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迷踪现
谢道石奇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学那些酸人押起韵了?”
“没什么,”金羽摇了摇头,“只是想说,只会杀人的剑法,怎么配拥有名字!”
谢道石有些震惊的看着金羽,似乎没有想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竟能说出这般老成十足的话,但他向来心比较大,对此等逆论从不做深入探究。
两人的谈话也就此冷场。
过了一会儿,谢道石忽然搓了搓手,眉宇间破天荒闪过一抹羞赧,然后小心翼翼试探问道:“昨夜,你是不是,见过赤霄剑主了?”
金羽楞了下,却也没打算隐瞒,便点了点头。
谢道石却有些莫名的兴奋,两眼放光道:“那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
“说了,”金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想知道?”
谢道石听他的语气,顿时一副悔之晚矣的懊恼之状,跺足捶胸道:“我就知道,以南宫姑娘的能力,怎会察觉不到你这小贼的气机!”他突然一把拽住金羽的胳膊,兴冲冲的道,“快告诉我,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金羽吓了一跳,有些厌恶的扯开了他的手,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位谢家公子,心里直犯嘀咕,蓦地,他记起了洛仙客栈时的一个场景,当时柳三娘答应回答谢道石一个问题,什么样的问题都行,结果这小子张嘴就打听南宫有雪的事情…他恍然有些明白,这姓谢的竟是南宫有雪的忠实拥趸啊,难怪表现的这么…反常。
“那你得用东西来换!”金羽起了坏心思,端起了架子。
谢道石啧啧了两声,后退两步,很是不屑的看着他,金羽呵呵了两声,视而不见。
“好吧,”谢道石心一横,忍痛道,“想要什么尽管提,但是不要太过分!”
金羽微微一笑,指了指他手中,那把刚刚还回去的天机伞。
谢道石眼神一哆嗦,看了看怀中的伞,又看了看金羽,有些不舍道:“你不会收了东西,再拿假话来糊弄我吧?”
金羽转身就走,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好好好,给你就是。”谢道石一把拉住他,很不情愿的将伞递了过去。
金羽十分麻利的取过天机伞,一道青芒划过,天机伞瞬间消失不见。
“乾坤戒!”谢道石好奇地盯着金羽的右手食指,那里套着一枚造型古朴的天青色指环,“看这枚戒指的颜色和材质,起码也是五百年前的宝贝了,里面肯定藏着不少好东西吧?”
仙家法器种类繁多,功能自也各有千秋,而金羽手上的这枚名为乾坤戒的法器,功能只有一个,存东西。
金羽冷笑道:“哪里敢跟你谢大公子相比,谢公子藏在袖中的那串西荒佛珠,才是真正的袖里乾坤吧。”
存储功能的法器同样不少,自然这就有了良品、优品和极品,而谢道石手腕处的那串佛珠,又名小千世界,属于这类法器中的极品。先前也正是凭着这串小千世界的强大存储功能,才能在与鬼王骨风的战斗中,一口气扔出几十件不带重样的攻袭法器。
谢道石被揭破老底,老脸一红,便不再这个问题上更多的闲扯,脸色一正,沉声道:“东西也收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金羽整理了下衣襟,清了清嗓子,先对着空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后面对谢道石回答道:“金羽。”
谢道石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不由气笑道:“这就,完了?”
金羽撇撇嘴,言不由衷的道:“你以为呢?那可是赤霄剑主,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能说这几个字已经不错了,谁会像你一样的碎嘴。”
“对对对,这才符合南宫姑娘的剑仙身份。”但他又有些不死心的确认道,“真就说了这么多?”
金羽转身坐到了青石上,不愿意跟傻子说话了,徒留谢道石一人在原地发呆了好一阵。
金羽看着他的魔怔似的样子,实在有些不落忍,便转移话题道:“其实在迷魂谷时,我还发现了一些事情,谢观主想不想听听-”
谢道石啊了声,终于从无限的懊恼中回了心神,又有些疑惑道:“鬼王骨风和他那几个废物手下不都跑了么,还能有什么发现?”
“你看这是什么-”
金羽打开右手掌心,手心处平躺着一粒细小的青铜碎片。
谢道石凑近仔细看了半天,豁然吃惊道:“这不是鬼王骨风脸上戴着的那张面具的碎片么?!”
金羽简单说了下这粒碎片的来历。
当时谢道石被幽冥刀打落到了迷魂谷,虽说身上的那件法袍以破碎的代价替他化解了大部分幽冥刀的力量,但巨大的反冲之力依旧令他身负重创当场昏迷,好在金羽细心,在他坠落的地方,很敏锐的发现了这粒青铜碎片。
想来应该是鬼王不小心,脸上的青铜面具被盘龙棍的棍风扫到了。
金羽将那粒碎片放到谢道石手中,老神在在地道:“听说谢氏仙族的藏宝阁里,收藏了来自天地八荒的无数宝物,你可以随意出入那里,想必眼界应该不差,那就不妨好好辨认辨认,鬼王的这张青铜面具,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有道理,”谢道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粒碎片上,“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揪出鬼王的真实身份了。”说完这句话,谢道石似乎想起了什么,招呼不打一声便离开了竹林。
金羽一个后仰,舒服地躺在了冰凉的青石上,再过两个时辰,又会是新的一天。
“老鬼啊老鬼,”他喃声自语道,“你说你藏哪儿不好,偏偏藏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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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峡,迷魂谷。
南疆十鬼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原有的计划,为了防止意外再次发生,长老鹿渊安排了一批精干弟子,提前守在了峡谷入口。
金台观的人第一拨御风二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个留在山羊胡的精干老头儿,背虽微驮,但会让人无由生出一种无法靠近的古怪错觉。正是金台观现任观主,梁十方。梁龙跟在梁十方身后的,神色异常恭敬。
雷火观观主雷轰颇有江湖大哥的风范,魁梧的身材,一头不修边幅的卷发披在两肩,雷鸣跟在他后面,两人乍一看,还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雷轰盯了梁十方一眼,全当是打过了照面。
两人谁也不客气,互不相识一般。
相比早到的这两位,抚云观观主柳清风就有些姗姗来迟了,这人年岁也不小了,但是鹤发童颜,手持一柄白色拂尘,道气十足。奇怪的是,那位首席大弟子叶步清并没有跟在他身后,而是落到了队伍最后,看上去有些落寞。
柳清风手捻拂尘,打了个道门稽首,笑容可掬地道:“二位道友,一向可好?”
道友道友,同道之友,且不管柳清风此人品行如何,向来不缺礼数。
梁十方摸了摸山羊胡儿,斜撇了他一眼,厌恶十足,就差没往地上吐上一口。
雷轰直性子,哼了一声,嗤笑道:“姓柳的,你搁这儿装什么装?要不是宋缺死了,我俩早晚儿一块儿弄死你!”
柳清风神色如故,叹了口气,云淡风轻道:“是啊,勾结魔族祸乱人间,死的好!”
“你—”雷轰忍不住就要发作,却被人使劲儿拽了一下袖子。
身后的雷鸣几乎用哀求的语气低声道:“师父,今天这场合,肯定有宗门的人暗中监视着咱们呢,能忍则忍啊。”
雷轰回头狠瞪了他一眼,好在没有继续发作,但是神识悄然覆盖了方圆数十里,果如雷鸣所言,在十几里外的西北高空,两团不起眼的云朵,已经很久没有挪动位置了。
今日到场的四座道观,火云、抚云、金台、雷火,自建成那日起就开始了长达近千年的因果纠缠,个人恩怨有,但占的比例很小,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四座道观是邻居。
虽说宗门楚河汉界,早就将每座道观的地盘划分清楚,但是修道一途好比逆天而行,机缘、资源缺一不可,道观为了更好的发展,就得想方设法获得更多的机缘和资源,无奈地盘就这么大,时间一长,争端和矛盾就逐渐显露出来,且愈演愈烈,直至无法调和。
这些年,四座道观里,金台观势力发展最大,行事也就最跋扈。抚云观观主柳清风看上去仙风道骨,背地里却又是另一副嘴脸,最喜欢玩弄一些阴谋诡计,这才有了被火云观和雷火观联手针对这件事。雷火观倒是行事爽利,可是碰上了金台观和抚云观,一个横,一个阴,吃亏最多。
“让诸位久等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从黑色马车里传出,金羽掀开车帘,年轻的观主俯身行出,踩着自动滑落的台阶缓步落地。
车后跟着火云观的大队人马,余客和鹿渊均在其中。
谢道石依次对场中先到的三位观主抱拳见礼,连称身体有恙只得坐车而来,耽误了些许时辰,还望恕罪则个。
梁十方先前听梁龙介绍了这位年轻观主的时候,对那句‘喜怒无常的善变之脸印象极深’,于是含笑回礼道:“谢观主年纪轻轻就荣任了一方观主,后生可畏啊。”
雷轰走上前,猛地用力拍了拍谢道石肩膀,大笑道:“好小子,能在幽冥刀下打的有来有回,老雷佩服!”
谢道石外伤见好,内伤犹存,不由脸色一阵煞白。惊的雷轰连忙道歉。
相比这两位,柳清风倒显得拘谨了很多,只道了两声恭喜,就退了队伍。
金羽站在谢道石身后,冷眼旁观这一切,蓦然不经意抬头望了一眼西北方向,心中微感讶异,宗门派人监视灵脉开启本就是不成文的惯例,只是云端上的两位,为何迟迟不肯露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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