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四点多

张牧远无不羡慕的感叹：有文凭当科学家研究试验项目什么的就是爽，都不需要怎么上班就有工资拿，哪像他开卤味店的，手停口停，一天不开门不仅没有收入，还要倒贴房租、水电费、物业费、卫生费等等。

        封涧川这一走就是从早晨到夜幕降临，又到深夜张牧远躺在床上睡着。

        第二天天色还很早的时候，张牧远醒了，发现自己在封涧川的怀里，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是熟人，含糊不清地问：“小川，几点了”

        封涧川才从外边回来带着一身冷气，回答：“四点多。”

        “这么早。”

        封涧川头埋在张牧远的颈窝之间，道：“远哥，再陪我睡一会儿，我好困。”

        “嗯。”

        两人都是半梦半醒之间完成了对话，没过多一会儿，便全都睡着了。

        早晨七点钟的时候，张牧远彻底睡清醒了，将他搂在怀里的封涧川睡的正沉。

        封涧川均匀的呼吸打在张牧远的脖子上。

        张牧远一向有早起的习惯，想要将封涧川放在他腰间的胳膊挪走，他才刚一动作，就听见封涧川不安的出声。

        封涧川的声音很小，张牧远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张牧远动作一顿，微微转变过头，只见沉睡的封涧川眼底有一片阴青，想必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

        张牧远想要挪开封涧川搭在他腰间胳膊的动作更轻了，然而哪怕他动作轻微，熟睡中的封涧川还是察觉到了，皱起眉头，不满地嘟囔一声：“远哥。”

        这一次张牧远听清了，封涧川是在喊他的名字。

        从后面抱住他的封涧川明明已经是熟睡状态。

        有一个说法，没有安全感的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潜意识喊对他对重要的人。

        张牧远想着皮肤饥渴症的病因可能是年幼至成年过程中一直缺爱，当下又听见封涧川口中的“远哥”两字，心中燃起点点别样的情绪，看着封涧川眼底的阴青，决定再陪封涧川躺一会儿算了。

        张牧远这一陪躺，陪到了当天上午十一点。

        封涧川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已经照射透窗帘进房间里大大的双人床上。

        “你可算是醒了。”张牧远为了让封涧川睡的好一点，几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压在下边的身子都快要麻木了。

        封涧川连忙放开他，抱歉地笑道：“昨天坐飞机去外地开了一个会，开完会又坐飞机赶回来，好累啊。”

        张牧远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其实这种情况，你可以在开会那留宿一晚上，第二天再飞回来，这样身体能减轻很多疲惫感。”

        “我自己入睡困难。”封涧川解释道：“我有一点失眠症，抱着远哥睡，很有安全感，睡得快又香。”

        张牧远一下子说不出来话了。

        他只觉得封涧川看上去又高又大的，怎么又是没有安全感，又是皮肤饥渴症的，就像个缺爱的小孩子似的。

        “远哥，我下床给你弄饭吃。”封涧川下了床，直奔厨房去了，手脚麻利地开始给张牧远准备早餐。

        知道张牧远和封涧川在房间里睡懒觉，两位老人早晨自己弄了一点饭，就出去遛弯了。

        等封涧川弄好早饭，刘念芝和张满福恰好出门回来，四口人一起吃了顿午饭。

        ……

        日子慢悠悠地过着，接下来两个多月大部分时间，白天由封涧川陪两个老人在城市里各种吃喝旅游，不出去玩的时候，封涧川就干家务收拾房间，勤劳又贤惠。

        张牧远则拄着拐杖偷偷跑出去满城市打车不死心地寻找薛蕊的下落。

        晚上，两人同床共枕。

        这天，到了张牧远车祸腿伤去医院复诊的时间。

        封涧川陪着张牧远一起去的。

        医生让张牧远重新拍了一个片子之后，便将张牧远腿上打的石膏拆了，随便告诉张牧远，他的腿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可以放下拐杖，和正常人一样尝试着走路了。

        拄着拐杖实在行动不便。

        当下恢复正常，张牧远实在高兴。

        从医院回到家里，刘念芝和张满福看见张牧远丢掉拐杖、开始正常走路都很高兴，刘念芝兴奋地让张牧远多走几步给她看看。

        刘念芝见张牧远从客厅这头走到那天来来回回几遍，就是走的慢些，和正常人无异，万分开心，一直让张牧远多走几步看看。

        倒是张满福制止道：“小远，你坐下，别听你妈胡乱指挥，你这腿还没恢复彻底，别一下走路这么多。”

        刘念芝后知后觉连忙道：“对对对，小远快坐。”

        下午，刘念芝高兴，和张满福一起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和封涧川在厨房一起忙碌了一下午坐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庆祝张牧远的腿伤终于恢复了。

        饭桌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气氛最高时，刘念芝道：“小远，我和你爸在你这儿住也有三个月时间了，你和小川都是孝敬孩子，我们在这三个月，带着我们两个老家伙到处吃吃喝喝玩玩，我和你爸很开心。”

        “我和你爸过来的时候就打算在你这儿住一个星期的看看你和小r——川在这生活的咋样，毕竟乡下农村还有农活，你这边还要开卤肉店赚钱存钱买房子。没想到我和你爸过来后，发现你精神状况好像出了点问题，后来你又出了车祸，我和你爸实在不放心，便多在你这儿住了一些时间，想着万一你这么情况不好，我和你爸在这儿也能帮点忙。”

        “现在，你腿伤也好了，我看你精神好像也没啥问题，乡下也快要秋收了，我们便决定明天回老家了。”

        张牧远一听这话急忙挽留：“爸妈，我腿受伤才好，我受伤这么久行动不便，一直都是小川带你们出去玩的，我今天还想着，等明天开始，我亲自带你们出去玩，你们怎么就着急要走了？你们再在这儿住一些日子吧。”

        好说歹说，张牧远都劝不住两位老人归心心切，最终，两位老人还是坚持一定要坐明天早晨的火车回乡下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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