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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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烟火,星光灿烂的夜晚。这不亲不合适吧?”温羡在那边叽叽喳喳。
燕啾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开着免提刷微博,“亲个屁啊。”
突然看到了什么,念出声来,“您关注的博主发微博啦:suucanbemywinterlove。”
“谁?你的winterlove?”
温羡在那边顿了三秒,尾音上扬,明显带着笑,心情很好,“下次再告诉你。”
然后就挂了电话。
燕啾:……呸!
挂完电话之后还刷了会儿微博,刚好看见她关注的乐队官博发布了新一年的巡演计划。
她摊开手账本认认真真记下其中几场巡演时间和地点,然后把手机倒扣,开始写数学卷子了。
新年第一天。
天色渐晚,窗外的天是带紫的黑色,像没太化开颜料。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阿姨婆婆们跳广场舞的声音。
蒋唱晚一道圆锥曲线题第一小问写了一半,神魂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偷偷翻了翻手机,随即发出发现外卖没支付的哀嚎。
燕啾无语,目光从显示八点零五分的计时器上掠过,合上在读的英文原版书,叹了口气,“我去做点吧。”
蒋唱晚一句拍马屁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又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回来要看到你把这张卷子写完。”
蒋唱晚苦着脸低头不说话了。
燕啾刚出房门就打了个哆嗦。
她穿着薄薄一件毛衣缩了缩脖子,回头看蒋唱晚,后者脊背挺直,脖颈微微下俯,好像终于认真起来了。
燕啾认命地拽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带上了门。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客厅的灯在哪里,燕啾索性就着手机屏幕的微弱灯光摸进厨房。
冰箱里东西还挺多的,不过燕啾看了眼,放了一周了,估计也不怎么新鲜了。
她最后费力地把外套袖子撸上去,拿出两个鸡蛋,准备煮面。
八点半,篮球场上正热闹。
大冬天打到只穿短袖还流汗的少年大有人在,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驻足观看,旁边几个女生正坐着聊天。
蒋惊寒打了半天没起劲,汗都没怎么出。
耷拉着眉毛兴致缺缺,“走了。”
杜飞宇诧异道,“这么早?”
蒋惊寒微微皱着眉,把球抛给他们,“眼皮一直跳。”
杜飞宇啧了两声,“主要还是打着没劲吧。跟跨年那晚上差别大了是吧?”
喻嘉树接住球,在原地拍了几下,“左眼右眼?”
“左眼。”
喻嘉树来了个假动作,“左眼跳财啊。”
杜飞宇没防住,乐了,“你怎么这么迷信。他能跳什么财?难不成还能家里进贼啊?”
喻嘉树越过他投了一个三分,“我这人说话特准。”
蒋惊寒收拾好东西,长眉一扬,喉结滚动,对他俩吐出一个字。
“滚。”
蒋惊寒拿钥匙拧开门,伸出手准备开灯,忽然听见细碎声音传来。
他收回手,往里面望去。
厨房闪动着细弱的光,有个人影影绰绰,被沙发挡着看不见腿,上半身衣服宽大,也看不清身材,正左右移动着翻找东西。
不是蒋唱晚。
?
难道真进贼了?
他眯了眯眼,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燕啾刚煮好面准备起锅,从碗柜里拿出碗。
后背突然靠近一个人胸膛,冷不防被突然翻转朝向锢住双手,惊呼一声。
“啊!”
啪!
刚拿出来的青色瓷碗掉在地上,碎了。
燕啾被抵住,吓了一大跳,背靠着墙有些急促地喘息。
蒋惊寒一手抓住她两只手手腕并拢高举在头顶上,扣着墙壁,一只手抓着她的腰。
两个人都懵了片刻。
燕啾反应过来,手被锢着没法动,皱着眉用脚踹他,“蒋惊寒你有病啊?!”
蒋惊寒不仅没放开手,还下意识用腿夹住她不让踹,难得反应了半天。
“你怎么在这儿?”
燕啾使劲挣扎了两下,正准备破口大骂,房门开了。
“啾啾我写……”
蒋唱晚半个身子探出来,一只手还揉着肚子,看到厨房微弱灯光下的场面,嘴张出一个o型,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唯唯诺诺开口。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说完就逃似的缩进房间,还“砰”的一声关上门,好像生怕他们听不见一样。
燕啾:……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蒋唱晚在想什么。
她无力地闭了闭眼,连带着脾气也散了。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太不舒服,她有气无力地开口,“松开。”
蒋惊寒手倒是松开了,可能防止她打人,还是把她锢在怀里。
他眉梢一扬,盯了她三秒,换了个问题。
“你为什么穿我衣服?”
……
?
燕啾揉着手腕往下一看,差点骂脏话。
就说怎么突然感觉这衣服变大了,撸袖子时候还费了老大力气。
谁知道蒋唱晚会把新收的衣服全都搭在沙发上啊!
燕啾抬起脸强颜欢笑,“拿错了。”
蒋惊寒漫不经心从喉咙里低低嗯了一声,看样子是“我不信,但我懒得跟你计较”。
“还以为真进贼了。”
说罢上下打量她几眼,像是看她确实没有再要打人的意图,就转身走了。
燕啾揉着手腕在后面龇牙咧嘴,伸手把火一关,她穿错了衣服让他认错了人,满肚子火也不好意思发出来。
面条都煮得眼看要断掉,她带着火气捞起来。
沸腾好一会儿的汤汁不小心溅到手上,疼得她倒抽凉气。
蒋惊寒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把扫起来的碎瓷片倒进垃圾桶,拎猪蹄似的把她手拎到水龙头下冲。
“多大的人了,煮个面还烫手?”
燕啾没说话,心想要不是你我早煮好了,还轮得到你来嘲讽?
她暗自生着气,没搭理他。
蒋惊寒把她手腕被捏红的地方也冲了冲,拿着扫把一边去了。
蒋唱晚心惊胆战地躲在房间里,祈祷这两个人忘记她的存在。
刚才是啥啊?
没眼花吧?
没有吧?
她哥是抱着啾啾!吧??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在床上激动得扭动了几下。
“砰砰。”
蒋唱晚小心翼翼拉开门,只开了一指宽,露出小半张脸,“怎么了?”
她哥站在门外,端着一碗面,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两眼,往前递。
她诧异道,“这么多?那啾啾吃啥?”
燕啾也想知道。
蒋惊寒下一秒拎着燕啾衣服领子把她推出门,懒懒散散答道,“那你就别管了。”
他拿钥匙关门的间隙,燕啾还听到他说了一句话,但没听清,莫名其妙就被推进电梯了。
只剩下蒋唱晚站在房间门口,捧着一碗软烂的面条,一脸生无可恋。
蒋惊寒走前声音和眼神都冷得像刀子,眉毛一扬,嘴角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睨着她,声音冷淡——
“你好大的面子。”
……
让她给你煮面。
你好大的面子。
“干嘛去?”
燕啾终于憋不住了。
蒋惊寒看她一眼,“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燕啾没什么表情瞥了他一眼,眼神里都是警告。
你再给我蹬鼻子上脸?
蒋惊寒好像轻笑了一声,推开单元门,“想吃什么?”
好像怕她拒绝,又补了一句,“当作你做厨师的报酬。”
燕啾抬脚往小吃街走,闻言冷笑一声,“怎么不是我的惊吓补偿费?”
蒋惊寒走在她左侧,挡着身旁陆陆续续的自行车,垂眸看了一眼路灯下交叠的影子,可有可无地应,“都行。”
眼看着燕啾快要拐进冰粉店,蒋惊寒拎着她衣领把她拖走,“能不能有点新意?”
“我就是想吃冰粉啊!”
蒋惊寒面无表情把她推进隔壁,“那也得吃了饭再吃。”
燕啾坐下之前都还在抗议,“怎么了?吃个冰粉而已,你是不是请不起?”
蒋惊寒懒得理她,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店铺不大,隐在老街旧坊里,并不显眼。
店门口的爬山虎攀爬到白墙的半腰,一排日式啤酒随意的摆在橱窗。
晚上九点多,店已经快打烊了。
老板二十多岁的样子,坐在角落里,就着昏黄的落地灯读书,随后抬眼望过来,温和却又带着距离感道:“抱歉……”
说到一半,老板和燕啾双双“诶”了一声。
燕啾转了转眼珠,回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叫了一声:“青朗?”
青朗略显冷淡的眉眼染上点笑意,合上书搁在一旁走近,“好久不见了。难为燕大小姐还记得我。”
燕啾没理他的揶揄,环顾四周,“这回开得不错?”
“还行吧,”青朗温和地应着,眼神在蒋惊寒和燕啾之间来回打量,“小情侣下次出来吃饭也早点吧,你不是胃不好吗?”
燕啾下意识看了蒋惊寒一眼,他已经合上菜单了,没骨头似的,松松懒懒地后靠坐着。闻言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以后再聊吧。现在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燕啾:“你随便做点吧。”
青朗应了,转身往厨房走去。
燕啾看着他的背影,依然清隽挺拔。
蒋惊寒没出声,但是挑眉看着她,以此表达他的疑惑。
燕啾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之前校门口转角那个店铺,记得吗?”
蒋惊寒把玩着桌上装饰的小玩偶,多次发出清脆碰声,漫不经心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燕啾在心里给他比了个中指。
好奇的也是你,不知道在没在听的也是你。
开口说话会死吗?
她腹诽着,但是还是接着道,“不是重新装修过很多次吗。”
“开过花店,书店,甜品店。但是都生意惨淡。”
蒋惊寒把玩偶的头磕在桌子上,“想起来了。”
开在林荫斑驳的街角,对着葱郁的梧桐和白墙檐角,红路灯闪烁的时候跑过许多穿着校服青春正盛的少男少女。
按理说校门口的店铺再怎么样生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但是这家是个例外。
据说老板长得不错,但性格出了名的古怪。
青天白日的挂一面牌子,“有缘人进。”
遇到自认为有缘人推门而入的,他在店铺一角抬眼一看,就让懒羊羊赶他们出去。
懒羊羊是他的金毛。
燕啾就是在一个站在他的屋檐下躲雨的傍晚,被懒羊羊咬着裤腿拖了进去。
后来她在许多个放学的傍晚里吐槽过无数次这个名字。
也不可避免的,和这个寡言少语的青年店主,谈论过一些,难以对人言说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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