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正文第73章
本应该被大火焚烧殆尽, 在爆炸中变成一团废铁的车子此刻却是车身光洁,鲜红的车漆像是新喷上去的一样,红到扎眼。
总不能是为了安慰我新做的车漆没浪费吧?
八月正想着就已经看到降谷零往那个方向走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把诸伏景光留在车里跟了上去。
“怎么?看出来了什么?”八月双手交叉抱胸, 看着降谷零在车窗碎裂的车子里翻找了一番,八月面上虽然没有表示, 但是他还是有点紧张,担心真的被降谷零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天色昏暗多少遮蔽了常人的视线, 降谷零再怎么样还是一个正常人, 不能够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所以降谷零没能看到他脚边沾染了斑驳血迹的草叶,一直蔓延到陡坡下面的树林里。
八月想到自己截断的双腿应该还留在车子里被火焰和爆炸一起烧成焦炭, 虽然他不觉得幻觉效果会完整保留这种画面。
就像恢复原样的车子总不会是为了好看一样。
降谷零果然没有从车子里找出什么烧焦的人类肢体,而是反手掏出了车载收音机。
“大兔子病了, 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 四兔子熬, 五兔子他一去不回头……”
停留的频率信号是一首诡异的童谣。
原版应该是“十只兔子”。
八月看见降谷零随着那个诡异的童谣继续在车子里摸索着什么,八月希望他停手了, 毕竟幻觉只是幻觉,并不能在物理意义上让已经烧焦的车子变回原样。
要是降谷零清醒之后发现自己蹭了一身灰。
……不对,他们产生幻觉的原因应该是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携带的微量特制致幻剂的原因。
作用效果并没有这么大范围才对。
他们还在梦里……也许并没有离开车子。
“我找到了这个。”降谷零掏出了车子里的“烟花”,哦,应该说是信号弹。
光这个就足够证明这辆车子的主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了。
这是真的“烟花”, 而不是八月原来放在后备箱里的炸弹, 不过他有点担心降谷零再翻下去就要把他武器库给翻出来了。
八月皱了皱眉头, 他听见收音机里的声音从稚嫩的童声逐渐变成成年人略显沙哑的嗓音。
“八兔子听到请回答。”有种从□□回归现实自己只是个社畜打工人的感觉。
这个声音八月听着耳熟,和他自己的声音也不过是变调和原版的区别,至于谁是变调谁是原版……
“八兔子听到请回答。”
收音机里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八月看见降谷零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八兔子听到请回答……请回答,回答!回答!回答!”像是信号错乱了一样,对面的声音扭曲着重复这句话。
降谷零没听到。
八月肯定了这一点。
致幻效果作用于大脑,正常致幻剂大家都是各梦各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别人脑子里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种特制的致幻剂能够就近连接不同的大脑,同调脑波频率。
就像是1+1=2,地球是圆的,太阳从东边升起来这种常识,每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都会给出一样的回答,当思维一致的时候,大家就能看到相同的景象,就像是看同一台电视机。
现在就像是八月戴上了自己连着另一台“电视机”的耳机,所以降谷零听不到。
有额外的频率干扰了他,所以他听见了。
“……不能走大路出去,琴酒在那里。”收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响,丢下了不知是真是假的情报。
八月想问什么,但是他张了张
嘴,看了降谷零一眼又闭上了。
他出声的话,降谷零会听见的。
“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你最好快一点。波本。”八月像是随手拿起那台收音机,转身回了波本车上。
降谷零没有回答八月,他还在思考为什么车子会在原地打转。
“好了,你是谁?”八月询问道,但是收音机里的声音还在自顾自的讲。
毕竟收音机是单向传播声音的。
“boss在找你,第八位。”
八月皱眉,不管事的乌鸦没道理找他,毕竟他没有任何背叛组织的行为。
至于卧底?只要不要让卧底带走什么重要情报,没人规定组织成员不能和卧底玩吧?
“你的‘朋友’游戏引起了他的不满。”
八月在猜测那个声音是谁。
一个个排除之后,选项只有三月弥生,但是不可能是三月弥生。
距离这么远,想要这么清晰地传递消息,只能接入“井”,但是三月弥生刚刚应该还在公安那边才对。
而且,现在八月的意识在废弃的克隆体里,就像是没有信号的旧手机那样,并不具备联网功能。
“他怀疑你将要第二次背叛。他质疑你的‘忠诚’并不稳固。”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八月在思考,大路琴酒堵住了,而且既然是boss直接下令,那么来得很可能不止琴酒一个。
那家伙估计会先往苏格兰身上打几枪,确保这个“尸体”死透了。
“十一位会来接应你,去找他,你知道怎么做。”
收音机里的声音不管是谁,至少给了八月一个解决方案。
但是八月瞳孔收缩,像是受惊的野兽那样,眼中写满了诧异。
谁?霜月?那家伙不帮着琴酒打几枪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冒着风险来帮忙?!
这不可能,这绝无可能。当年决裂的时候霜月试图杀死所有脑子,尤其针对三月弥生,甚至把他们是一个人的消息告诉过琴酒,虽然琴酒没相信。
但是……
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还有什么能够相信呢?
八月不怀疑那只老乌鸦已经下命令包围这里了。
“没想到你这么有童心?”波本回到了车上,他看起来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看了眼还听着那首诡异童谣的苏打酒。
车子在原地打转,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波本对现在的局面挺满意,至少苏打酒现在没办法把诸伏景光的“尸体”塞进药物部门实验室了。
降谷零自然也查看过自己的手机,不过没有信号,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座孤岛。
找到霜月……
八月定了定神,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单枪匹马杀出去不是不行,但是这就代表和boss那边彻底决裂。他们还不能脱离组织,至少外界绝对没有组织里这么好的实验设备和环境。
不然他们当初离开组织之后也没有理由再回去。
八月开了车门,拿出降谷零刚刚从那辆车子里翻出来的信号弹。
降谷零有点愣的看着八月打出信号弹,一道亮光像是闪电一样刺破黑暗的夜幕,割裂开天空,炸裂成漂亮的银色烟花。
……
在梦里绽开的花,自然只有梦里的人能够看到。
有谁能够在醒着的时候做梦吗?
他看到了。
有着银白色头发的少年穿着黑漆漆的风衣,他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天空,梦里开的花在他眼前绽放。
视网膜上什么都没有,但是脑海中却炸开了烟花。
他略微勾了勾唇角。
“gin?我觉得苏打酒大概不
会走大路。”银发的十一月敲了敲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的车玻璃。
“这里只有一条路……”伏特加质疑道。
琴酒沉默了一下,“以苏打酒的技术并不支持他开着车在树林里穿行。”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觉得他会开车呢?你忘记了吗?gin?我和他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十一月挑了挑眉,他连眉毛都是白色的,皮肤也是苍白的,配上黑漆漆的风衣和红眼睛,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而且不是还有个波本在吗?”霜月表示可以不相信苏打酒的开车技术,但是不能不相信波本的。
“你能找到他。博若莱。”琴酒用的是陈述句,“同为一人?”琴酒挑了挑眉,用了当年霜月的说法。
霜月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琴酒是在叫他的代号。
“当然。不过我觉得苏打酒应该只是诱饵。”霜月眯了眯眼睛,白化造成的红眼令他无法接受光明,就连车灯他都觉得太亮。
“……苏打酒交给你。”琴酒觉得霜月的话的确有道理,“boss交代要活的,完整的。”他特意交代了一下,避免霜月下手太重。
性情古怪,神经异常,这些都没什么,只要足够听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实验室出来的怪物只能用实验室的怪物来对付。
当年是琴酒把霜月从实验室带出来的,他选了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在他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
也许是在霜月身上看到了和他自己一样的眼神,他选了那只看起来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幼犬。
至于这只幼犬的皮囊下面实际上是某种怪物这件事,琴酒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当初带走霜月的时候,实验室里会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了,那些研究人员简直就差开几瓶琴酒庆祝了。
博诺莱。这是琴酒给霜月申请的代号,因为博诺莱新酒节在每年十一月的第三个星期四。
博诺莱是用白汁黑皮诺葡萄酿造的美酒。
在琴酒和霜月过完第一年的十一月的之后,每年的十一月,组织里都会有一场血色的狂欢。
那头披着弱小皮囊的怪物的狂欢。
直到琴酒被boss提醒,要栓好“家养宠物”,他才知道霜月背后做了什么。
他在试图把他认为可能对琴酒不利的家伙全杀了。
包括且不限于,琴酒接触且可能接触的所有人。
【被害妄想症,重度。】
组织里有病的人也不是没有,琴酒拿到鉴定书的时候没想太多,他只是微妙地有一种带熊孩子的感觉,而且还是战斗力极高的熊孩子。
直到他发现霜月脑子里“被害”这两个字指得是琴酒。
“……。”琴酒愁得头发都多掉了两根,他自己选了一个狗皮膏药,在他从自己身上找到第五个定位仪,第三个窃听器的时候。
接下的任务又又又被抢先干掉……他发现这不行,再这样他就要被迫失业了。
“我们得谈谈。”琴酒找到了那个他打不过,又没法杀的小怪物。
霜月足够强,组织不用他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听话。
“因为gin完全不管我,所以我超级喜欢gin的!”
这他妈的是什么破烂理由?!一向走路带风,造型拉风的组织酷大哥有了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我又不是你妈,谁管你啊?!
琴酒愁得多抽了两盒烟。
这不行,再这样下去,琴酒就怕哪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升职成了组织boss。
因为能杀的都被霜月杀了。
妈的,疯子。
琴酒想要骂
人,他头一遭知道这种头铁又不听人话的神经病有多难搞。
而且顶头上司对这个小疯子一定都有误解,估计观念都停留在战斗力稍高这一点。
那群研究人员倒是都明明白白,只是被吓得一句都不敢多说。
战斗力稍高?他是能够今晚就暗杀boss全身而退的类型好吧?!
琴酒养了条难养的狗,还要担心哪天自己会不会被咬断脖子,好消息是,霜月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而且在琴酒忍无可忍佩戴上男妈妈属性卡之后,霜月听话了不少。
具体表现在琴酒正在一句一句叮嘱,“开车记得开车灯,眼神不好就别打枪。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嗯嗯。”霜月敷衍地点头,一看就知道没听。
“要是混了一身血味,今晚就别回家吃宵夜。”琴酒冷漠无情地说道。
伏特加正处于一种“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状态。
他杀伐果断的老大哥正在和另一个组织成员唠家长里短的事情。
仿佛是送孩子第一天上幼儿园的老父亲。
博诺莱他听说过,据说是大哥年轻时候从组织实验室里拎出来的小鬼。
组织十一月血色狂欢夜的罪魁祸首,不过博诺莱这些年应该都在国外执行任务才是。
宵夜和进不了家门终于让霜月认真了一点。
“我要吃甜的。”他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琴酒默然,黑帽子和过长的刘海让他本来就不大的虹膜几乎不会暴露任何情绪。
他脑袋幅度微弱地动了动,像是上下打量了霜月一番,然后冷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熊孩子不能惯着养。
伏特加敢发誓自己听到了一声夸张的哀嚎,博诺莱扒拉着车玻璃看起来就差冲过来抱着琴酒嚎。
“我明明看见你上次做了巧克力蛋糕在冰箱里!!!”博诺拉大声控诉道。
巧克力蛋糕?谁做的?琴酒?
伏加特瞳孔地震,他现在担心自己听到太多不该听的,今晚就要被大哥解决。
“你上次回来是三个月前。”琴酒冷酷地嗤笑一声,不为所动,“而且……”他拉长了声音。
“狗不能吃巧克力。”
“开车。”琴酒冷冰冰地下令,伏特加一踩油门,一刻都不敢留。
霜月愣在原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
“霜月……”少年的长发遮住了他耳朵上戴着的耳麦,此刻对面正传来声音。
“算了,狗就狗吧。我们谁没被骂过两句狗呢。”霜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像是在和另一边的人对话。
“不,我是想说……狗都没你狗。”如月的指尖敲了敲桌子,他并没有参与三月那边的行动,睦月出事之后,其他脑子就默认他不参与和组织有关的任何事件了。
“肯给你做饭的监护人?你暗地里就是这么阴奉阳违的?”如月打趣道。
“gin可没有那么闲。”霜月反驳道,“而且我又没说谎,只是gin没问而已。”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如月。”霜月冷下神色,几乎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应该露出来的表情。
“当然。我向你保证,毕竟琴酒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当年要是没把你带出来……”
“没有gin的话,我一不小心就把那些研究人员都解决了,没有组织的药,三月可活不到现在。”
霜月有点嘲讽的说道,他坐进自己的车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车灯,刺眼的光扎得他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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