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和好吧
“所以……你说请我吃饭就是这个？”办公室里，祝渔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盒饭。
“嗯哼。”晏修哐哐解开袋子，“这家挺好吃的，我天天都去。”
“……”
看她不动筷子，晏修道：“怎么不吃？”
祝渔无语地看了看时间，去外面吃饭肯定来不及了，她拿起筷子，打开盒饭吃了起来，动作利落得倒是让晏修惊了一下，他原以为祝渔不会吃的。
祝渔扒了一口盒饭，吞咽下去后才恶狠狠地警告他：“记住哦，这顿饭不是请。”
还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这一幕让晏修想起了久违的过去，回忆里的人与眼前的人重叠，直至放大在面前，熟悉得让他有些失神，可仅仅只有一秒，时光过后再回首，只剩斑驳不堪的回忆。
他不愿意再提了。
所以晏修没有说话，只低下头默默吃饭。
祝渔本就是开玩笑，可晏修连茬儿都没接，他不说话让气氛沉默了下来。
祝渔讪讪道：“我开玩笑的。”
“嗯。”晏修吃饭很快，最后一口饭吃完，他动作利落地收拾好空饭盒扔进垃圾桶里，起身说道，“你慢慢吃，我还有案子，先走了。”
祝渔不知道他为何变得冷淡了，她不明所以地捏着筷子沉默地坐着，过了几秒，她猛地站起来。
“晏修！”
晏修刚走到门口，被祝渔突然跩住了。
他回头，祝渔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咬咬唇还是问了出来：“怎么了？”
“嗯？”他目光沉静，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祝渔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是在怪我这么晚……”
这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是吃完饭的同僚结伴回来了，祝渔把话咽了回去，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这样了，我们……和好吧。”她近乎哀求地看着晏修。
晏修听闻，轻轻笑了，可笑容映在眼底全是冰冷，他张开嘴，声音冷漠又毫不留情：“你说笑了，从来没有好过，哪儿来的和好？”
祝渔愣在了原地，脸色一时间变得刷白。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有人进来了。晏修平静地看她一眼，道：“祝法医，以后公事公办吧。”他说完这句话，转身拉开门走了。
祝渔怔怔站着，眼眶还是红了。
由于黄姚的知名度太高，不少记者直接过来局里蹲案情进展，下午，局里针对这两起案件开了一个大会，务必要负责案子的刑警尽快查清。
会开完，一整个下午，祝渔都待在检验室没有出去。
晚上八点，她换好常服从警局出来，往隔壁的夜市走去。今天祝父在C大有演讲，结束后要去聚会，让她自己在外面吃饭。
这么多年都没回来，夜市还是一如以往热闹，旁边的广场舞音乐要盖过了天际，一路上祝渔手上拿了好几张传单。
她寻了一家熟悉面馆，吃完走出来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一道身影飞梭般的从身边穿过，推推搡搡，跌跌撞撞不知撞了多少人，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也加入进来，身后有人大声喊道：“抓小偷啊！小偷！抓小偷啊！”
祝渔精神一震，下一秒，一个身高瘦长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子从侧面的巷子跑出来，追在后头，紧紧咬着小偷不放。
单单一眼，祝渔就知道这是晏修！她立刻跟了追了上去！
祝渔跟着追了两条街，很快就在巷子尽头看到晏修将小偷拧倒在地，利索地从腰间拿出手铐烤上：“警局附近都敢，胆儿挺肥的啊。”
小偷哭着求饶：“警察叔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晏修将小偷的衣领提起来，一抬头就看见祝渔站在夜色里，巷子里没有灯，只有旁边高楼大厦晕暗的灯光带来微弱的光，映出了她脸上稍纵即逝的担心。
晏修迟疑了一秒还是走向她：“怎么跟来了？”语气里有些无奈。
祝渔没有听出来，因早上划清界限的明示，她冷淡应着：“抓小偷。”
“已经抓到了。”晏修跩着小偷往前走，巷子另一面是小区商品街，快递点，蛋糕店，面馆，烧烤摊，网吧。林林种种市井烟火……
晏修记忆力很好，认出这是李辉上网的网吧。走着走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刚刚巷子是网吧的侧面，那里有一个窗口……
“祝渔！看好他！”他说着就把小偷推给祝渔，转身跑向网吧。
小偷见状，乘机想逃跑，祝渔反应很快地抓紧他的肩膀：“戴着铐子跑什么，再说我也是警察。”
小偷：“……”
祝渔想了想带着小偷也进了网吧。
网吧在二楼，晏修进来直接奔向李辉当时坐的机位，果然，往旁边走就是窗口，他站在窗口往下看，距离不高，成人跳下去没问题。
他闭上眼，耳边是咔咔作响的键盘声，口不择言怒骂队友的方言，窗外，是嘈杂的行人，汽车鸣笛声……
他猛地睁开眼，从这里穿过去，是一条捷径，走两条街就是黄姚当时拍摄的棚子。
他猛地站起来，给魏梓文打电话：“网吧后面的和黄姚摄影棚附近的监控查一下，看有没有李辉。”
打完电话，他走下来，祝渔和小偷躲在奶茶店里，祝渔手上拿着一根烤肠，看见他出来，她三两下把烤肠吃完，走出来道：“发现新线索了？”
晏修道：“不算。”
祝渔点点头也不多问了。
两人带着小偷回了警局，到了门口晏修才想起来：“你不是下班了吗？回来干什么？”
祝渔：“拿东西。”说完看也没看他，转身走向法医室。
晏修碰了一鼻子灰，复而又想两人的关系本该就是这样，熟知而不亲近。
小偷直勾勾地看着祝渔走了进去，啧了一声：“原来是个美女法医啊！”
晏修回过神，踹了他一脚：“滚蛋！”
晏修将小偷交给隔壁治安警察，出来大厅又看到祝渔提着白色的小箱子，坐在椅子上，看见他就站了起来。
很明显，是冲他来的。
晏修站着没动，仍旧捉摸不透这位小祖宗到底想做什么。
祝渔走过来，朝他手肘扬扬下巴，语气冷静：“你知道自己受伤了么。”
晏修一愣，将手臂别过来，果然，外套和毛衣都被磨破了，布料上渗出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了，贴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显得有些狰狞。
下午有个任务要协助邻市的缉毒警抓捕毒贩，应该是那会儿受的伤。他无所谓地放下手：“没事儿，小伤。”
祝渔没吭声，却直接跩着他走到群众休息室，晏修挣了睁竟然没有挣脱，心道：小祖宗力气还挺大的啊。
祝渔打开药箱，公事公办地给他擦药，期间一句话也没说。
她这样沉默倒是让晏修摸不着头脑，祝渔动作麻利地给他清理外伤，擦药，包扎，套路化嘱咐：“别碰水，早晚换药。”
她收拾好药箱，说：“麻烦晏警官送到罗笙那儿，我回家了。”
晏修：“……哎？”
祝渔也没等他同意与否，拉开门走了。
晏修：“……”他低头看看药箱，算了，送就送吧，送完查监控。
夜里，晏修和周炎、魏梓文把黄姚1点到7点的附近小店监控和路监查了个遍。
周炎看监控看得眼睛都充血了：“这小子不单纯，我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晏修懒洋洋：“怎么说？”
“是宅男气质。”魏梓文推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点，“跟我一样。”
晏修和周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能别骂自己么。”
魏梓文：“去你们的。”
嬉笑过后，几人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监控，终于，4点40左右在网吧后面的附近街道看到了李辉身影。
周炎说：“还真不老实啊。”
晏修道：“查摄影棚附近的。”
有了时间排查和筛选，很快就看到李辉5点12左右出现在了摄影楼附近，手上提着黑色的纸袋，周炎立刻说：“手上有东西，是来的路上买的！”
晏修盯着纸袋：“放大。”
放大后的图像很模糊，但是能看出上面有个“爱”字，晏修说：“明天看看附近有没有这个店。”
监控里，李辉只是在摄影楼附近徘徊，没有进去，之后他走进摄影楼旁边的巷子里，再也没有出来了。
晏修说：“周炎你明天去看看摄影楼有没有隐形出口。”
晏修又问魏梓文：“有黄姚的身影吗？”
魏梓文点快进，看了好几段视频都没有看到黄姚。
晏修陷入了沉思，李辉是去找黄姚的吗？他找黄姚做什么？两人之间有什么交集吗？为什么要翻窗去找？一系列的疑问在脑中徘徊。
晏修揉了揉眉心，时间指向了凌晨2点，不早了，工作暂停下来的两人打了个哈欠，晏修见状：“回去睡吧。”
两人一听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周炎走了几步发现晏修还靠着，没有要走的意思：“你不回去？”
晏修：“嗯，我再看看。”
办公室安静下来，晏修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进肺，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手上的烟在慢慢燃烧，男人目光无神地盯着魏梓文桌面上的手办发呆，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顺着这个念头往下想，直到手上传来微微灼热的疼痛感。
是烟头烧尽。
他快速掸了掸烟灰，心里还在想：李辉是黄姚的粉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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