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忘川河畔三千渡渡鬼渡神渡众生(上)
被金箭射伤的穷奇瞬间暴怒而起,旋即弃我们而去,转而扑向射箭之人。我从润玉身后探出头来一瞧,来人竟是许久未见的凤凰,只见他脚踏云彩,一众天兵天将尾随其后,好不威风。当下,他们就和穷奇“乒乒乓乓”交战起来。
润玉见穷奇暂时被牵制住,立马转对我道:“觅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脸上尽现焦急关切之情。我摇摇头:“我没事,小鱼仙倌。”
润玉却从身上掏出一方白帕子,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轻轻为我擦掉嘴角边的血迹,再次问道:“觅儿方才都吐血了,当真没事?”
“小鱼仙倌,我真的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润玉轻轻摇摇头,眉头一颦,干咳了几声:“觅儿不必担心我,你没事就好,你不该那么冒失地跑出来……”
狐狸仙和老胡也靠了过来,忧心查看我的伤势。
此刻,再看与穷奇对战的凤凰一众天神,那些天兵天将纷纷落败,没过几招皆成了穷奇爪下亡圌魂。凤凰将烈焰弓化作利剑,独自一人与穷奇争锋对战,眼见也是难以抵挡,落了下风。
润玉见状,赶紧对狐狸仙说道:“叔父,快去通知父帝,穷奇作乱捣毁南天门,请他速派兵来驰援。”狐狸仙点点头,一个转身便化作红烟飘散而去。而后对老胡说道:“护好锦觅。”便提着无影剑再次上阵。
我的心再度被揪起来,在后头大喊:“小鱼仙倌,你一定小心啊!”眼睛却是半刻也不敢从他身上离开,就怕一眨眼会有什么闪失。
润玉和旭凤不愧为天界之中灵力最高强的两位上神,只见他们兄弟二人合力,左右围圌攻穷奇,一道冰凌、一道阳火,一时间竟把穷奇死死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眼见手刃杀友仇人的机会到了,我立马掏出一把防身的匕圌首,飞身跃起直接跳上穷奇的肩膀之上,狠狠将匕圌首插圌入穷奇的右肩。穷奇吃痛大吼一声,周圌身魔息气焰大盛,形成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们三人同时震倒在地。
对我接二两三的挑衅,此刻的穷奇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便将十成的功圌力蓄积于利爪之上,冲我狠狠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穷奇的爪子快要碰到我的那刻,润玉的无影剑瞬间挡在前面。
只见润玉吃力抵挡穷奇的袭圌击,却又分神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我。穷奇一个反手,就往润玉的腰身狠狠一抓,他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我捂住心口,大叫一声:“小鱼仙倌。”觉得刚才那一下就像抓在我心上,揪心地疼。
穷奇并没打算罢手,再次张牙舞爪向我扑来。凤凰见状,将一支金色的羽毛甩出,瞬间我的周围环绕起一道金光闪闪的屏障。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挡穷奇的猛烈进攻,他试图运功冲破结界。
此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穷奇之爪击落。只见一位身着龙袍,仙泽磅礴的神仙半悬在空中,他双手一挥,两条金龙便腾空呼啸而出,直追穷奇。显然,这位神仙的法圌力无比高强,远远胜出润玉和旭凤二人,眼见穷奇很快招架不住。
老胡连忙跑过来将我扶起来,然后拉到一个角落里,轻声问道:“小淘淘,你没事吧?”我摇摇头,眼睛却一直担心地看着不远处的润玉,他肯定受伤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一反常态,看都不看我一眼,反而把眼睛投向别处。
老胡见我心不在焉,拉了我一下:“你啊你……”接着,就把我整个人紧紧护在他怀里。记得我仙龄尚幼之时,老胡经常把我这样揽在怀里。不过他已经几千年都没这样,今日我恐怕把他吓坏了,可怜的老胡萝卜。
但是,润玉不是说过我不能与任何男神仙如此亲近吗?老胡包括在内吗?我连忙看向润玉,谁知他依旧是不看我,我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再一看,那头打穷奇的神仙已把凶兽击倒在地,穷奇吐了几口黑血,显然受了内伤,而后便化作一股黑烟遁走。
眼见润玉和旭凤要去追,男神仙喊住他们:“穷奇凶圌残,众卿莫追。”接着像在询问二人的伤势,最后隐约听见“九宵云殿议事”之类,我和老胡站得太远,听不太真切。
那位神仙前脚才走,润玉后脚便急急向我走了过来:“觅儿,你先回璇玑宫,我一会再同你说。”而我见润玉终于恢复正常,连忙拽着他的手,着急问道:“小鱼仙倌,你伤得重不重?都是我不好……”
一旁的旭凤见我们这副样子,不由地眉头一皱,整张脸沉下来:“觅儿?小鱼仙倌?你们何时相识?还如此亲近?”然后,眼睛直勾勾瞪着我的手,口气不善道:“南蛮小妖,不知礼数,还不赶紧把手松开!你可知夜神大殿可是有婚约之人,可不能被你带坏了名声。”
“有婚约之人”几个字像石子一般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心口又是一阵抽痛。不知为何,此次的痛让人有些麻木失圌魂,我呆呆喊了声:“小鱼仙倌……”便不再言语。
润玉看了旭凤一眼,冷冷道:“旭凤,父帝还等着我们议事呢!”而后,对老胡说道:“烦请仙者照顾好锦觅,润玉去去就回。”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对润玉吼道。
“这就对啦,小淘淘,我们回水境去。”老胡说着拉起我便要走,而我则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他摆圌布,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有婚约之人”几个字。
“仙者且慢,锦觅再怎么说也是我门下书童,二位可先至我栖梧宫歇息片刻。待我回宫之后,再行安排。”这次是旭凤把我们拦下。
“得了,你们天家歹竹出不了好笋,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们花界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小淘淘,我们走。”老胡不买凤凰的账,依旧要带我走。
未曾想,润玉和旭凤却同时出手,一个拽着我的左手,一个拽着我的右手,都不愿松手……
先是看了眼拉着我右手不放的旭凤,仍是一脸的固执傲娇。这些年住栖梧宫,我和凤凰相看两厌,互相瞧对方不太顺眼。凤凰觉得我什么规矩都不懂、做事颠三倒四,总嫌弃喊我“蛮荒小妖”;而我觉得凤凰高高在上、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罚我圌干这干那,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神仙。要不是为了留在天界找大罗金仙救肉肉,我早回花界了。
想到这,我厌恶冲着凤凰喊了句:“放开我!”但凤凰依旧没把手松开。
再看了眼拉着我左手不放的润玉,却是一脸的忧郁焦急。这数月住璇玑宫,我和润玉相伴相守,彼此间似乎有了种默契。润玉事事以我为先,每日可口的膳食,教我写字下棋,为我渡气疗伤,送我棋盘、龙鳞和星辰簪,因我记性不大好,背不下《梵天咒》和《太阴经》,甚至还费尽心思用菜谱和花名作注释……总温柔喊我“觅儿”;
而我则觉得润玉圌体贴周全、善解人意,把我照顾得实在太好了,于是早打定主意,一直在璇玑宫陪着他。未曾想他竟定有婚约,既有定亲之人,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陪着他?
想到这,我没由来的心烦,不由冲着润玉喊了句:“你也放开。”但这次润玉并没听我的,反而把手抓得更紧些。
三个人就这样僵住了。
老胡一看这阵仗,就连忙过来帮忙拉开他们的手,还一边囔囔:“造孽啊!你们天家没一个好东西!”但无论老胡怎么使劲,他俩的手都好似黏在我手上,纹丝不动。
心口疼的毛病好巧不巧就又犯了,难受得我直皱眉,额头冒出冷汗。润玉立马发现我不对劲,连忙把手一松,急切问道:“觅儿,你可是又心口疼了?赶紧坐下,我帮你渡气镇痛。”
凤凰一听我病了,也赶忙把手松开问道:“锦觅,你怎么了?”
“不用你们管,你们走啊!”莫名的心痛让我火气更大,恨不得这俩人立刻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好在这时,狐狸仙折回来,对着润玉和旭凤说道:“你们兄弟俩怎么还在此处?天帝陛下正在九霄云殿等你们议事。”
“叔父,锦觅旧疾犯了。”说这话的时候,润玉的眉头都拧到一处。“你们赶紧去吧,锦觅交给我。我们先行回姻缘府,溪月会照顾她的。”俩人点点头,于是一个旋身便消失不见。
待我们回到姻缘府,溪月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虽说没能看出什么毛病,依旧尽心尽力去捣鼓些镇痛的汤药。其实,我自己后来也发现这心口疼,只要挨过那阵疼痛便可自愈,根本不用疗伤吃药,再说药石也无用。
以往润玉只是不舍得见我心痛受罪,就老多此一举为我耗灵力渡气,浪费一些珍贵无比的仙药。想到润玉的各种好,我又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冲他生气发火。
“小淘淘,你莫不是刚才被穷奇打伤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你若是有个好歹,我回去怎么和众芳主交代?长芳主还不把我的老胡萝卜皮扒了,然后丢去喂兔子。”老胡满脸忧愁。
“老胡,我没事,你别担心。没想到,我在长芳主心目中还挺有地位的。”我顿了顿,接言问道:“老胡,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曾听说我打小有落下什么病根旧疾之类的?”
“病根?旧疾?怎么可能。就算真有,众芳主们还能找不出对症的药材,为你医治吗?”老胡立马否认。
“那也倒是,这毛病应该是到天界落下来,大概是水土不合之类的吧?时常心疼难忍。”我下意识捂了一下胸口。
“就是你捂着的地方疼吗?”老胡问道。我点点头,不知为何老胡脸色一变,而后对一旁的狐狸仙说道:“红红,我带着锦觅先走了。”说罢,便要来扶我站起来。
“老胡,你急什么啊?溪月还在煎药呢。”狐狸仙自然是不答应:“再说,润玉和旭凤尚未归来,锦觅总要和他们辞别一番,花界这点礼数要顾吧。”
“就是不能等他们回来,我们走。”老胡急得火烧眉毛似的,我只好任由他拉着走。
正当此时,“仙者,这是打算带锦觅回花界吗?”润玉清朗绵柔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他和旭凤一前一后走来进来,旭凤手中多了把闪闪发光的宝剑,看起来灵气逼人。
“正是。”老胡语气坚决。“仙者来去匆匆,在下火神旭凤,不知仙者如何称呼?”旭凤挡住我们的去路。
“凤娃,你还记得有个胡萝卜仙吗?你小时候贪玩总是把广寒宫的玉兔放出来吓唬他,弄得他满天界上蹿下跳,就是他了。”狐狸仙解释了一番,没想到凤凰和老胡还有这等前缘。
老胡转过头去,“哼”了一声。旭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作揖赔礼:“胡萝卜仙,请恕旭凤年幼无知,犯圌下错事。”
“算了吧,你们天家,当爹的风圌流痞子,当妈圌的心狠手辣,自然生不出什么好鸟。”
“老胡,你过分了啊!”狐狸仙出言阻止。
“胡萝卜仙,旭凤年幼对你做了错事,你怎么说我都情有可原。但我父帝、母神身份尊贵,岂容你诋圌毁。”旭凤的脾气有些上来。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老胡,却还是把头扭到一边,丝毫不给大名鼎鼎的战神面子。
润玉则是从进门后,眼睛从未离开我身上。他缓缓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觅儿,你若要回花界……也好。只是,你四处收藏了不少仙家圌宝贝尚且留在璇玑宫,不带走岂不可惜?还有,你喜欢下棋,总要把通灵玉石棋盘带上,花界可再找不出第二副这样的棋盘。星月菩提花熬成的汤药虽说不好喝,对你心口痛却是极好的,总要带走……”
不知为何,润玉每说一句,我的气就消了一分,心渐渐软圌了下来,低低唤了声:“小鱼仙倌……”谁知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身边的润玉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点点的血迹溅在白衣上就像绽开的朵朵红梅一般刺眼。
“小鱼仙倌!”我大喊了一声,那一刻,感觉心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我这一声惊呼,也引得在场众人纷纷疾呼:“大殿”“润玉”……
我赶忙过去搀扶着润玉,急切问道:“小鱼仙倌,你怎么样了?”狐狸仙大喊:“溪月、溪月去哪呢?赶紧过来瞧瞧润玉!”旭凤则走过来问道:“大殿,可是方才为穷奇所伤,待我速请岐黄仙官。”
润玉掏出一块白帕子,欲要擦圌拭血迹,我连忙抢过来代劳。谁知还没擦两下,润玉却又将帕子从我手中夺了过去:“我没事,觅儿莫担心,仔细把手弄脏了。”而后,转对狐狸仙和凤凰说道:“叔父、旭凤,只是一点小伤,无妨,只需回宫运功疗伤便可,不必劳烦岐黄仙官和溪月仙侍。”
我不太相信:“小鱼仙倌,你当真没事?穷奇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事?你都吐血了!”面对我的质疑,润玉反而柔声安慰我道:“当真没事,觅儿莫怕。”
“事不宜迟,你赶紧回璇玑宫疗伤。”狐狸仙听润玉所言,也深知润玉的修为,便不再坚持,旭凤也表示赞同。我扶着润玉就往外走,老胡拦下了我们:“小淘淘,你去哪?”
“回璇玑宫啊!”我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回什么璇玑宫!走,跟我回水镜。”老胡又来拉扯我。
“老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胡!你和长芳主不是一直教圌导我说,要做一个心地善良、知恩图报的果子精吗?现如今夜神大殿为救我受伤,难道直接弃他而去吗?”我被老胡拉扯得没办法,灵机一动辩驳道。
“这个嘛……”老胡被我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再说了,方才夜神大殿不是说了嘛,我还有些东西放在璇玑宫,总要收拾一下带回去。”我接言道。
“老胡,锦觅所言甚是,不如你今圌晚就在我姻缘府留宿一宿,我们也好叙叙旧。你们明日再走,也不迟。”狐狸仙机智地出来打圆场。
“嗯嗯嗯,狐狸仙说得对,就这样愉快地决定吧。”我连连点头。
“那,那好吧……明日,无论如何,明日我们必须要走。”老胡算是勉强答应了,“不过……”
“老胡,你还‘不过’什么呀,夜神大殿要赶回去疗伤呢!”虽说润玉方才说没事,但我还是很担心他在强忍硬撑,隐瞒伤势。
“不过,我要派个人回去知会长芳主她们一声,免得她们惦记。”老胡并不理睬我的抗圌议。
“这话在理,不如我派个仙侍到你们花界送信。”狐狸仙爽圌快应承下来。
“可别,我们花界向来与你们天界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天界的人到了我们那,估计都会被直接打出来,更别提见到众芳主。”
“胡萝卜仙,那你说该如何是好?”润玉问道,却又轻咳了几声。这下,我不免又紧张起来:“老胡,你就别卖关子了。”
“小草窝,快出来吧!”老胡话音才落,只见一个灵动、可爱的绿衣精灵便从他的衣袖中抖落了出来。
“小草窝,你怎么来了!”我一见来者是故人,不免有些小小激动起来。小草窝是我们花界的小草精灵,仙龄不过一千两百岁,从前总喜欢跟在我、连翘和肉肉后头打转。不过,我们仨在外头撒野打混惯了,没少被芳主们责罚。后来,小草窝的娘怕我们把她带坏了,便拘着她,不让她跟着我们瞎混。说来,我们也有上百年没见面了。
“锦觅,你让我们好找啊!你知道嘛,众芳主为了找你都急坏了,还和鸟族的人吵了起来,说是一只大乌鸦把你带走了……”小草窝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身侧的润玉又轻轻咳了几声,我一听连忙阻止小草窝:“好说好说,小草窝,我这会要先送夜神大殿回去疗伤,我们回聊。”然后就搀着润玉往外走。
“哦,好吧。”小草窝紧跟在我们身后,将润玉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天界的上神吗?长得真好看,皮肤真白啊!”说着,伸手就想摸一把润玉的脸。润玉机灵一避,猛烈地咳嗽起来。
“小草窝,夜神大殿受伤了,所以脸色才这么白的!”从前我一直觉得小草窝挺可爱,今日不知为何觉得她格外呱噪烦人。
“花界尽出些蛮荒小妖。”一旁的旭凤忍不住冷嘲热讽。
“谁在骂人?”小草窝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凤凰身上,也将他上圌上圌下圌下打量了一番:“我当谁呢!我见过你,你就是那只锦觅救回来的乌鸦。原来你就是那只把锦觅拐走的鸟,让我们到处去找的罪魁祸首!走,和我去见长芳主去。”说着,便去拖拽旭凤。旭凤身为战神,自然不能冲一个孩子动手,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锦觅……小草窝……这个……那个……”老胡被小草窝一闹,急得说不上话来。狐狸仙则在一旁看热闹:“是凤凰,不是乌鸦!有趣、有趣,这花界的娃娃们实在有趣。”
正当屋里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只听见一声大吼:“都别吵了!”溪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锦觅仙子,你先过来把药喝了!”
“对对对。”狐狸仙和老胡异口同声。“啊,锦觅,你也受伤了吗?”小草窝一听我身圌体有恙,连忙丢下旭凤,跑到我身边。
“真的要喝啊?”我一听要喝苦药,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药自然要喝,不然你如何照顾夜神大殿啊?”溪月口气坚定。
“好吧。”我端过药碗,勉强饮下。待我喝完药,溪月已为润玉把完脉,只淡淡说了句:“大殿,还是尽早让锦觅仙子陪着回宫疗伤,这样方能消除伤痛。”
“有劳溪月仙侍,润玉改日定登门道谢。”听了润玉的话,溪月微微一笑。而后,转对小草窝说道:“小草仙子,我陪你去花界传话,可好?要不芳主们要着急了。”
溪月所言,狐狸仙和老胡没有不赞同的。
“神仙姐姐说得对,我们这就走吧。”小草窝一听觉得在理,便同我挥手告别:“锦觅,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你和老胡早点回来啊。”
“嗯嗯嗯,好说好说。”我连忙应声道,顿时觉得松了口气。一旁的润玉则递给我一块糖,轻声道:“我们回去吧。”旭凤看着我俩,表情很是奇怪,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言而又止,最终只是静静看着我们离开。
待我们回到璇玑宫,小七一众仙侍一见润玉身上的血迹,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润玉吩咐小七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衫,回到屋中立马坐下来运功疗伤,我则在一旁守着。
眼见润玉头顶水汽蒸腾,周圌身仙气缭绕。约莫一刻钟,他便张圌开眼站起身,看起来气色如常。我围着润玉,左看看右瞧瞧:“这样就可以了吗?小鱼仙倌,你的伤没事了吗?”
“觅儿,我当真无碍,真的只是小伤。”润玉满眼温柔地看着我。“我不信,你一定是怕我担心,骗我的。你让我看看身上的伤口,否则我不放心。”说着,我便去拉扯润玉的衣服。
“觅儿……”润玉拿我没办法,只能轻轻抓圌住我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正当此时,小七手捧一套白衣进屋:“大殿,衣服送来了,熙欢她们正为你煎药呢!”一看我俩,她大叫一声:“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惊得手中的托盘滑落下来。好在我们夜神大殿一如既往地身手敏捷,用仙法及时阻止那套衣衫掉落在地。
润玉轻咳了几声,吩咐道:“小七,去找套玄衣来。”
“是,不过璇玑宫并无玄衣,需要现做,小七明日再送来。大殿,先换上这套白衣。”小七一口气说完,丢下衣服,疯了似得往外跑,不过没忘了带上圌门。
我总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不免感叹道:“小七这孩子,做事总这样毛毛糙糙,什么时候能稳重点啊!正好,趁着换衣服,你让我看看伤口,我好放心。”说着,我再次动手拉扯润玉的衣服。
“觅儿……”一时间,润玉的脸上突然爬满了绯红,却不再阻止我的动作,背过身去任由我摆圌弄。
“我记穷奇踢了你后背一脚……后背没事;穷奇在你腰上抓了一下……腰上也没事”我就这样一路细细查看上来,一边唠叨个不停,奇怪的是,润玉再也不吱声。
待我从后面转到前面,猛然发现润玉左胸前赫然一块巨大丑陋的伤痕,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沾染了一块黑色杂质一般,特别突兀狰狞,不由地惊呼出声:“天呐,这么大一个伤疤,你还说没事!”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用指尖轻轻圌触圌碰那道可怕的疤痕,低声问道:“疼吗?”只觉得面前的人,身圌子微微一颤,却并未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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