琴的声音有股偏爱,每次我带你去琴室,你都会表现地很开心,那时候我们认为你喜欢的是小提琴,你那么爱哭,却还是坚持着练琴,从手指破皮,到留血,再到现在结茧,你总是不肯放弃手里那把琴。”

        藤堂静低头喝了口茶,“类,其实我有点嫉妒,他们都说你是喜欢我的,但我却逐渐意识到,你早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类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花泽类安静看着自己的茶杯,语气淡淡的。

        “阿遥和我说,希望我们能幸福,也祝福我们能幸福。”藤堂静一边说,一边观察花泽类的神情,“她说的对,我内心深处没有完全把你当成弟弟,我在乎你,也害怕某一天会突然出现一个人代替了我的位置,所以我总忍不住试探,试探你的态度,试探你的心,或许,我真的比我想象中更在乎你。”

        “这是阿遥说的?”花泽类停顿了片刻,“她祝我们能幸福。”

        藤堂静忽然感觉到从心底涌上来的忧伤,“你果然很在乎阿遥,其实你一直以来执着的不单单是小提琴,还有她吧?你喜欢阿遥。”她眼里隐隐约约泛着泪光,动人地令人心碎,“可是你们不适合啊,阿遥个性那么强,洒脱又绝情,你们在一起,你最终会遍体鳞伤的。”

        花泽类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所以我一直控制着不去喜欢她,她说我讨厌她,我讨厌她吗?我也希望能讨厌她,就像我希望,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一样。”

        花泽类看向藤堂静,“你从小就很骄傲,你喜欢别人认同的眼光,我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某件特别昂贵的首饰,在你想起来时,再放在脖子上戴一戴,我知道你在玩弄我,但我不在乎。”

        藤堂静有点震惊,没想到花泽类会说出这番话,“类……我没有这个意思……”

        “不重要。”花泽类摇摇头,“你没有错,错是我的软弱,我还是以前那个小鬼,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对别人也没有信心,用阿遥的形容词来说,就是怂。”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害怕给不了别人幸福,也害怕自己不能得到幸福,所以伪装着冷漠,让谁都不能靠近,或许这样就好了,维持现状就好,做最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一滴眼泪滑过他的脸颊,“再等等吧,等有一天她遇上她喜欢的人,我就能放下了吧。”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屋子里头蔓延着沉默的气氛,过了许久,久到两人杯子里的茶都凉透时,藤堂静才缓缓开口……

        “类,我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的你,也会像刚才那样和我说心里话。我应该是要感到悲伤的,但又觉得有点开心,因为你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我,要不然你不会说出这些。”

        藤堂静走向花泽类,擦了擦那道已经干了的泪痕,“我今天本来打算和你提议,我们试试开始交往,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们还是当姐弟吧。”

        她温柔地抱着花泽类,“类,你不需要没有信心,愿望要深信才能成真,如果因为害怕失去而一直选择让步,你终究会后悔这一切。”

        在藤堂静拥抱花泽类时,前来还衣服的杉菜恰好撞见了这一幕,心疼悄然遍布了她全身,她只能再次失魂落魄的逃走,无论是藤堂静还是铃木遥,都像横跨在她和花泽类之间的鸿沟,让她永远只能遥望着,一见钟情的那个他。

        -

        铃木遥第二天起床便感觉整个脑子都晕乎乎的,四肢发软有气无力,她硬撑着起床想去餐厅吃些早点,到了餐厅发现杉菜也在,她面朝着窗户看海似乎在沉思人生一样。

        铃木遥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扰杉菜,她走过去自助餐区域,给自己勺了碗白粥,再拿了些梅菜干,就找了张偏一点桌子自己坐着吃,尝了几口白粥加梅菜,好难吃没胃口,干脆额头垫在桌子上继续补眠。

        铃木遥在浅眠时,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不少人来了,他们和杉菜交谈了几声,但她因为太累没认真听交谈的内容,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到她餐桌旁,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还被人用力敲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感觉更加不好了。

        “小骗子,昨天去做贼了啊,一大清早还在睡?”道明寺端着早餐在她对面坐下。

        “你草菅人命啊!”铃木遥抬头,拿起手边的抽纸丢他。

        此时,花泽类才注意到她脸蛋红得不正常,“你怎么了?”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好烫,你在发烧吗?”

        “原来我是发烧了?”铃木遥后知后觉也摸了下自己额头,“难怪我感觉自己不对劲。”

        “你现在感觉怎么了?”花泽类冰山一般的面具瞬间裂开,神情也开始着急,但铃木遥因为感冒后的反应迟钝,没有分外注意到,“很辛苦吗?”

        “就晕啊,又好困好想睡,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又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好累哦。”铃木遥乖巧地回答。

        “你就是活该。”西门一边落井下石,一边给她倒了杯热水换了原本的冰红茶,“我就说你是有大病,才半夜三更去钓鱼,海上又冷又潮的,你需要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嘛。”

        “道明寺也去了啊!”虚弱的铃木遥表示不服。

        “可是他没事啊。”美作嬉笑道,“我们还试过在俄罗斯最冷的时候,去乌拉尔山攀登,你身体素质能和我们比吗?”

        道明寺听着,立马神采飞扬炫耀,“对啊对啊,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能我和比吗?切。”

        铃木遥感觉头又更疼了,这几个家伙就没一个在乎她生死的,只知道损她,等她精神了,绝对要一锤锤地反击。

        花泽类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带你下船吧,我让光伯叫艘船过来,我们回去看医生。”

        “我不要!”铃木遥立马强烈拒绝,“我还要玩,我才钓了次鱼就回去啦?我不要,我还要吃烧烤,我还要在游轮放风筝,我不要回去!我不要看医生!”生病后的她本性全暴露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撒泼。

        “你在闹什么!”花泽类很生气地朝她吼道,一下子就把她镇住了,“你都发烧了还在闹!”

        铃木遥一看见食人花发飙就开始怂,“我…我不想看医生,我去医院会很麻烦的,能不能不去啊?我去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就是国宝级熊猫,会被八卦杂志登报的,我不想发个烧都人尽皆知,很糗。”

        花泽类盯着她好一会儿,才态度稍软地妥协道,“那不去医院也行,我叫光伯带着医生过来,你给我回房间等着。”

        “啊?”铃木遥瞪大着眼睛,“这里是海上耶,而且距离那么远,会不会太折腾了点?”

        花泽类黑脸狠狠盯着她,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已经没有耐心”几个大字。

        铃木遥默默将脑袋缩回龟壳里,“好啦,我都听你的呗。”在她还不来及反应时,她就忽然被花泽类拦腰抱起了,“你干嘛?”惊恐状。

        “我带你回房间。”花泽类很理所当然的态度。

        铃木遥立马想挣扎着下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可我早餐还没吃完,我的梅菜干白粥!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梅菜干白粥!”

        花泽类回头喊了声那堆看戏的损友,“美作,你把她早餐端过来吧,顺便问问服务员有没有热水和退烧药。”

        “好嘞。”美作笑嘻嘻地应下来,连忙找到托盘,将铃木遥内心非常嫌弃的梅菜干白粥,捎带上,她眼睁睁看着人轻言微势单力薄,只能含泪认命。

        花泽类抱着铃木遥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直面撞见也准备吃早餐的藤堂静,她瞬间不知道有多尴尬,莫名其妙涌上头的心虚,只能龟缩着脑袋装死算了。

        “这是怎么了?”藤堂静疑惑。

        花泽类很自然地解释,“阿遥发烧了,估计是昨晚冷风吹的,我现在带她回房间。”

        藤堂静关心地摸了摸铃木遥额头,“怎么会烧成这样了,你赶紧带阿遥回去吧,我去找找我的行李,应该有带上应急的药,但治标不治本,还是要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我等等就让光伯安排医生过来。”

        “不用了,我来安排吧,别忘了我有航海证,我亲自去找比较快。”藤堂静朝花泽类露出明媚的微笑,“你陪着她就好,她现在很需要你,不要让她辛苦时,身边没有人照顾。”

        “好。”花泽类点头应承,“那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啥,铃木遥忽然感觉到花泽类与藤堂静的氛围有了质的变化,也不知道为啥,她忽然开始有点喜欢藤堂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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