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正常人

时间跌入云间，又落入深沉的大海之中，不断地翻转，搅动我的记忆，回忆就像点点繁星，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我可能忘了年少的样子，但我始终记得那个夏天，我和他叼着烟逆着人群，走在深夜大街上，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迷茫。
接下来的1周，在安静悉心照料下，强烈反扑的病情出乎意料的被稳定住了，就连在我心中那如利剑般的阳光也不再锋利，感受着和煦的光照射在身体上，感到也有1丝的亲切感。
除了药物带来的副作用，1天的时间里总会有小部分时间，大脑处于停顿空白状态，安静今天又带着我来到医院复查。
5院是专属治疗精神和神经疾病的医院，可是里面的病人已经爆满，老头的办公室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搬到了4层。
在等电梯的时候，安静对我笑道：“于恒，我相信韩爷爷这次见到你，1定会大吃1惊的。”
她脸上的笑容我能够看的出来是发自内的，对我病情有了快速地好转感到欣慰。
这1周的时间，安静几乎没有去过公司，1直属于在家里陪伴在我的身旁，她并不会刻意的逗我去笑，这1周的时间她带我的记忆，回忆了1幕幕往事，我们从酒吧初见的英雄救美，再到后来租房、同居、重伤、分离、最后的渡过难关。
有的时候我也感觉缘分很奇妙，巧合的让人说不清楚，在经历过这些种种事情后，我们现在都能够感应到相互心中的1丝好感。
在电梯门突然打开的同时，安静突然抓紧了我的手，明显感觉到她剧烈的颤抖了1下，望着她神色中有惊恐很快就1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就死死的盯着电梯里面。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里面狐疑地望去，电梯里面站满了穿着白色病服的病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两位医生手中拿着1根绳子，率先向着外面走出去。
然后我视线顺着绳子延伸到了病人的手上，才发现他们被白布遮盖起来的双手，竟被绳子牢牢地拴住。
似乎很久没有梳洗过的头发和面容，显得极度的萎靡、阴沉，就可就在他们同时抬起头时，阴冷、疯癫、极端的眼神齐齐望着门外的我们，嘴角露出1丝阴暗到了极点的笑容，可是却并没有出声音。
这才是让人最不寒而栗的，他们似乎并不是生病的人，而是拥有了另1种独特的思想，与我们这些自认为正常的人站在对立面，在准备着1个不留神儿就将我们这些自诩为正常的人....死沉碎片。
随着在身旁经过的时候，安静紧张的手反过来被我1把握住，带着她向后退了几步，让病人出1条道路。
直到最后那人在即将与我们错过时，侧过头望向我，阴冷极端的目光中似乎变淡了许多，可眼中又增添了许多复杂的神情，在反复交织...涌现出痛苦的神色。
........
电梯中，我想安静应该是被刚才的情况惊吓到了，虽然每年几乎都会来，但这也是我第1次遇到这种场面，连我这样的半个病人与他们视线对视上，都会感到十分不适应，更不要说安静如此清澈的眼睛了。
“是不是吓到了？”
“没有...”
安静难得低落的声音，让我觉得她1定是在狡辩，刚想要安抚她1下，只听到她继续说道：“于恒...我不会让你变成他们那样的。”
她低落的语气突然转变为坚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又恢复了过来，此时我们1直没有松开的双手，早已变得炙热、潮湿。
..........
现在我们3个人面对面的坐着，老头仔细地揉了揉眼，从桌上拿起眼镜戴上，目光中透露着怀疑的神色，许久后才说道：“你小子不是拿我开涮呢吗？”
然后又望向安静希望希望能够肯定的回答。
“韩爷爷是真的，这1周于恒的状态明显越来越好了。”
“不应该啊....”老头的目光又转向我这里，仔细的观察着。
老头低着头在纸上写了不少的字之后，撕下来递给了安静。
“丫头，他之前的药就别给他吃了。”
“可以减轻1些药量了，你拿着单子去取药吧。”
我们望着安静欣喜的离开屋子，然后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头，问道：“老头，又给我拿药，是不是不放心啊？”
“哼！”
“安静那丫头也出去了，咱俩直说吧。”
他瞬间收起了之前惊讶的面孔，随之在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我的情况早已被他看清楚，只不过安静在那里，他也明白我不希望安静知道，才配合我演了1出戏。
我走到窗户前点了根烟，没有理会他不愿意的神情，自顾自的抽着。
“我承认是好了1些，最起码不介意阳光照射在身体上的感受了。”
“但是，可能是药物的原因将我暴躁的情绪掩盖起来，可是....”
“现在的状态和死人没有区别，为了不让安静担心，这1周我耗费了最后的力气。”
我苦笑了1声，猛吸了1大口烟，让自己保持清醒1些，继续说道：“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但是....安静那丫头在你身旁，确实起到了1些作用。”
我明白老头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这样下去，可以大大缩短这次病情的时间。
我摇了摇头，将已经燃到根部的烟头掐灭在窗外的台面上，又回到座位上说道：“不行！”
“你知道...我们在楼下等电梯看见了1些病人，他们的眼神让安静惊慌不已。”
“我不忍心让她看到....接下来自己的状态。”
老头也沉默了下来，对于劝阻我的话又收回了口中，听着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寂静的可怕。
“刚刚给你开的药，你自己的时候按时吃。”
“氨磺必利片，必须要吃了.......”
“于恒，这次的药怎么多了1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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