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卦问古今
“笙儿,还不快向黄大仙道谢。”谷伯麟说。
“多谢大仙救命之恩!”慕容笙作礼道。
“哎,客气了!是你们助我在先,我应该道谢才是。”黄侗鎏说。
“前辈过谦了,凭前辈的武功,击退他们轻而易举,倒是我显得多事了。”谷伯麟自嘲道。
“不管怎么说,你总归是帮了我。我黄侗鎏生平从不欠人恩情,就允你一卦,想问什么事,说吧!”
“多谢前辈!”谷伯麟大喜,“想请前辈为我占卜一卦,我的杀父仇人是谁?”
黄侗鎏点头应允,从袍中取出那铁板,置于地上,发出锵一声响,铁板向四面延伸开去,由一尺变成了三尺。他又取出两碗棋子,置于铁板对角。
原来那铁板上有纵横交错的划痕,竟是一个铸铁棋盘。再说那棋子,一碗黑一碗白,拇指大小,黑棋子由黑铁所铸,白棋子由白玉刻成。
“这就是奕天棋?”谷伯麟惊道。
“谷大侠,坐吧!”
黄侗鎏执黑子先行,谷伯麟执白子随后。
起初,谷伯麟还能看清黄侗鎏的棋路,渐渐地发现,自己就从未看明白过,一条大龙被蚕食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也可以说大龙还在布局中便被绞杀,死在了襁褓中。
谷伯麟手执棋子,看了半个时辰,偌大的棋盘,全是黑子设下的陷阱,竟无落子之地,额头冷汗涔涔直冒,喟然长叹一声,放下了棋子,“前辈的棋术旷古烁今,我认输了!”
“不要停,继续。”黄侗鎏说。
谷伯麟被他的威严所摄不敢停,只得拿起棋子,硬着头皮继续下。
慕容笙看着师傅的囧样,颇为不满,暗想这老头也太欺负人了,人家都认输了还不放过。他也只敢想想,不敢嘴上说,毕竟黄侗鎏连谷伯麟都要毕恭毕敬,不是他能得罪的。
败局已定,无可挽回,谷伯麟便信手随意落子,一局对弈早早收场。
最终的结局是,整个棋盘基本都是黑子的天下,只有寥寥数十个白子。
黄侗鎏凝视棋盘良久,没有说话。
“前辈……”谷伯麟提醒一声。
“杀你父亲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此人武功太高,你不是他的对手。”黄侗鎏说。
“我只想知道他的名字。”谷伯麟说。
“不行,我不能告诉你,否则就是陷你于死地。你帮了我,我不能恩将仇报。”黄侗鎏说。
谷伯麟将雪竹呈上前去,“前辈,你不是想要雪竹吗,只要你告诉我那人的名字,这雪竹便是你的。”
黄侗鎏冷笑一声,“一柄竹剑便挑落江湖七十二大派,我也只是好奇,想见识见识罢了,并无占有之意。没了雪竹,你更加不是仇家的对手,回去好好练功,等你武功大成之日,自会知道他是谁。”
“这天底下,武功在我父亲之上的没几个人,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云崖阁主孔仙胄?或者大渊八皇子赵护印?摩天教主夜枭?神门门主仇帝阳?圣府宫主司徒栀鸯……”谷伯麟细数江湖高手,每说一个名字,都要紧盯黄侗鎏,看他有什么反应。
黄侗鎏一如既往,脸不变色,打断道:“不要瞎猜了,十年前你误杀东君,他的七个儿子现今皆是一流高手,这祸事已经酿下,不练好武功,且不说报仇,光是他们你都应付不来。”
“你怎么知道?”谷伯麟惊问。
“这一局棋,我已对你的前尘今世了如指掌。”
谷伯麟愣了好半晌,冷冷地说:“既然如此,休怪在下无礼。”
“师傅,咱们还是走吧!”慕容笙满以为谷伯麟要对黄侗鎏不利,担心他不是黄侗鎏的对手,忙劝阻道。
“呵呵,你想杀我?”黄侗鎏笑道。
“不敢,我也没这个能力。”谷伯麟又道:“我将永留这冰凌谷,直到前辈肯将仇人姓名告诉我。”
“随便。”黄侗鎏转身便要进洞。
“哎,大仙。”钟酉豹闪身挡在了前路。
“你又怎么了?”黄侗鎏不耐烦道。
钟酉豹嘿嘿一笑,“您说过,见识了雪竹,就让我带走谷伯麟的,不能食言哦!”
“他人就在此,你随时都可以带走,与我无关。”
“可是……我……”
钟酉豹是想说自己不是谷伯麟的对手,但恐带不走他,可是这与黄侗鎏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只是,钟酉豹让黄侗鎏见识雪竹,黄侗鎏替钟酉豹占卜找到谷伯麟。
黄侗鎏往洞内走去,钟酉豹不敢再阻拦,乖乖地让开了路。
钟酉豹将矛头转向了谷伯麟,“谷大侠,你答应过我见了黄大仙后要跟我回一字正清派的。”
“放屁,我师傅就从来没答应过,都是你一厢情愿。”慕容笙斥道。
“谷大侠,做人不能这样不讲信誉吧,我是因为相信你,才没带手下进谷中来。”钟酉豹说。
“错,你之所以不带手下入谷,一则怕打扰了黄大仙而激怒他,二则怕人多惊扰了头顶冰凌而连累你,三则你的手下武功拙劣只怕过不了冰凌谷白白枉死。”慕容笙分析得头头是道。
钟酉豹哑然了,却仍不死心,杵在原地。
“天快亮了,快走吧,否则过了今晚,只怕你的尸体出不了冰凌谷去。”谷伯麟冷冷道。
“谷伯麟,算你狠,此事我一字正清派不会善罢甘休的。”钟酉豹怒气冲冲地出了谷去。
“师傅,咱们真要永远呆在这谷中吗?”慕容笙问。
“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离开。”谷伯麟答应过要替慕容宸照顾儿子,此话不应该从他口中说出,只怪他被复仇冲昏了头脑。
“不,师傅,我要一直待在你身边。”慕容笙一脸不舍地说。
谷伯麟猛然醒悟,将他拥在了怀中,“好孩子!”
钟酉豹总算跑得快,安然出了冰凌谷。将近谷口,却听到喧嚣的吵杂声。到外面一瞧,一字正清派数百人已经与杜炎亭率领的大内侍卫斗在了一起,只因是冰天雪地,血染沟谷,如梅花点缀。
他站在谷口,大声喊停,才制止了这场打斗。
“大胆钟酉豹,胆敢伙同他人,与朝廷作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杜炎亭质问道。
大内侍卫到了谷口,向守在谷口的一字正清派教众一探听才得知,钟酉豹也在谷中。穆超群半死不活,气急败坏,扬言要杀了他。薄州分舵教众不愿意了,一言不合便剑拔弩张,这才大打出手。
“舵主,这些朝廷鹰犬太过无礼,敢对您出言不逊,不如就地解决了算了。”一个喽啰献谗道。
“混账!”
啪!
钟酉豹一巴掌扇得他晕头转向,又忙不迭地奔到杜炎亭跟前,“杜大人误会了,都是误会。众所周知,那谷伯麟盗了我一字正清派的镇教之宝仙刃,我是带人来拿他的。”
“既然是拿他,为何偷偷摸摸,躲躲闪闪,刚才在冰凌谷中却不出手?”
“大人,如您所见,那谷伯麟武功太高,更有雪竹在手,你们这多大内高手都拿他不住,何况是我了。”
“好,姑且信你一次,待我查实,如有半句虚言,叫你一字正清派从大渊版图消失。”
钟酉豹连声应是,嘴里喊着不敢。
“现今谷中情形如何?”杜炎亭又问。
钟酉豹于是将他们走后谷中发生的事据实相告。
“从黄侗鎏那里没得到《龙泉百炼诀》的下落也就罢了,还被谷伯麟这鸟人羞辱,打伤我兄弟,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杜炎亭愤恨道。
钟酉豹对谷伯麟的“食言”在先也是极其不满,恨得咬牙切齿,怂恿道:“大人,那谷伯麟多管闲事确实可恨,依在下之见,不如咱们双方协力合作,好好教训一下这老小子,为穆大人报仇,为众位兄弟出气。”
“好,杜某正有此意。“杜炎亭放眼天空,瞧着即将逝去的黑夜,说:”不过眼下白天将临,今夜是不成了。咱们就再等一月,养精蓄锐,到时穆兄弟伤势痊愈,咱们联手与谷伯麟一决雌雄。”
“对,到时顺手收拾了黄侗鎏,取得《龙泉百炼诀》,好回宫中向皇上复命……咳咳……”穆超群挣扎着说了一句话,已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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